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峰上,角麗譙紅裙翻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寒聲道:“李相宜,我必讓你死在尊上劍下!”身後的黑袍人陰冷一笑:“廢了他……我有個計劃。”
山林間,兩人的笑聲回蕩不絕。一場針對李相宜的**……即將展開。
寒水寺內,白衣飄飄的李相宜正在老樹下打坐。忘憂大師雙手合十道:"今日多謝李門主相助。"
"無心,快謝過李門主。"小和尚無心乖巧地行禮:"多謝李叔叔。"
這個稱呼讓李相宜的手指微微一動。他伸手輕撫無心的頭頂:"叫我李哥哥就好。"
"好的,李叔叔。"
最終李相宜只能無奈離去。堂堂天下第一劍客,竟被個小和尚治得服服帖帖。從此他多了個新頭銜——"李叔叔"。隨行的四顧門弟子都捂着嘴偷笑:"門主居然被叫叔叔了!"
回到四顧門,李相宜聽取手下匯報:"金鴛盟這幾年在笛飛聲帶領下橫掃八方,近日更揚言要擊敗我們。他們犯下多起血案,三王凶殘,聖女角麗譙更是以折磨正道人士爲樂。"
衆人義憤填膺,紛紛請戰。李相宜起身下令:"傳我門主令,號令武林共抗金鴛盟!"
夜深人靜時,李相宜對着門主令輕語:"師父,待我鏟除金鴛盟就去雪月城看您。"這時雲畢丘來訪,二人促膝長談。
三日後,噩耗傳來——副門主單孤刀在東海遇害,屍骨無存。李相宜驚起疾呼:"單兄!"
白衣男子強忍怒火,衣袂翻飛間難掩殺意。
近日金鴛盟接連對四顧門**手,如今竟連他的知己好友也不放過。
一幕幕血債閃過腦海,李相宜握劍的手青筋暴起。
披上白袍,系緊少師劍,他踏出山門時只留下一句:"金鴛盟,好得很。"
"今日四顧門全員出擊,我先赴東海尋單兄。"
馬蹄聲碎,白衣獨赴怒濤。
江湖風雲驟變,正邪決戰一觸即發。
東海浪涌,金鴛盟戰船在驚濤中起伏。
那道白衣劍影破風而來,卻在半途突然按住心口——
"體內這是......"
劇毒如附骨之疽,正在蠶食他磅礴內力。
"卑鄙!"
他怒視海天交界處,指甲掐進掌心。
即便毒性發作,即便功力十不存一,岸邊白衣仍揚起劍鋒:"縱如此,李某也要斬盡爾等!"
少年踏浪而行,衣袍獵獵如戰旗。
東海之巔,最後一戰拉開序幕。
金鴛盟高手環伺,他反露笑意。
因爲他是李相宜。
天下第一劍的李相宜。
四顧門精銳盡出時,對面庭院裏鬼面人正在密信上運筆如飛:"江湖將傾,而這僅是開端。"
信鴿掠過雲層,落在雪月城酒館窗前。
青袍人展信輕笑:"算計我徒兒?很好。"
"那便看看——"
"誰更瘋。"
***
林天擱下信箋,眸中寒芒乍現。
袖袍翻卷間,神念穿透百裏:"寒衣,下山。"
蒼山絕頂,練劍的白衣女子驀然收勢。
雙劍出鞘,踏葉而下。
空蕩酒館裏,青衣人轉着酒杯:"該清場了。"
"寒衣,你來了。"
披着鬥篷的雪月劍仙察覺酒館氣氛異樣,身形一閃便坐在林天對面。
"師尊,有何吩咐?"
她望着林天深不可測的面容,這副神情她只在上次師門攻上天啓城時見過。
如今師尊又露出這般神色……今日恐怕有人要倒黴了。
林天隨手一抬,一壇酒憑空落在桌上。
"流星若風。"
"師尊竟取出珍藏多年的酒,莫非出了什麼事?"
李寒衣眉頭緊鎖,灰面具下的聲音微微發顫。
該不會有人招惹了雪月城這位吧?
林天甩出一封文書——四顧門劇變,正魔之爭,東海設計李相宜……
"什麼?!"李寒衣眸中寒光驟現,"這群混賬竟敢算計小師弟!"
暴怒之下,劍氣震蕩虛空。
林天斟酒輕笑:"喝了這杯,去東海把人帶回來。"
"師尊放心,我定護小師弟周全!"
李寒衣仰首飲盡懸空酒液,轉身離去。
林天望着落日餘暉喃喃道:"天又要黑了。"
"小徒兒,盡管放手鬧吧。"他灌了口烈酒,"就算捅破天,爲師也給你兜着。"
雪月城上空,一道絕美劍光劃破長空,白衣劍仙踏月越城而去。
百萬修士駭然抬頭。
"那是什麼?"
"好美的劍氣!"
城樓上,司空長風正告誡長老們莫涉江湖紛爭,突然被沖天劍意驚得跳起。
"李寒衣?!"他瞪大眼睛,"她這時候下山做什麼!"
暴雨將至,雪月劍仙已持劍東行。
林天的第一張王牌——劍仙出鞘。
東海怒濤間,白衣青年立於金鴛盟船帆之巔,少師劍寒光凜冽。
"四顧門李相宜。"
"金鴛盟的人,滾出來!"
