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御前演武，簡在帝心
時光荏苒，賈琰在京營虎賁營中已任職半年有餘。他將麾下百人隊操練得如鋼似鐵，軍紀嚴明，戰力彪悍，在數次營內對抗演練中皆名列前茅，其“練兵有方、帶兵嚴苛”之名，漸在京營高層中傳開。
這一日，京營突然接到諭令：陛下將於三日後駕臨西郊校場，觀閱京營操演，以彰武備，振軍威。
消息傳來，整個京營頓時如同炸開的油鍋，沸騰起來！皇帝親臨觀閱，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表現優異者，簡在帝心，平步青雲並非奢望；若有差池，則前途盡毀，甚至可能招致禍端。
各營主將無不高度重視，紛紛挑選最精銳的部隊、最拿手的項目，加緊操練，力求在御前展現出最佳狀態。
虎賁營都指揮使親自點將，將演練“破陣突擊”的重任，交給了以勇猛和沖擊力著稱的賈琰所部。
“賈把總！陛下親臨，非同小可！此陣乃我軍門面，只許勝，不許敗！務必打出我虎賁營的威風來！”都指揮使面色凝重地叮囑。
“末將遵命！必不辱命！”賈琰抱拳領命，心中亦感壓力如山，但更多的卻是澎湃的戰意。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舞台！
接下軍令，賈琰立刻返回營地，召集全隊。
他沒有過多渲染皇帝親臨的榮耀，而是直接切入實戰：“破陣突擊，要點在於‘快、準、狠’！要以絕對的速度和力量，撕裂對方陣型，直搗核心！接下來三日，所有人，披雙甲，負重加倍，練習沖鋒陣型轉換與鑿穿戰術！”
命令一下，全軍譁然。披雙甲負重沖鋒，這是要人命的練法！但無人敢質疑賈琰的命令，只能咬牙執行。
校場之上，賈琰身先士卒，同樣披着沉重的雙甲，手持訓練用的包鐵大槍，沖鋒在前。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猛虎，一遍遍帶領隊伍演練陣型變化、提速、沖擊、散開、再聚合。汗水浸透重甲，喘息聲如同風箱，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
三日後，西郊校場，旌旗蔽日，甲胄鮮明。
皇帝御駕親臨，高坐於閱兵台上，左右文武重臣、勳貴宗室簇擁，馮唐亦在其列。場面莊嚴肅穆，空氣中彌漫着無形的壓力。
各營依次演練，陣型變換，槍矛如林，箭雨紛飛，火炮轟鳴，確實展現出了京營精銳的風貌。皇帝看得微微頷首，偶爾與身旁大臣低語幾句。
終於，輪到虎賁營“破陣突擊”演練。
戰鼓擂響，聲震四野！
只見校場一端，賈琰率領的百人隊，人人身披鐵甲，手持長兵，列成一個極其緊湊鋒銳的三角突擊陣型，如同蓄勢待發的箭簇。
而他們的“敵人”，則是由另外三支百人隊組成的模擬敵陣，盾牌如牆，長槍如林，防守森嚴。
“殺！！！”
賈琰一聲令下，如同虎嘯山林！
整個三角陣型瞬間啓動，如同一股鋼鐵洪流，以驚人的速度朝着“敵陣”猛沖過去！腳步落地之聲整齊劃一，如同悶雷滾動，氣勢驚人！
閱兵台上，不少文官被這凶悍的沖鋒氣勢所懾，微微變色。皇帝的目光也投注過去，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眼看便要撞上槍盾之牆！
“變陣！散！”賈琰厲喝！
三角陣型最前方的尖鋒——賈琰本人及其身旁最精銳的十餘人，速度驟然再增，如同離弦之箭般脫離主陣，悍然撞入槍林之中！
而主陣則恰到好處地向兩側微微散開，避開正面鋒芒，緊隨尖鋒之後，擴大戰果！
“嘭！嘭！嘭！”
沉重的撞擊聲接連響起！
賈琰一馬當先，手中訓練大槍化作一道黑影，左右翻飛，並非格擋，而是以無可匹敵的力量直接將攔路的盾牌槍矛蕩開、砸飛！他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敵軍”陣型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巨大的缺口！
其身後尖鋒緊緊跟隨，將缺口迅速擴大！
而主陣則如同決堤洪水般從缺口涌入，瞬間將“敵陣”沖得七零八落！
整個突擊過程，快如閃電，猛如雷霆，配合默契，幹脆利落！從啓動到鑿穿，不過短短數十息時間！
待得塵埃落定，那三支扮演“敵軍”的百人隊已潰不成軍，而賈琰所部，陣型依舊保持完整，煞氣騰騰！
“好！好一支虎狼之師！”閱兵台上，皇帝竟忍不住撫掌稱贊，龍顏大悅，“爲首那員小將，是何人？竟如此驍勇！”
馮唐立刻出列，躬身回道：“啓稟陛下，此乃臣之麾下，虎賁營把總賈琰。年方十五，頗有勇力，曾於陝北剿匪有功。”
“賈琰？可是榮國賈家之子？”皇帝似乎想起了什麼。
“正是。”
“哦？”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玩味，“賈代善的孫子？沒想到賈家詩書傳家，竟又出了個將種。不錯，甚好！如此猛將，當賞！”
馮唐心中暗喜，忙道：“陛下聖明！”
演練結束，論功行賞。皇帝特意召見了在演練中表現出色的將領。賈琰亦在召見之列。
他雖初次面聖，卻並無多少惶恐，依禮參拜，舉止沉穩，應對得體。皇帝見其年紀雖輕，卻氣度沉凝，不卑不亢，更是喜歡，溫言勉勵了幾句，又問了些軍中事務，賈琰皆對答如流，見解雖略顯稚嫩，卻往往能切中要害，顯是下過苦功思考。
最終，皇帝金口玉言：“賈琰練兵得法，勇冠三軍，擢升爲正六品昭武校尉，仍於虎賁營效力，另賞金百兩，御馬一匹！”
“臣，謝陛下隆恩！”賈琰叩首謝恩，聲音沉穩。
御前演武，賈琰之名，真正上達天聽！其簡在帝心，聖眷初顯！
消息傳回，京營震動，榮寧二府更是再次掀起波瀾。賈琰的崛起之勢，已無人可以阻擋。而他也深知，聖眷雖隆，然根基未穩，前路漫漫，唯有繼續砥礪前行，方能不負皇恩，不負馮唐期許，在這波瀾壯闊的大時代中，真正搏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