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許家人在家吃飯時。
突然聽到外面有男人在喊隔壁家的許南舟:“南舟哥,你家媳婦在知青點和人幹起來了。”
一聽到這話,許家衆人,除了小孩子,大人都加快速度扒拉自己的飯菜,他們太好奇了,想出去看熱鬧。
林半夏更是神速般扒拉碗裏的飯菜,她要去現場吃瓜。
好久沒碰到別人幹架了 ,想想都刺激。
幾秒後,林半夏就把筷子放下,戳了戳旁邊的男人:“你吃完沒,要不要去看看?”
許北望嗯了一聲,視線又落在父母身上:“爹,娘,我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他說完話就拉着林半夏往外跑。
徐老爹抬頭一看人都跑了,嘆息道:“老四這兩口子還真是快速。”
“我也得去瞧瞧。”許老娘落下這句話,健步如飛跑出去了。
家裏人神情淡定吃完飯,反正也習慣了,哪裏有熱鬧就哪裏有許老娘。
隨即其他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拔腿就跑,連自家孩子都顧不上了。
其實也怪不了他們這麼八卦,平常大家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農活。
除了上工就是下工,沒啥娛樂活動,生活毫無波瀾,每次只要有熱鬧看,整個村子裏就能轟動起來。
林半夏和許北望來到知青點時,門口已經圍着一群人了。
不過難倒不住他倆,許北望拉着林半夏直往前擠進去。
知青點是以前地主宋家留下來的破爛小院子,隊上修修補補一番,就讓知青住進來。
一共是三房一室,灶房也是在院子裏,如今住有四個女知青,三個男知青。
沈曉瑤,周遠洋,白雪,李琳四個知青是去年五月份來下河村的。
剩下的女知青王彩雲,男知青陳浩宇和謝明志是前年下的鄉。
林半夏被許北望拉進來院子時,就瞧見白雪身上的白襯衫有一個腳印,頭發凌亂,雙眼紅彤彤的。
另一邊,周遠洋臉上的眼鏡都歪了一邊去,鼻子紅腫。
對面的沈曉瑤也好不到哪去,頭發亂糟糟的,她旁邊的許南舟拳頭緊握着,眼神凌厲看着周遠洋。
許二嬸叉着腰罵:“周知青,白知青,你倆欠我兒媳婦的錢票趕緊還回來,還說是城裏來的讀書人呢,臉皮厚得要死,居然合夥欺騙我兒媳婦。”
說着她大聲嚷嚷:“大家來評評理,這兩狗男女欠債不還,還敢打我兒媳婦。”
圍觀的嬸子和大娘立刻對周遠洋和白雪露出鄙視的眼神。
白雪楚楚可憐說:“嬸子,你這話說得太離譜了,雪花膏和衣服那些是沈曉瑤主動送我的,我又沒有求她送。”
沈曉瑤冷眼道:“我說的是你想用可以借給你用,而不是送你,要不是你總在我面前說你家人如何重男輕女,
如果對你不好的,我也不會心軟到把東西借出去,現在我才看清你根本就是一朵白蓮花。”
上輩子是自己蠢,才會被眼前的兩個狗男女捏在手掌心玩弄,白雪從頭到尾就是騙子,她家本就不富裕,她父母省吃儉用還寄錢票給她。
一旁看熱鬧的林半夏,實錘了沈曉瑤是個重生回來的,現在就是打臉渣男渣閨蜜的名場面。
許二嬸又囂張了,“借口真多,別想蒙騙老娘。”
白雪眼淚汪汪道:“隨你們怎麼說,我現在是百口莫辯。”
周遠洋一臉失望看着沈曉瑤。
“瑤瑤,我和你青梅竹馬的關系,你要做這麼絕嗎?是不是有人哄你的?肯定是有人讓你這麼做的。”
他不敢說出許南舟,怕又被打。
沈曉瑤一巴掌拍過去,眼底滿是滔天的恨意:“你別惡心人了,沒有人教唆我,
是我看見你倆個賤人在山上卿卿我我的,我才看清你們的爲人。”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沒想到城裏來的人,還玩得這麼花。”
“人家讀得書多,會的花樣肯定比我們這些文盲懂了。”
“這周知青仗着一張小白臉,亂搞男女關系。”
“我們得把他們遊街才行。”
越講越離譜,許大伯立馬開口道:“你們別亂猜測了,他們要真是有什麼不正當關系,我會稟告上面的,交給他們處理,我們下河村就別做缺德事了。”
嚇得白雪趕緊撇清關系,“我和周知青是純潔的友誼,沈曉瑤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太歹毒了。”
沈曉瑤冷笑道:“我歹毒,又不是我自己看到的,你要不要證人啊?”
周遠洋哀求道:“瑤瑤,給點時間我們,錢票會還給你的。”
沈曉瑤可不信他,“行啊!你們在欠條上籤上名字,到時候我會讓大隊長從你們的工分上扣。”
周遠洋和白雪對視一眼,倆人憋屈點點頭,示意答應了。
就這?林半夏還以爲倆炮灰會抵死不認賬呢,再被打臉。
回去的路上,許北望小聲說:“媳婦,南舟的媳婦很可能被黃大仙指點了,你往後見到她的,就離她遠點。”
林半夏被他話逗笑了,“你哪裏看出來的?”
許北望有理有據道:“她以前對周知青的好,還有看周知青的眼神是含情脈脈的,我們有所見所聞的,
剛才她滿臉恨意恨不得撕了周知青,太不對勁了,她剛清醒過來兩天,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不是仙人指點就是鬼上身。”
最後這句話,他湊近林半夏耳邊輕飄飄說的。
如果林半夏不是事先了解沈曉瑤的事,差點都被許北望嚇一跳。
她睨了一眼他,“這麼迷信的話別讓人家聽到了,現在沒有人敢提這些的。”
許北望摸摸鼻子,“我就說給你聽,我又不傻。”
林半夏安撫道:“嗯,沈曉瑤的腦子經過這麼一撞,應該是撞聰明了,你就別亂猜疑了。”
“有可能。”只是許北望內心不相信媳婦說的,一般人撞破頭只會撞成傻子,難道南舟的媳婦不是一般人?
倆人回到家後,許老娘他們還在堂屋討論知青點的事。
許老娘嘀咕着:“這南舟的媳婦太不對勁了,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
曹桂花神秘道:“娘,她會不會是鬼上身?”
大晚上的,她這話一出,許家衆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劉小妮是個膽子小的,害怕道:“大嫂,你別說這麼嚇人的話。”
徐老爹警告道:“老大家的,這話在家說說就行,別到外面亂講,萬一被人舉報我們家搞封建就慘了。”
許大哥無奈道:“你這婆娘啥話都敢講。”
曹桂花嘿嘿笑道:“這話,我肯定不敢在外面講的。”
許嬌嬌同感身受:“大嫂說得挺有道理的,我也覺得像那啥上身。”
許老娘露出害怕的神色,“別說了,晚上會做噩夢的,大家都回去洗澡歇息吧。”
林半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懷疑人家鬼上身,只是他們這些群衆的眼睛還真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