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作畫一邊想,傅琮今日到底爲何生氣?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何意思?
紅杏讓她學着蘭菀的做派高高在上地端起官家大小姐的架子,柳桑是絕不會聽她的。
新婚之夜,傅琮便揪住蘭菀說的那些話不放,可見他很反感蘭菀說的那些話,若是她再學蘭菀的做派,只怕傅琮會更加惱怒。
興許他的怒火來自於她奢侈的做派,安定侯府眼下窮困潦倒家徒四壁,而她卻拿錢到外頭酒家買吃食,着實不夠勤儉持家,明日起,她還是跟紅杏親自下廚吧!
葚兒的畫像畫好了,柳桑小心翼翼地吹幹墨跡,把畫收了起來。
次日一大早她便下廚做飯,她雖不是正兒八經的蘭家姑娘,但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大戶人家小姐,做飯這種事自然輪不到她,好在她在青州時偶爾會下廚跟廚娘學做點心,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心想應該能做出一頓飯來。
到了廚房一看傻了眼,除了一袋面粉和一罐鹽巴一壇醋,廚房裏再也找不到多餘的東西,想必她陪嫁來的那些火腿都被下人順走。
簡單食材簡單做,就做幾碗面疙瘩好了。
等下手做時柳桑才發現問題,她不會燒火,她兩手沾着面糊跑回房去把紅杏叫醒。
紅杏揉着眼睛,不滿地嘀咕:“你費那些功夫做什麼,夫人給你陪嫁的銀兩可不少,咱們去外頭買回來吃不就行了嗎?”
“過日子是要細水長流的,總不能日日從外頭買,再說了,這侯府要什麼沒什麼,以後要置辦物件多的是花錢的地方,不節省可不行。”
紅杏頓時睡意全消,“你該不會以後就讓我下廚做飯吧?我做的飯可不好吃。”
“哪能呀!就今日,等會兒吃飽了,咱們出去買幾個使喚的人回來。”
“哪用得找你親自出看人,我把牙婆子找來,你要什麼樣的,跟她一說,她保準將你滿意的人領來,若你不滿意,她再給你換過。”紅杏一邊走一邊說。
柳桑笑了笑,“我還是喜歡自己出去挑人。”
其實她哪裏是喜歡出去拋頭露面,她是想去找葚兒。
雖然喊上紅杏當幫手,但這頓飯她們依然折騰了好久都不知從何下手,紅杏在蘭府就是個二主子,除了給柳氏斟茶倒水其他的事都不用做,自然也不會燒火做飯。
兩人把把廚房弄得濃煙四起,傅琮竟以爲是後廚着火,和傅安趕去準備救火看到這兩個灰頭土臉的女子時,臉都黑了。
“侯爺。”柳桑尷尬地揪着衣角,“我們想做飯,可不會起火……你能不能幫個忙?”
她這是在求他?裝可憐?
“老奴來。”不等傅琮開口,傅安就自告奮勇,傅琮的臉由黑變綠,這老頭立場太不堅定。
“有勞安伯。”柳桑忙點頭向傅安致謝,又對傅琮說:“侯爺稍等片刻,馬上就能吃早飯了。”
傅琮冷着臉不搭理她,徑直走到屋檐下的椅子坐下,耳裏聽着紅杏和柳桑從廚房裏傳出的大呼小叫,他的心情難得的好。
他忍不住地翹起二郎腿,眼睛盯着對面的屋頂,嘴裏輕輕地哼起也不知是什麼來頭的曲兒,好一副愜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