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默嚇得躲到床底下,黑影在宿舍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他,就消失了。他從床底下爬出來,渾身是汗,剛要喘口氣,手機突然響了——他已經把手機扔進垃圾桶了,可垃圾桶裏的手機卻在響,屏幕上顯示“新聞推送”。他猶豫着撿起來,新聞標題是“出租車司機馬濤失蹤,車輛停放在康安醫院門口”,配圖裏的出租車副駕駛上,放着一盤錄像帶,盒底的“404”壓痕清晰可見,和他手裏的那盤一模一樣。“馬濤也失蹤了......”陳默的聲音發顫,新聞裏還說,出租車裏有大量黑色粉末,和他在錄像帶上看到的一樣。他突然想起馬濤說的“30天倒計時”,心裏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宿舍的空氣變得很安靜,連呼吸聲都能聽到,他摸了摸手背的黑斑,發現它已經擴大到手腕處,顏色深得發黑,紋路組成了“404”的形狀,在月光下泛着金屬光澤。他知道,倒計時已經無法停止,而他必須盡快找到404機房的秘密,否則就會和馬濤、吳芳一樣,成爲錄像帶的犧牲品。
陳默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筆尖剛碰到紙,手背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他猛地縮回手,鉛筆“啪”地掉在桌上。“怎麼了?”舍友小王湊過來看,“你的手怎麼回事?黑斑好像又大了。”陳默沒說話,只是盯着手背——黑斑已經擴大到硬幣大小,顏色深得發黑,刺痛感一陣陣傳來,讓他根本握不住筆。他把右手放在涼席上降溫,涼席的涼意卻壓不住黑斑的燙意,反而讓刺痛更明顯。背包裏的錄像帶突然“嗡嗡”震動起來,震動頻率和刺痛感完全同步,像是在呼應。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想起馬濤說的“30天倒計時”,難道刺痛和震動都是倒計時的信號?窗外的陽光被烏雲遮住,宿舍裏瞬間暗了下來,書桌上的舊地圖被風吹得翻到康安醫院那一頁,404機房的位置對着他的手背,像是在指引什麼,又像是在警告什麼。
陳默忍着刺痛,拿起書桌上的錄像機,翻到機身底部——磨損的編號“KA404-01”清晰可見,“KA”正是“康安”拼音的首字母,和他猜測的一樣。“果然是康安醫院的東西。”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編號,突然摸到一道細小的劃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刻意刮過,刮痕裏卡着一點黑色粉末,和錄像帶盒身的粉末一樣。他用指甲摳了摳粉末,粉末掉在紙上,和手背的黑斑顏色完全一致。舍友小李湊過來看:“這編號是什麼意思?KA404,聽起來像機房編號。”陳默的心猛地一沉——404不僅是錄像帶的壓痕,還是機房編號,甚至可能是實驗項目的代號。他把錄像機放回桌上,手背的刺痛感還在持續,黑斑上的紋路和錄像機底部的電路紋路漸漸重合,像是某種連接暗號。宿舍的燈突然閃了一下,錄像機的顯示屏亮了一瞬,閃過“404”的字樣,又迅速暗了下去。
午休時,陳默去教學樓找同學借筆記,剛走到三樓走廊,就看到盡頭的鏡子有異樣——鏡面布滿了細小的裂紋,從中心向外擴散,像是蜘蛛網。他慢慢走過去,裂紋裏滲出黑色的液體,像墨汁一樣濃稠,順着鏡面往下流,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黑漬。“這鏡子怎麼裂成這樣了?”路過的同學F皺着眉說,“昨天還好好的。”陳默沒說話,只是盯着鏡子——他的倒影在裂紋裏變得支離破碎,手背的黑斑在倒影裏格外清晰,還在慢慢擴大。黑色液體越滲越多,流到他的腳邊,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液體卻像有生命一樣跟着他。同學F突然“呀”了一聲:“你看液體裏有東西!”陳默低頭看,黑色液體裏映出無數個小鏡子,每個鏡子裏都有黑影在揮手,還能看到模糊的“30”數字。他嚇得拉着同學F就跑,手背的黑斑此時燙得像塊烙鐵。
陳默回到宿舍,趕緊打開電腦,找到網友C的私信——對方說有“黑盒項目”的實驗報告截圖。“快把截圖發我!”他打字的手都在抖,手背的刺痛感還沒消退。過了幾分鍾,網友C發來一張模糊的截圖,上面是實驗報告的封面,標題是“黑盒項目404號實驗:影像恐懼誘導”,下方標注着“康安醫院精神科”。“還有內容嗎?”陳默追問,網友C卻回復:“只有封面,裏面的內容被加密了,但我知道實驗用的就是你手裏那種錄像帶,能通過影像刺激人的恐懼神經。”陳默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他盯着截圖上的“影像恐懼誘導”,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黑影和幻覺,難道都是錄像帶刺激出來的?電腦屏幕突然閃爍起來,截圖上的“404”變成了紅色,和他手背的黑斑顏色一樣。網友C的頭像突然變成了黑影,然後就下線了,只留下一句“小心鏡子裏的東西”。
陳默從背包裏拿出錄像帶,想再看看盒底的壓痕,剛碰到盒身就覺得不對勁——比早上重了很多,像是裏面裝了石頭。“怎麼這麼重?”他疑惑地掂了掂,錄像帶的重量至少是普通錄像帶的三倍。舍友小王也湊過來看:“是不是裏面裝了什麼東西?”陳默搖了搖頭,搖晃了一下錄像帶,裏面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沙子在流動,又像是細小的顆粒在碰撞。他把錄像帶放在電子秤上(舍友用來稱快遞的),顯示重量是500克,而普通錄像帶只有100克左右。“太奇怪了。”陳默把錄像帶放回桌上,重量突然又變輕了,和普通錄像帶一樣,“沙沙”聲也消失了。小王撓了撓頭:“是不是你晃的時候裏面的東西移位了?”陳默沒說話,只是盯着錄像帶——它的重量變化毫無規律,就像有生命一樣。手背的黑斑此時突然發癢,他撓了撓,發現黑斑的形狀和錄像帶的輪廓越來越像。
舍友小李戴着眼鏡看書,突然揉了揉眼睛:“我的眼鏡片怎麼回事?怎麼有塊黑斑?”他把眼鏡摘下來,遞給陳默看——鏡片上有一塊米粒大的黑斑,顏色和陳默手背的黑斑一模一樣,擦了半天也擦不掉。“我幫你擦擦。”陳默接過眼鏡,用眼鏡布用力擦黑斑,黑斑不僅沒掉,反而擴大了一點,還出現了細小的紋路。“別擦了,越擦越大!”小李趕緊搶回眼鏡,戴上後皺着眉說,“怎麼感覺看東西有點模糊?”陳默的心沉了下去——小李沒有接觸過錄像帶,怎麼也會長黑斑?難道黑斑會傳染?他盯着小李鏡片上的黑斑,發現黑斑的紋路正在慢慢組成“404”的形狀,和錄像帶盒底的壓痕一模一樣。宿舍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沉悶,小李打了個噴嚏,眼鏡片上的黑斑又擴大了一點,陳默的手背此時也跟着發癢,黑斑的面積已經超過了硬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