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沒關,她敲了敲,乖乖探頭:“陸先生,我可以進來了嗎?”
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黑色單人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翻着一份文件,懶懶地抬眸。
“進來。”
田軟軟小跑着進門,手裏捧着一杯親手泡的茉莉花茶,淺白瓷杯,香氣嫋嫋:“你不是說我煮的面可能有毒嗎?那我補償一杯茶,保你今晚不做噩夢。”
他接過茶,輕嗅了一下:“你倒挺擅長用味道迷人。”
“我哪兒敢迷你呀?”她在他對面坐下,笑得一臉討好,“你氣場那麼強,我一靠近都要暈倒。”
陸湛宸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昨晚怎麼還敢撲我懷裏?”
“我那是……腳崴了。”她眼睫一顫,裝得可憐,“你要是不接着我,我現在怕是已經被送去骨科了。”
他喉結微動,輕輕抿了一口茶。
味道微澀,卻清香馥鬱,像她一樣,外表柔軟,底下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鋒利。
“你小時候真的在福利院長大?”他突然問。
田軟軟怔了一下,隨即點頭,語氣軟軟:“嗯呀,我五歲進的福利院,跟我一起的小孩很多,長大後大家四散奔走。老院長去世那年,我一個人回來收拾他的遺物,還在櫃子底下翻到一枚奇怪的舊徽章。”
她語調平穩,神情自然,像是講過無數遍的故事。
陸湛宸皺了皺眉:“什麼徽章?”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一個金屬扣子,很像……很像某個特殊組織的標志。”她裝作懵懂,“後來我把它鎖進小盒子裏就忘了……你覺得,會不會值錢呀?”
陸湛宸沒有說話,只是手指在茶杯邊沿一圈一圈摩挲,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說得像是真的,語調、表情甚至連眨眼頻率都控制得滴水不漏。
可她提到“徽章”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微妙神色。
這女人在拋誘餌。
而他……偏偏接住了。
“陸先生?”她見他沉默,悄悄湊近些,像一只軟綿綿的貓,“你是不是覺得我煩了?是不是想把我趕走了……”
“嗯。”他淡應,喉結上下滾動一下,聲音低啞,“確實挺煩。”
田軟軟撲哧一笑,柔軟地貼過去,小手拉住他襯衫下擺:“那我再撩你幾次,煩到你習慣我,好不好?”
男人微垂着眸,半晌,低聲道:“你身上那點甜,能掩得住毒?”
“那就嚐一口嘛。”她湊得更近了,聲音像夜晚的糖,“萬一你上癮了呢?”
空氣溫度驟然升高。
陸湛宸喉頭緊了緊,忽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田軟軟,我奉勸你一句。”
“演得太過,就容易露餡。”
她抬頭望他,貓眼清亮:“可我一直在演的,只是你……不舍得喊停罷了。”
兩人四目相對,靜得只剩呼吸交纏。
下一秒,男人嗤笑一聲,轉身走向辦公桌。
“出去,別耽誤我工作。”
“那我明早再煮面給你哦~”她在門口回眸,聲音輕軟,笑眼彎彎。
門輕輕合上。
陸湛宸盯着屏幕,指尖停在“賀存遠·舊部·徽章”幾個字上。
這女人,絕不是簡單的保姆。
可他現在,還不想拆穿她。
他倒要看看,她下一步,會怎麼撩——
或者,怎麼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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