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生熟門熟路地把車停在別墅前，體貼地繞過車頭想幫沈清玥拉開車門。
但沈清玥已經提前下車，沒有給李楚生機會。
“清玥，到家了，小心點。”
李楚生想伸手攙扶，也被躲開了。
沈清玥避開了李楚生的手，自己扶着車門站定。
冷風一吹，酒意幾乎完全消散了不少，頭痛卻更加清晰。
“謝謝，我到了。你回去吧。”
李楚生看着她被夜風吹得微亂的發絲和因爲酒意而顯得格外慵懶迷人的側臉，心頭一熱。
他上前一步，距離拉近，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着濃濃的暗示，“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看你好像還是不太舒服。”
說着，李楚生的手再次嚐試性攬向沈清玥的纖腰。
沈清玥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猛地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冰冷。
“李楚生！我說了，我到家了！很累，需要休息！請你離開！”
沈清玥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強硬，徹底撕碎了李楚生試圖營造的曖昧氛圍。
李楚生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一絲陰鷙在眼底飛快掠過。他盯着沈清玥看了幾秒，最終扯出一個有些扭曲的、勉強的笑容。
“好，好。你別生氣，我看你太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聊。”
李楚生深深地看了沈清玥一眼，帶着不甘和慍怒，轉身上了車，銀色跑車發出一聲低吼，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玥站在冰冷的夜風裏，看着跑車消失的方向，只覺得身心俱疲！
顧然兩年多來都沒有過一絲越界的舉動，但李楚生才回來兩天，已經三番兩次想占便宜了。
如此急不可耐的樣子，讓沈清玥很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在李楚生眼裏是什麼樣的人，很廉價嗎？
剛才是不是還想進一步發生什麼？真把她當成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了。
沈清玥走上台階，大門卻沒有打開。只有門口的感應燈亮起。
她本以爲顧然會打開門迎接自己，並遞上一杯溫水。
指紋鎖發出“嘀”的一聲輕響。
沈清玥推開厚重的門，迎接她的，是一片寂靜的黑暗。
顧然呢？
怎麼不在家？
沈清玥微微蹙眉，自己明明讓顧然不用來接了。
沒看到消息？還是因爲知道自己和李楚生走了，生氣了？
一股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
沈清玥煩躁地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快步走向顧然的臥室。門虛掩着，裏面一片漆黑。
“顧然？”她推開門，打開燈。
房間裏空無一人。
床鋪有睡過的痕跡，應該是接到電話就起身出門了。
人去哪了？！
沈清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顧然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被接起。
“喂？”顧然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疲憊。
“你在哪？”
沈清玥的聲音因爲焦急和莫名的怒火而顯得有些尖銳。
“路上，快到家了。”
“快點！”
“好的。”
沈清玥掛掉電話，坐在沙發上。手機“叮咚”一聲，收到兩條新信息，林薇發來的。
【清玥，到家了吧？剛才忘了跟你說，顧然好心送蘇曼回家了】
【嘖，蘇曼那丫頭，對顧然倒是挺上心的！你可得看好你家這位“丈夫”喲】
末尾還跟着一個意味深長的眨眼表情。
沈清玥只覺得一股邪火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所有的疲憊、煩躁、心慌瞬間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怒火所取代！
不來接自己，卻送蘇曼回家？！
明明還說快到家了，也不說是送蘇曼回家。
還有蘇曼看顧然的眼神......
沈清玥又一次撥通顧然的電話。
“顧然！”
“你立刻給我回來！”
“立刻！馬上！！”
沈清玥對着電話怒吼，完全不給顧然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握着發燙的手機，站在空蕩冰冷的大廳中央，胸口劇烈起伏。
憤怒像毒蛇一樣噬咬着她的理智。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生氣，明明是她先上了李楚生的車，明明是她主動聯系了顧然又讓他別來。
顧然的行爲完全符合保持得體的條款，只是送她朋友回家而已。
但她也不明白，爲什麼知道顧然送蘇曼回家，自己會那麼生氣！
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沈清玥在空曠的客廳裏來回踱步，昂貴的羊絨地毯被踩出凌亂的痕跡。
冰冷的空氣無法澆滅她心頭的火焰。
她在等，像一個即將點燃的炸藥桶，等那個讓她失控的源頭回來...
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麼的答案。
.......
二十分鍾後，奧迪A8緩緩駛入別墅車庫。
顧然嘆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他知道接下來要面臨的將是一場風暴！
剛才電話裏沈清玥明顯發火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生氣，但成爲撒氣筒已經無可避免。
顧然打開門，便看到沈清玥精致如畫的眉眼布滿了寒霜。
“你才知道回來？！顧然，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雇主？還有沒有那份協議？！”
“沈總...”顧然開口道，聲音嘶啞的厲害。
“閉嘴！”
沈清玥猛地打斷他，幾步沖到他面前，帶着一股迫人的氣勢。
“誰讓你去送蘇曼的？”
“嗯？！”
“我讓你去接我，你跑去送別人？！顧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你是不是忘了你籤的協議裏寫的什麼？”
顧然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蘇曼開口，他不會主動送蘇曼回家。
當時林薇的話讓他心裏不太好受，所以他也沒拒絕，就順路送蘇曼，離開了那個地方。
要說他哪裏有問題，就是應該早點看手機，半道就該回家。
但這種解釋徒勞無用，反而會讓沈清玥更加生氣。
所以顧然選擇了沉默。
但有時，沉默也是一種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