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一下子躲進顧晏禮懷裏,尋求庇護,“二叔,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讓二嬸打我,我好怕——”
孫寶月見此情景,差點給兒子鼓掌叫好。
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就是聰明,隨我!
她連忙過來,假模假式道歉說:”二弟妹,真是不好意思啊,軒軒還小,不懂事,是無心的,你別跟他一般計較,裙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顧父疼孫子,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
因爲是孫子,顧母也沒說什麼。
顧晏禮卻把軒軒推到沈微面前,“趕緊給你二嬸道歉。”
“對不起……”軒軒嘴上道歉,卻還偷偷給沈微做鬼臉。
孫寶月暗笑,做得好兒子!
顧晏禮沒看見,只是對沈微說:“我陪你去洗洗裙子。”
“嗯,好啊!”沈微不僅沒生氣,還對他溫柔一笑。
孫寶月愣了一下。
這個女人居然不生氣?
沈微起身,對顧晏禮撒嬌說:“不過你要親手幫我洗,洗不幹淨,你明天還得陪我去百貨大樓買件一樣的。”
一件裙子有什麼打緊的。
她要是願意,買它一百件。
爲了一件裙子,和婆家離了心,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這沒問題!”顧晏禮爽快答應。
孫寶月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人太過分了。
居然讓男人幫忙洗衣服,還要買同樣的。
這個女人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爸媽,哪有大老爺們洗衣服的?”孫寶月爲顧晏禮抱不平。
“對哦,那讓軒軒幫我洗吧,畢竟是他先做錯事的,做錯事,可不能一句簡單道歉就算了呢。”沈微很自然地把矛頭轉向了軒軒。
顧晏禮贊成,“小孩子做錯事得受罰,不能就這麼過去了,要不然下次還是不長記性。”
軒軒立刻撲到顧母懷裏,“奶奶,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洗我不洗。”
顧母說:“聽你二嬸的吧,你老是淘氣,這次就得長長記性!”
然後軒軒就開始撒潑打滾哭鬧。
孫寶月不安地對顧晏禮說:“我幫弟妹洗,我來洗,別爲難孩子了,可憐孩子年紀小小的就沒了爹,已經夠可憐了,就別再欺負他了……”
說着就開始抹眼淚。
沈微義立刻正言辭地說:“大嫂,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軒軒是沒了父親,可是全家都愛他,他從未缺失過愛,可你這樣慣孩子,就是害了孩子,所謂慣子如殺子,而且軒軒也六歲了,可以適當做一點家務,體會父母的不容易,還能增強他的自信心,這有什麼不好?”
顧晏禮很贊成沈微教育理念,“是這樣的,今天我會盯着這小子把裙子洗幹淨,太不像話了,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然後就陪着沈微去換裙子。
孫寶月祈求地看向公婆,“就爲這一點小事這麼爲難孩子,弟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顧母一聽這話,就在心裏冷笑一聲,自己幹了什麼不知道嗎?只是表面卻平靜地說:
“你弟媳說得也沒錯,剛才她沒動手揍軒軒屁股就已經是好脾氣了,洗洗就洗洗吧,孩子這麼慣着可不好。”
這個二兒媳婦溫柔的時候是挺溫柔的,但幹起架來也不含糊,那會兒她閃了腰躺床上,軒軒還來搗亂,就被沈微給揍了。
顧父見妻子和兒子都表明了態度,他也跟着道:“你弟妹說得確實沒錯,軒軒是養得太嬌氣任性了一點,而且一點尊重長輩的樣子都沒有,這樣可不行,得好好教。”
一看公婆全都偏向沈微,孫寶月氣結。
等顧晏禮拿着髒掉的裙子下樓,二話不說,就拎着軒軒去洗裙子。
在顧晏禮的威懾下,軒軒是一邊哭一邊洗,就像被虐待了一樣,看得孫寶月的心一陣陣揪疼。
哪有讓男娃子洗衣服的道理,這家裏一個個都魔怔了。
她在鄉下的時候,家裏的家務活可都是女人幹的,男人從不沾手。
“他二叔,我來洗吧,孩子他爸走得早,就剩這麼一根獨苗苗,要是他九泉之下知道孩子現在這麼苦,心裏得多難受啊!”
