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劍乃上天所賜，臣不敢受。”
“但皇上乃當今天子，此劍由皇上持有，方爲最妥。”
朱無視心中暗暗咬牙。
面上卻仍要裝出一副欣然樂意之態。
雙手捧上剛得的金榜獎勵，獻給正德皇帝。
“神侯如此深明大義，實乃我等楷模啊！”
曹正淳不忘趁 壓，一邊樂滋滋地接過朱無視獻上的寶劍。
正德皇帝抽出淚痕劍，一股寒氣襲來，竟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噴嚏。
“好劍，皇上，這真是一把好劍啊！”
曹正淳看着如水般明亮的劍光，不禁驚嘆。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絕佳的寶劍！
“拿去，收入國庫，這可是金榜獎勵，務必妥善保管。”
曹正淳和朱無視一樣，也是中期大宗師境界的高手。
他的眼光自然不會差。
正德皇帝吩咐曹正淳。
“是，皇上。”
曹正淳恭敬應道，又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朱無視。
心中暗自得意。
……
【九州·至尊神秘勢力榜後十名已公布完畢。】
【明日午時，將公布中十名！】
天幕上，金光漸漸消散。
九州各地，原本閃耀的金色石碑。
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可惡，今日竟只公布了後十名。”
“每日公布十名，那豈不是得等兩日後，才能知曉所有上榜之人？”
“唉，罷了罷了，天意如此，咱們小民哪敢妄議？”
“哈哈，說得也是。”
……
“金榜已畢，你們退下吧。”
正德皇帝一揮手，朱無視與曹正淳便行禮告退。
“呵呵，恭喜神侯，再次向皇上表明了忠心。”
“如今護龍山莊已歸皇上，又有神侯這等大宗師，盡心輔佐。”
“我大明，定能興盛。”
曹正淳面對朱無視幾乎要噴火的眼神，毫無懼色。
東廠未上榜，並非實力不濟，只是少了那份“神秘”。
否則，東廠與護龍山莊一較高下，勝負難料！
“曹公公今日之言，朱無視銘記於心，他日必當十倍、百倍回報！”
朱無視一提此事，雙眼便泛起血絲。
若非多年隱忍，練就一身忍功，他早已與曹正淳這閹人動手！
即便如此，他也幾乎要氣得吐血。
“呵呵，此事神侯就不必操心了。”
曹正淳見朱無視氣得快昏過去，心情愈發舒暢。
“灑家還有要事，就不陪神侯閒聊了。”
“告辭。”
想到鐵爪飛鷹這個心頭大患，曹正淳幹脆辭別朱無視，匆匆向東廠趕去。
朱無視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曹正淳的身影消失後，才想起他匆匆離開，多半是爲了解決自己安插在東廠的密探鐵爪飛鷹。
朱無視兩眼一黑，終於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幾十年心血，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他如何能忍！
……
“呵，尚方寶劍，丹書鐵券……如此大權，實乃養虎爲患。”
鹹陽宮大殿上，嬴政見此情景，眼神一冷。
當年他初爲儲君，朝堂上卻屢遭朱姬、呂不韋幹涉，行動處處受限。
後來更有嫪毐之亂，攪得後宮朝堂不得安寧。
猛虎榻邊，豈容他人安睡？
朱無視權力之大，幾乎一手遮天，這無疑觸動了嬴政的逆鱗。
“你們怎麼看？”
嬴政目光掃過大殿，衆皇子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知道，這才是嬴政今日召見他們的真正目的，並非僅僅爲了共賞金榜。
借此考察他們，才是嬴政的用意。
同樣看出這一點的群臣，也知道嬴政是在借機考驗衆皇子。
雖然問的是“你們”，但他們只需在一旁看戲即可。
一時間，衆人皆沉默，不敢貿然發聲。
“扶蘇，你的看法呢？”
見衆人皆不語，嬴政便點名讓十八子中的長子扶蘇發表意見。
“父皇，兒臣認爲，鐵膽神侯多年來爲朝廷盡心竭力，忠誠不二。”
“說其有異心，實在無從談起。若因此責罰，恐非但引發家族內部的悲劇。”
“更會讓忠誠之士心寒。”
深受儒家熏陶的扶蘇，經過深思熟慮後，恭敬地回答。
聽聞扶蘇這番儒家風範的言論，淳於越等儒士面露喜色，頻頻點頭。
而嬴政眼中，卻閃過一絲失望。
“呵，大哥此言差矣。”
“父皇，兒臣以爲，朱無視心懷不軌，實乃亂臣賊子。”
“應果斷處置，將朱無視及其護龍山莊一並鏟除，以絕後患！”
