“田小麥,你幹什麼?”
郝建平摟住田玉藕的腰,把人攬在懷裏,皺眉瞪了眼田小麥,“說話就說話,你又是打人又是推人的,你還有個當姐姐的樣子嗎?”
“郝建平你有當人未婚夫的自覺嗎?老話說的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扯塊布的錢都舍不得掏,要讓田玉藕盯着我們要飯一樣討,你也算男人?我看你趁早放田玉藕回家讓她爸媽給她換個舍得給媳婦兒花錢的未婚夫!”
田小麥沒自證,幾句話把郝建平那該死的男人自尊心撕的粉碎。
郝建平哪還顧得上跟田小麥論證她有沒有當姐姐的樣子,瞬間就不樂意的反駁回去,“你怎麼說話的?!我還不自覺?她一頓飯花掉我兩塊九毛錢,我家這一個月的肉票全給她禍禍了……”
他推開靠在他懷裏的田玉藕,讓她給自己作證,他哪兒不男人了?
田玉藕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一旁排隊的人。
她氣惱的跺了跺腳,瞪了眼田小麥,“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建平哥?!是不是建平哥請我吃好吃的,霍衛東沒請你吃,所以你嫉妒我了?說不過我,就去欺負建平哥,你太過分了。”
田小麥看着她演戲,嗤了聲。
“我嫉妒不嫉妒不重要,重要的是郝建平回去怎麼跟他媽說你一頓飯花掉了他家一個月的肉票,哦,還有兩塊九毛錢,郝建平一個月有三十塊錢嗎?”
郝建平剛被田玉藕哄好的臉色,瞬間又沉下去。
“建平哥……”
田玉藕一見郝建平的反應,就知道他又生氣了,轉頭剜了田小麥一眼,視線掠過站在田小麥旁邊拎着網兜的霍衛東,眼珠子一轉。
嬌滴滴叫了聲姐夫,“你也不管管我姐,跟個潑婦一樣什麼話都往外說,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娶了個又醜又愛作怪的媳婦兒,你這臉還要不要?”
“先找事的是你,我媳婦兒怕我吃虧護着我,有人笑話,只能說明那人眼睛瞎了,看不到我媳婦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好。”
霍衛東淡淡懟回去,視線略掃了眼田玉藕跟郝建平,示意田小麥,“我們去那邊看看。”
田小麥見他站在自己這邊,微鬆了口氣。
兩個人是要過一輩子的,他能認可自己的行事做派,兩人一條心,齊頭並進,不管什麼日子,都能越過越好。
田玉藕惱怒的瞪着兩人,郝建平更是演都不想演了。
田小麥卻笑了,“你們怎麼說話我就怎麼說話,你們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記住了,別再惹我!”
兩人轉身要走,田玉藕一把抓住田小麥的胳膊,“你不許走,紅布還沒買,你結婚不穿紅衣服紅裙子,我還要穿呢,你給我買!”
田小麥挑了挑眉。
她對田玉藕是不是還是太仁慈了,應該照她臉上呼兩耳刮子……吧?
“……不給我買我回家就告訴媽,你今天晚飯別想吃了,等着挨打餓肚……”
田玉藕話沒說完,田小麥已經果斷扯回胳膊,一巴掌打在田玉藕嘴上。
“小嘴巴,閉起來!”
田玉藕瞬間噤聲,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一樣瞪着她。
田小麥舒坦的呼出一口氣,果然還是該打。
“走吧。”
她扭頭沖霍衛東笑了笑,霍衛東看了眼她黑白分明的牙齒和臉,眸子裏掠過一抹別樣的情緒,涼涼的掃了眼田玉藕和郝建平,點點頭。
“啊!田小麥,你打我!你死定了,我一定讓我媽打死你的……”
兩人擠出人群,誰都沒理會田玉藕的叫囂。
排隊的人皺眉看着田玉藕,再拿奇怪的眼神看郝建平。
郝建平覺得這些人都在嘲諷他連個女人都管不住,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行了,鬼哭狼嚎的丟不丟人?她都說了讓你找自己男人扯,田玉藕你是不是故意的……”
田玉藕以一種更難以接受的眼神,看着郝建平。
記憶裏,郝建平溫文爾雅,說話談笑間又溫柔又體貼,跟田小麥那麼多年夫妻,從來沒聽說他打過田小麥的。
怎麼打她?!
郝建平瞪她一眼,扭頭就走。
田玉藕眼睛都氣紅了,看他走跺跺腳扭頭也走,沒走出去兩步就轉回頭去追郝建平。
“建平哥,你等等……”
她馬上就能當首富太太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氣。
田玉藕在百貨大樓門口追上郝建平,抱住他的胳膊故技重施,郝建平瞥了眼,臭臉鬆動了些。
“建平哥,你聽我說嘛,我知道吃飯我花了不少錢,我怕你回家被你媽罵,就想着我姐多扯點紅布我們就能省下這筆錢……”
聽她這麼說,郝建平看了她一眼,“真的?”
“真的!”
田玉藕連連點頭,“我想做身漂亮的裙子穿給建平哥一個人看,再買紅布花錢就會多,花太多你媽要不高興的,建平哥,我沒想到我姐定了個親變的我這個親妹妹都不認了,才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對不起建平哥,但我的出發點真的是爲我們未來的小家着想的……”
她抱緊了他的胳膊,左右來回晃動蹭着。
又踮起腳在郝建平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
郝建平瞬間咽了口口水,上下看了眼田玉藕,那眼神赤果果的,好像她沒穿衣服,“行了,不差你扯紅布那點兒錢,我一個月二三十難道還不夠你扯兩身料子做好看裙子的?走,扯去。”
“謝謝建平哥。”
兩人重新擠過去挑布料,布料到手,田玉藕笑盈盈的說,“建平哥你對我真好。”
郝建平微挺了下胸膛。
“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旁的還要買嗎?不買我們趕緊出去,人擠人的,熱死了。”
田玉藕愣了下,看了眼不遠處,櫃台後面擺着的大紅瓷盆、茶缸、茶瓶,這些東西都沒買呢,現在走?
見她不出聲,看着茶瓶,郝建平皺了皺眉,“我家裏有這些東西,買過去也是多餘的,別買了,省點錢,你吃飯花了太多錢了,我媽肯定會生氣,再買我回去肯定得挨罵,走吧走吧……”
不等田玉藕再說話,他拉着人往外頭擠。
擠到外面,田玉藕熱出一身汗,煩躁的拿手當扇子扇了兩下。
“這北冰洋真好喝,冰冰涼涼的……”
路過的一對男女,一人手裏拿了瓶飲料,田玉藕舔舔唇,扭頭看郝建平。
郝建平已經跑過去買了。
田玉藕一喜,嘴角還沒扯開,就見郝建平拿着一瓶北冰洋回來了。
一瓶,他們兩個人,怎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