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西門慶的話,店小二探頭朝外瞧。
“那個女子呀,聽說是陳差爺外出時搭救回來的,留下當了個使女……王婆和張毛子便是因爲眼饞這女子,才落個這下場!”
“去去去,誰讓你多嘴了!”
幾個潑皮見西門慶皺眉,立馬趕走了小二,醉醺醺湊過來。
“這小娘皮,可是有幸入了大官人的眼?不如直接搶過來去?就當那陳昭給大官人賠不是了,晾他也不敢頂撞與您!”
他們都知道西門慶是色中惡鬼,又是附近幾個縣頂天的風流浪蕩人,這才紛紛出主意。
西門慶帶着幾分酒意眯眼瞧,很是心動。
“心急可吃了不熱豆腐!這陳昭如今又成了正兒八經的快手,哪能如此硬來?且等我打聽清楚他如何被提拔的再說,免得有些麻煩的關系門路!”
“大官人高瞻遠矚呀,俺們佩服!”
衆潑皮恍然大悟,又道:“不過要說門路,放眼陽谷縣誰能比得過大官人,你那可是縣令大人的至交好友啊!”
西門慶被捧的開懷大笑,又讓小二上了壇酒,推杯換盞之下他忍不住一再看向潘金蓮,心癢難耐。
街面上。
王婆和張毛子都倒地氣喘籲籲,彼此都亂了頭發破了衣衫花了臉,實在是廝打不動了。
陳昭眯眼瞧得很過癮,金蓮更覺得解氣不已,貼過來崇拜道:“爺真厲害,沒動一根手指便把他們教訓成這樣,手段可真多!”
陳昭盯着她的紅唇低聲笑,“我的厲害手段你又不是沒嚐過!當然了,我還有很多更厲害的呢!”
“爺真壞!羞死個人了!”這還當着滿街的人呢,金蓮把滾燙的臉頰埋在陳昭手臂上,生怕被人瞧出她快眩暈的模樣。
陳昭暢快大笑,揮手讓小乙去拉開王婆兩人呵斥一番,兩人當街鬥毆,自然該罰。
轉身,他則帶着金蓮回家,準備好好慶祝慶祝去。
本想讓潘金蓮嚐嚐他的厲害手段,當是慶祝。
可考慮到租賃房裏的隔音條件,還是算了,畢竟上次發現,金蓮其實是個超敏感體質,稍微一惹便反應巨大,實在很容易被聽到!
所以陳昭決定,在擁有足夠私密的住處空間之前,寧願夜裏帶着金蓮鑽小樹林小胡同去吃她的胭脂,也絕不能在住處亂來,
於是,幹脆買了酒肉吃食,回去舉杯慶祝。
金蓮開心極了,幾杯酒之後便醉了,環臂勾着陳昭的脖子倒在他懷裏,俏臉帶酡紅,一副任君采擷的嬌豔模樣,分外動人。
陳昭很生氣,哪有這麼考驗差爺的?
這是一點也不怕他亂來啊!
偏偏亂來不得,可太氣人了!
於是抬手便在她翹臀上拍了一巴掌,以示小懲!
不料,帶着醉意的金蓮直接過電般一抖,發出一聲能讓人氣血逆流的嘹亮呼聲。
嗯~唔唔!
陳昭趕緊一把捂住她嘴巴,直接把她抱去床榻上,自己則只得躲到外間去,不然真怕遭不住!
次日一早,陳昭起床發現金蓮早已經在等候,滿眼柔情蜜意。
被伺候着洗漱完又吃過早食,臨着出門她才說了句,“爺,您便是吃了酒也愛惜奴家,真是個好人!奴能跟着您,真是三生的福分!”
說罷她竟盈盈跪倒,不由分說給陳昭磕了個頭,滿是感激和歡喜。
陳昭倒是沒想到,昨晚柳下惠一把竟然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最初她非要留下,多少是因爲害怕,是因爲無處可去。
可如今看來,她倒是越發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這當然是好事,只不過……你跪在地上仰着俏臉算怎麼回事?
低頭看了一眼陳昭頓時道心大亂,心想不行,必須抓緊搞錢換房子!
……
陳昭既然是紫石街的老戶,按慣例,附近的幾條街便成了他的地盤,也就是歸他巡視負責。
巡街是快手的基本職責,除此之外便是緝捕盜賊處理爭執糾紛,若是遇上縣裏有大的案子,才需要聽調遣去配合辦案。
一大早先回衙門裏畫過卯,陳昭便帶着何小乙去巡街一圈,回來時才突然問道:“韓虎韓豹已經收押了吧,對了,那批贓銀財物呢?”
當時事態緊急,先擒賊又救趙大實在沒顧得上這些,現在想想,若是能按照慣例取得那批財物的三四成,應該足夠把老房子贖回搬過去住的。
何小乙眨眨眼古怪道:“頭兒,那批財物……並未歸案!”
“什麼?絕無可能!”陳昭皺眉,“我抓住那兩賊時,包裹就在他們身上,還灑落了些贓物呢!”
“是啊是啊!當時或許是有的,可如今卻都沒了……”
何小乙苦笑道:“頭兒您忘了?按照慣例,咱們只能在回來之前自取辛苦費,一旦回來上繳,那就沒咱們的事了,即便吳班頭也插不上手了!”
陳昭眯眯眼,所謂自取辛苦費是指能截留一部分辦案中的財貨,其餘上繳,上頭拿過之後再酌情歸案入冊。
聽這意思,王家莊那批財貨,全被上頭給吞了!
一文不留直接沒了,真他娘的黑啊!
畢竟王大戶老兩口都死了,他們又無子女,自然無人來追究這筆財物的下落。
“靠,大意了!”陳昭鬱悶,忍不住爆了粗口。
何小乙愣了下,不知這個靠是何意,不過他也感受到了陳昭的鬱悶,趕緊安慰。
“頭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當時還是個白役,擅自動那批財物可是會被嚴懲的,說不得還會誤了前程。”
這小子說得倒是有理,可陳昭還是很鬱悶……他本打算用分來銀子帶金蓮換房子呢!
“頭兒,您急用銀子?”何小乙察言觀色小心詢問,“要不小的再去找一找那王婆和張毛子?昨個兒小的聽您教誨,沒朝他們伸手……”
陳昭擺手,“昨天沒伸手哪有今天再去的道理?我只讓你不要欺壓良善,以後對這種尖酸刁民倒是沒必要客氣,反正他們不缺黑心錢!”
“頭兒英明,頭兒高義!”何小乙趕緊拍馬屁,又開始犯愁,該怎麼幫着搞點銀子去。
兩人正發愁,一個憨實白役從外面跑進來,悶聲道:“昭哥兒,劉頭在街角酒肆等你說話!”
瞧見此人是劉正手下,原本陳昭的同僚,何小乙看了眼陳昭板臉道:“憨貨!陳頭兒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找打!”
來人似才想起今非昔比,憨憨撓頭有些尷尬惶恐。
陳昭卻沒在意,擺手道:“劉正找我有何事?”
“俺也不知,劉頭兒只是喚你去。”
“喚我過去?嘿!”陳昭眯眼,心道這劉正還當是以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