孫寶月抹着淚說。
沈微就受不了孫寶月動不動掉那不值錢的淚珠子,走過來說道:“大嫂,你多慮了,這是鍛煉孩子,孩子太嬌氣,是不能成材的。”
孫寶月恨恨,“你沒孩子,根本不知道當父母的心。”
沈微又沒骨頭似的貼在顧晏禮身上,“聽見沒,大嫂暗示你,要加把勁呢,要是沒孩子,人家會笑話你的。”
顧晏禮彎唇,用手指勾了勾她秀挺的鼻子,“保證完成任務!”
孫寶月:“……”!
嘔死她算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理解力,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而且軒軒洗衣服受苦,他們倆還在卿卿我我,還是人嗎?
軒軒苦逼洗衣服,“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你玩去吧……”孫寶月讓孩子先走,卻被沈微拉扯住了軒軒的後領子,“晏禮,好習慣要從小養成,要是做事馬馬虎虎的,以後能改好嗎?”
“你說的有道理。”
顧晏禮檢查了一下裙子上的污漬,發現沒洗幹淨,讓軒軒再搓搓。
也不指望這麼小的孩子能洗多幹淨,但至少得讓孩子知道做錯事,態度必須要端正,馬虎應付是絕對不行的。
他從小軍人家庭出身,過去又一直在部隊,對紀律是很看重的。
軒軒迫於二叔淫威,只能被迫又蹲在盆子旁邊洗洗洗。
孫寶月氣得跺跺腳,走了。
過去顧晏禮多疼軒軒啊,就像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日常不知道多溫馨,現在就因爲沈微這麼欺負孩子,這跟後爹有什麼區別?
都怪沈微那個女人!
是她把一切幸福都毀了。
軒軒苦哈哈搓好裙子,沈微嚴肅地說:“以後道歉的時候不要做鬼臉,這樣會顯得很沒誠意,知道嗎?”
軒軒噘起嘴巴。
顧晏禮質問道:“好啊,剛才是不是故意潑你二嬸的?爲什麼這麼做?”
軒軒委屈巴巴地說:“媽媽非要把我的飲料給二嬸喝,我不高興……”
顧晏禮蹙眉,“不樂意也不能潑人,要是還有下次,讓你屁股開花,知不知道?”
說着就拍了一下軒軒的屁股。
軒軒捂住自己的小屁股,“知道了。”
顧晏禮跟他一人一邊一起擰裙子的水。
沈微心疼自己的裙子。
算了。
到時候再買。
反正花的是顧晏禮的錢。
軒軒幹完活跑了。
顧晏禮幫沈微晾了裙子,“要是還有污漬,或者洗壞了,到時候我陪你再去買一條。”
沈微挽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他肩頭,“你願意配合我教育軒軒,我就很開心了。”
顧晏禮揉揉她的頭,說:“這次確實是軒軒的錯,我幫理不幫親。”
“大嫂好像確實太慣着孩子了……”
“是有點。”顧晏禮也不贊同孫寶月那樣的舊理念。
“而且我覺得大嫂怪怪的,分明你說她在辦公室的時候人難受極了,怎麼回來的時候就跟沒事兒似的呢?”
沈微將疑問拋給他解答。
顧晏禮又何嚐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呢,想了好半天才得到了一個大概的推測,“可能是想得到家人的關注吧!”
他從前一貫很尊重這個寡嫂,覺得一個女人早早沒了丈夫,又帶着一個孩子守在家裏不容易,只是如今大嫂的行爲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
“大嫂還真是不容易,我很同情她呢!”沈微“善解人意”地說。
看着善良的妻子,顧晏禮很欣慰,“謝謝你微微。”
“嗯~~我都是爲了你。”
兩人抱在一起。
孫寶月遠遠看見,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