此時，十八子胡亥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說道。
他等了許久未見趙高示意，早已憋不住。
這番話雖略顯天真，但比起扶蘇的回答，更合嬴政心意。
嬴政面色稍緩，點頭示意，看向其他皇子。
有了扶蘇與胡亥的先例，其他皇子也紛紛壯膽，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但大多都是些四平八穩，不願得罪人的建議。
嬴政面無表情地聆聽，未置可否。
直至九公子嬴無影發言。
與其他皇子面對嬴政時的緊張不安不同，嬴無影顯得從容不迫。
“兒臣認爲，朱無視當誅，但護龍山莊不應受牽連。”
“哦？”
嬴政眉梢微動。
他原本並未期待嬴無影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但嬴無影的這番話，卻讓他產生了興趣。
“如何當誅，又爲何不應牽連護龍山莊，無影，你細說。”
與之前對其他皇子發言只是傾聽不同，嬴政這次主動詢問，顯然是想深入了解嬴無影的觀點。
嬴無影坐直身子，向嬴政拱手行禮。
“兒臣認爲，無論朱無視是否有反心，天子身邊，不容他人安睡。”
“朱無視手中權力已至極點，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他。”
“因此，對朱無視的處理，兒臣認爲，必須斬草除根。”
胡亥冷哼一聲，他原本還期待嬴無影能說出什麼新穎之見，結果卻只是重復了自己的話。
扶蘇則眉頭微皺，正欲開口。
“但是，鐵膽神侯朱無視這些年來在公衆面前的形象塑造得確實無懈可擊。”
“加之他又是正德的皇叔，若僅憑其實力過強和威脅之名，就將其連根拔起，恐怕會適得其反，引發天下人的猜疑和不滿。”
“甚至可能讓朱無視孤注一擲，拼個兩敗俱傷。”嬴無影慢悠悠說道。
嬴政聽後，目光微微閃動。
“接着說。”
扶蘇與胡亥本欲開口，見嬴政發話，只得將話咽回。
嬴無影緩緩道：“兒臣認爲，朱無視在大明權傾多年，勢力盤根錯節。”
“若非對其底細了如指掌，恐難將其徹底鏟除。”
嬴政微微頷首。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對付朱無視？”
這是嬴政首次進一步詢問皇子們處置之策。
殿中不少人，皆覺氣氛異樣。
嬴無影依舊一副懶散模樣。
“正德當下最佳之策，便是以此爲由。”
“奪取朱無視的尚方寶劍與丹書鐵券這兩件先皇所賜的至高權力。”
“再令朱無視交出護龍山莊多年搜集的各類情報。”
“神侯用以威脅他人的利刃，亦可化爲己用。”
“再逐步瓦解神侯勢力，直至將其逼入絕境。”
胡亥聽罷，冷笑出聲。
“九哥說得倒是容易，瓦解神侯勢力？”
“神侯非愚鈍之人，正德意圖，他豈會不知？”
“只怕還未瓦解完畢，朱無視便要先發難了！”
面對胡亥挑釁，嬴無影毫不在意。
“那十八弟可曾聽過‘制衡’二字？”
制衡。
合縱連橫。
嬴政、蓋聶等人聞言，目光皆是一亮。
“朱無視雖權勢滔天，但一旦被削，恐有其他勢力趁機崛起。”
“若我是正德，便設法挑起雙方爭鬥。”
“讓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我則坐享其成。”
嬴無影侃侃而談。
胡亥頓時語塞。
“可是……如此算計親叔叔，是否過於不義？”
扶蘇仍在仁義問題上猶豫，嬴政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嬴無影望向扶蘇，微微一笑。
“大哥此言差矣，若朱無視真無反心，便應借此機會證明自己的忠誠。”
“待正德疑慮消除，自會重新委以重任。”
“只怕有人表面忠誠，實則心懷鬼胎，如暗中之蛇，隨時可能反咬一口。”
嬴無影說完，緩緩飲下一口酒。
此舉在回答秦皇時實爲不敬。
但此刻殿中衆人，皆被嬴無影之言所吸引。
一時之間，無人注意到嬴無影此番動作。
良久，嬴政緩緩深吸一口氣。
這一聲，在殿中異常清晰。
“無影所言極是。”
嬴政雖對嬴無影之答感到驚嘆，但仍按捺住心中贊許。
給予嬴無影一個“不錯”的評價。
畢竟，嬴無影之答，是目前爲止，最合嬴政心意的一個。
只是目前看來，這答案最爲貼切。
即便如此，嬴政的誇贊仍讓其他皇子對嬴無影暗生恨意，咬牙切齒。
“多謝父皇贊譽。”
面對嬴政的誇贊，嬴無影神色淡然，既無狂喜，也無不安。
他悠然端起酒杯，繼續品味美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