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橋聽到議論聲,往何依木那邊看過去。
只見挽着哥哥的女孩一襲黑裙,黑色高跟鞋顯得穿着小腿襪的腿筆直修長,頭發扎成丸子,像一只高貴的黑天鵝。
明明沒有過多粉飾,那張臉卻依然美豔到讓其他所有人黯然失色。
仿佛她出現的地方,她就該是焦點。
剛剛母親和她說哥哥帶了女伴時,她還以爲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是真的,還是這樣壓她風頭的女生,葉南橋一時間有些不爽。
溫念卿卻是款款走到她面前將一個禮盒遞過來:“南橋你好,我昨天剛剛回國,今天就有幸參加你的生日,所以緊急準備了個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她語氣很軟,臉上還帶着友好的笑容,這讓葉南橋的不滿消散了幾分。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葉南橋接過打開,只有一個水晶手鏈靜靜躺在裏面,卻引得她驚呼:“這是Alaric的私人訂制?”
溫念卿笑着點頭:“南橋也喜歡Alaric的風格?”
“我超愛,但他的設計超級難定,你怎麼會有。”
葉南橋小姑娘心性,心機並不深,這回已經對她完全沒了敵意。
“嗯…他是我在學校時偶然結識的朋友。”
葉南橋瞬間星星眼:“哥哥!這個漂亮姐姐好酷,我喜歡她。”
何依木自然開心小妹能喜歡溫念卿,也跟着笑:“還沒謝謝漂亮姐姐。”
“謝謝姐姐!”
溫念卿笑意不達眼底,盯着眼前雀躍的女孩,仿佛在打量什麼獵物。
這畫面顯然已經被不遠處的顧敘白盡收眼底:“這麼熱鬧。”
他走過來站在葉南橋身旁,視線輕飄飄掃過溫念卿,落在何依木身上。
“不介紹下?”
何依木面對顧敘白帶着幾分下屬的恭敬:“顧總,這是我留學時候的小學妹,我帶她過來玩玩。”
顧敘白沒說話,倒是葉南橋接話過去:“原來是哥哥的學妹呀,那應該跟我差不多,你叫什麼?一口一個姐姐多不禮貌。”
“溫念卿。”
“溫念卿?”葉南橋重復了一遍。
她笑着點頭:“是的,我叫溫念卿。”
“好聽哎,那我以後叫你念卿?念念?還是卿卿?”
何依木點了點妹妹的額頭:“叫念卿姐。”
葉南橋抗議:“可我剛說了叫姐姐很沒禮貌哎。”
“那要是哥哥以後的女朋友呢?”
何依木話音落下,就感覺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僵了僵,看過去就是女孩紅了的耳根。
葉南橋卻忽然安靜了些。
她倒沒想過哥哥會找女朋友。
青春期的時候,她對朝夕相處的哥哥有了異樣的感覺。
每次看到他都會雀躍,他平常的關心也讓她小鹿亂撞。
她以爲自己戀愛了。
但母親說那只是青春期對男孩子好奇,剛好家裏有一個帥氣的男孩子,所以才會有那種感覺,那不是喜歡。
她一向很相信母親的任何話。
沒過幾天,哥哥就要出國求學。
她很傷心,紅着眼睛去找哥哥,不想他走,想他每天陪着自己。
母親常和她說,雖然哥哥會一直愛自己,但是也會成家,讓別人分走她的愛,她不想。
於是她聲淚俱下說着自己這些擔憂。
看着她哭成淚人,哥哥也是滿臉焦急,當時一直輕聲哄着她,還和她保證,最愛的人永遠會是她。
不知不覺間,他們都長大了。
她有了顧二哥,哥哥身邊也有了這麼漂亮的女生。
忽然就沒那麼喜歡溫念卿了。
甚至有點陰暗的厭惡。
“……”
無人在意葉南橋內心的起伏,兩個男人正在看對方。
他正想讓溫念卿不要害羞時,感受到顧敘白直白的視線。
何依木不知道爲什麼顧敘白今天面對他的氣場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回視着他。
在顧敘白面前,他的確是下位者,但多年來爲顧葉兩家處理上不的台面的事,他也有了幾分籌碼,不必對他畢恭畢敬。
“所以溫小姐是何總的?”
何依木不知道顧敘白爲什麼再問。
他已經說過,是學妹。
“顧總指什麼?”
“沒什麼,只是何總哪會只有一個學妹,但之前出席任何場合都沒有帶過女伴,忽然隆重介紹,所以有點好奇二位私下裏的關系。”
反常,真的很反常。
這位顧二少一向是帶着上位者的冷淡疏離。
即使是平日對小妹行動上周全,也不會多說幾句,哪裏會有一口氣說這麼一大堆的時候。
何依木透着淺淡溫和的眉眼添了幾分猜疑,道:“顧總是認識念卿?”
溫念卿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不知道何依木忽然發什麼瘋,竟然這樣問,同時也有些期待顧敘白會怎麼說。
她覺得他一定會說出那天追尾的事,畢竟這沒什麼可隱瞞的,但如果剛剛在房間的事他也一並揭露,何依木肯定對她重新燃起懷疑。
何依木面上溫柔周全,實際上是多疑敏銳的性子,也狠的下心,不然也不會深受顧葉兩家重用。
他有職業病,若是察覺到接近他的人想法不簡單,他一定會寧可錯殺的斷絕來往。
溫念卿卻並不擔心。
如果他想,剛剛在房間他大可以從洗手間出來,屆時兩人一起審判她。
但他剛剛沒有,所以現在也不會。
畢竟他也沒辦法在未婚妻面前大言不慚說剛剛進了另一個女人的房間,還在別人找來時躲藏起來。
“不認識,頭回見。”
隨着顧敘白話音落下,溫念卿卻有些想不通。
追尾的事,他沒必要隱瞞。
身旁何依木的氣場恢復往常的柔和:“顧總難得好奇,也不怕告訴顧總,她的確特別。”
“哦?”顧敘白挑眉。
“是我準備追求的心儀對象。”何依木看向溫念卿,眼裏是散不盡的柔情。
溫念卿忽然有些想對着顧敘白拍手叫好了。
面上無波無瀾但暗裏波濤洶涌的雄競,總能激發男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和勝負欲。
他只是多說了兩句,但那樣的反常卻讓何依木覺得他對她格外好奇。
於是似是隨口的問詢,卻激得他宣誓莫須有的主權。
再聰明的男人,面對本能也是恢復了頭腦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