殺意,席卷滄海。
金鴛盟的船上突然竄出大批人馬,他們嬉皮笑臉地盯着孤身前來的李相夷。
"李相夷還真敢單槍匹馬來送死!"
"咱們在東海可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動手!"
領頭的聖女角麗譙帶着三王等高手將李相夷團團圍住。四面八方都是凌厲的殺招——角麗譙的劍、**尋命的刀、四象青尊的掌力,全部朝着白衣劍客招呼過去。這等攻勢足以讓任何天境高手斃命。
但他是李相夷。
天下第一劍的李相夷。
細雨打溼了他的白發與白衣。他暗中運轉揚州慢心法壓制劇毒,至陽內力雖能延緩毒性,卻無法根除。李相夷忽然冷笑,抬眼時目光如電:"就憑你們這些雜碎,也配對我亮兵器?"
狂!
這就是李相夷的傲氣。自少年成名至今,還未曾遇過敵手。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圍攻者。喊殺聲中,李相夷緩緩抽出三尺青鋒:"即便只剩一成功力——"劍光乍起,東海之濱霎時白虹貫日。
咔嚓!幾個金鴛盟高手應聲倒地。他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左突右閃間又一名地境強者脖頸濺血。白衣漸染朱紅,雨幕中的劍客越戰越勇,轉眼間周圍敵人已躺倒一片。
一記鞭腿震退三王,背後角麗譙偷襲的劍鋒將至,他反手挑飛對方兵器,劍氣橫掃將這妖女轟下甲板。角麗譙口吐鮮血不可置信:"他明明中了天下第一奇毒!"
可憐她根本不懂何爲天下第一。縱使劇毒纏身,實力十不存一,收拾這群嘍囉照樣易如反掌。李相夷立於船頭隨意揮劍,少師劍每閃必取性命,白衣徹底化作血衣。
突覺心髒劇顫,毒素隨內力運轉侵入經脈。"麻煩..."他正暗自皺眉,一道霸道劍氣迎面劈來。
艙門處黑袍青年持劍而立,兩人兵刃相撞的餘波將周圍殘兵盡數掀飛。
"笛飛聲!"李相夷震開對方,"把單孤刀的遺物交出來!"
暴雨傾盆中,兩柄神兵再度交鋒。觀戰者激動高呼:"尊上出手了!"這是兩人的第二次對決——上次是巔峰之戰,這次李相夷僅剩殘力,卻仍接住了**宗主的致命殺招。
笛飛聲眼中寒光一閃,縱聲狂笑:
"李相宜李相宜!"
"少說廢話,動手!"
這武癡揮劍直刺,李相宜挽起劍花格擋。少師劍旋出一道寒光,沛然劍氣將笛飛聲震飛出去。
撞斷桅杆的笛飛聲怒吼:"你的劍比上次弱了!莫非是我更強了?"說罷催動悲風白楊內力,與李相宜的揚州慢硬撼一記。
李相宜勉強架住攻勢,劍鋒陡轉:"小樓昨夜又東風!"劍氣縱橫,將笛飛聲逼退數步。二人從甲板戰至海面,又從浪尖鬥回船桅。相夷太劍精妙絕倫,漸漸壓制住笛飛聲的劍路。
觀戰衆人目瞪口呆:"這...這簡直是巔峰對決!"
數百招過後,兩人各退十步。李相宜體內劇毒突然發作,身形一晃。笛飛聲抓住破綻,揮劍殺來:"李相宜!認輸吧!"
面對當頭劈下的劍鋒,嘴角滲血的李相宜冷笑道:"敗?我十七歲出道至今,從不知敗爲何物!"少師劍迎空一架,"鐺"的一聲火花四濺。
悲風白楊的霸道內力壓得他單膝跪地,毒血順着唇角溢出。"你最大的弱點就是逞強!劍客不該有弱點!"笛飛聲話音未落,突然僵住——那血跡竟是黑色的!
電光火石間,李相宜劍走偏鋒,"嚓"地將笛飛聲釘在桅杆上。他盤坐調息,黑袍劍客盯着胸口的少師劍,猛然拔劍暴起:"拿出真本事!李相宜!"
他憤怒的不是敗北,而是對方竟未盡全力。這一劍刺中李相宜肩頭,反激得他雙目清明:"滾!"一掌推出,笛飛聲如斷線風箏墜入怒海。餘波震蕩間,白衣劍客也倒飛而出。
東海怒濤,吞沒了那道墜落的身影。
他仰頭看着陰沉的天,眼中滿是不服!
憑什麼!他不是輸給全盛時期的李相宜,而是敗給一個中毒虛弱、內力盡失的天下第一劍!
他不服!
他憤怒!
懷着深深的屈辱,他墜入東海。
李相宜凌空一躍,穩穩落在船板上,一把抓住懸空的少師劍,厲聲喝道:
“最後說一遍——”
“把屍首交出來!”
話音未落,四周戰敗的**高手紛紛圍上來喊道:
“李相宜已是強弩之末,快殺了他!”
“動手!殺了李相宜!”
李相宜雙眼血紅,冷冷掃視衆人。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強者,身後……卻空無一人。
他揚劍大笑:
“闖蕩江湖,天下第一,武林盟主……我李相宜的江湖,真是精彩!”
這一刻,他心中閃過一個疑問——
自己……會死在東海嗎?
他握緊少師劍,目光一凝,揮出一劍。
口中輕念的,正是此劍之名——
相夷太劍!
“明月沉西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