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瞧見傅安佝僂身子在灑掃,紅杏叫了他一聲,打開食盒把飯菜拿出來給他,“這是夫人親自下廚做的菜,夫人讓我送來給侯爺,麻煩你給我拿進去給侯爺吧!”
“夫人手藝不錯。”福安看了一眼碟裏的菜,笑眯眯地接過去。
紅杏忍着笑向傅安告辭。
傅安喜滋滋地把飯菜拿到傅琮面前,“侯爺,夫人讓丫鬟送來飯菜,說是她親手做的,這菜瞧着色香味俱全,您快嚐嚐。”
蘭家的嫡小姐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傅琮瞥了一眼那碟菜,心裏冷笑起來,她倒是會借花獻佛,這菜一看就是外頭酒樓的菜品,看來蘭家人的臉皮的確厚。
“安伯,這些菜賞給你了。”傅琮只看一眼就撇開頭。
傅安很是意外,“侯爺,小的如何能當得起這麼大的恩惠?這可是夫人親自下廚爲侯爺你做的呀!”
“蘭家人做的吃食,我咽不下。”
“侯爺啊……”傅安苦口婆心地勸他,“夫人既嫁入侯府,那就是咱們傅家的人了,你何必如此呢?”
“你若是不吃,便倒了。”傅琮的態度很堅決。
傅安嘆了口氣,“既如此,那老奴就多謝侯爺和夫人恩賜。”
兩年前侯爺被蘭家老大在朝中參了一本,那些以蘭家爲風向的官員便也紛紛上奏請先帝給侯爺定罪,侯爺可是先帝爺親手帶大的,先帝爺如何舍得讓侯爺下大獄?
文武百官眼見參不動侯爺,竟然把已經致仕在家的蘭太師搬出來,那蘭太師可是三朝元老,連先帝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蘭太師一張嘴口吐蓮花,從古說到今,從天說到地,禮義廉恥、律法仁德,洋洋灑灑的一大堆說辭,最後還以老命相逼,迫使先帝爺給侯爺定了罪,抄了侯府。
從那以後,安定侯府便一蹶不振,連溫飽都難以維持,更別說能吃到如此可口的飯菜。
傅安眼圈有些發紅,他實在不忍心獨享這份美食,於是對傅琮說:“侯爺,老奴胃口小,吃不完,老奴吃一半,留一半你下酒吧!”
傅琮不吭聲,傅安便自作主張地把碟子裏的菜撥了少部分到米飯裏,低頭吃了起來。忽然,他瞪大了眼睛,臉色變得十分詭異,這、這什麼味道?又鹹又酸,實在是太難吃了。
傅安擔心傅琮責怪柳桑,只好硬生生地把嘴裏的菜咽下去,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引起傅琮的注意。
“怎麼了?”傅琮問。
“老奴年紀大了,牙口不好,這肉有些嚼不爛。”傅安違心裏撒着慌,心想該用什麼借口把剛才留給傅琮下酒的菜拿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傅琮拈起一塊肉放進嘴裏,“呸!”他將肉吐了出來,搶走傅安手裏的菜,“我就知道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是在羞辱他,恥笑他如今落魄了,連一頓像樣的飯菜都吃不起!
他飯菜倒在一塊,吩咐傅安:“府裏的夜貓野狗不少,拿去倒了,給這些畜生吃。”
“侯爺,夫人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會做飯也情有可原。”傅安見傅琮臉色不佳,趕緊爲柳桑開脫。
傅琮冷哼一聲,大步向外走去,傅安沖着他被背影喊:“侯爺,家和萬事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