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地府當差多年,深知地府規矩森嚴。
她唇瓣微張,想繼續勸說,讓主子放棄這種不正當想法,感受到一記森冷視線,直直讓她後背生寒,提到嘴邊的話繞了個圈,強行咽下去了。
這態度,純華很滿意。
她摸了下小白的腦袋:“這事這很難辦嗎?”
小白搖頭,猛然搖頭,“不難辦,一點都不難,屬下一定會讓主子滿意。”說完,她在心裏默哀"閻王老大,我對不起你"
咻的一下,哪裏還有小白的身影。
“你是地府的人?”狐妖驚訝於她們主仆的對話。
她笑眄着虛弱狐妖,唇角扯動,“我是什麼人,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要不是先帝通過神物,知曉她身份不簡單,地府也不會知道她的身份。地府直隸歸墟界,總有一些彎彎繞繞的路子打探。
神醫一時半刻不會醒,純華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你真的想一輩子陪在一個凡人身邊?”
“你想做什麼?”狐妖生出幾分警惕。
這個女人千方百計的接近他們,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對先生有想法。
“我對他不感興趣,想和你做筆交易。”純華對狐妖挑了個眉,給她一顆定心丸。
“你別想。”
狐妖拒絕的斬釘截鐵,她的交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純華嘆息,哥哥經常和她說要先禮後兵。這是她第一次嚐試,是這只狐妖不懂得見好就收,那她就按照一貫的做法來了。
屋內陷入沉靜。
純華走到書桌那邊,隨手翻動醫書,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重塑容貌的相關內容。
在床前守着神醫的狐妖,心情愈發躁亂,那個女人不是良善之輩,她伸出的橄欖枝被拒絕,會不會留有後手?
未知,總是讓人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是按耐不住,走過去問純華:“你想做什麼交易?”
如果不過分的話,她可以考慮。
純華翻了幾本書,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腦殼痛後,她就放棄了,雙腳疊起來翹二郎腿,“什麼交易?”
“你剛才說……”
“你說那個啊!”純華恍然大悟,“那只是走一下程序,你不答應,這點正合我意。”
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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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
前前後後不過兩個時辰,常年在雍州地界爲非作歹的黑風寨,被一把大火燒得精光。
官府的人在接到通知後,趕緊帶上衙役過來抓人。
雍州太守堆着滿面笑意,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王爺簡直就是天神下凡,這群匪寇毫無人性,百姓簡直苦不堪言,王爺此舉救了無數生民啊!”
“土匪頭子不知下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墨零不理會他的馬屁。
“這是自然,多謝王爺出手相助。”雍州太守笑的諂媚。
“黑風寨這顆毒瘤,這些年攔路搶劫,燒殺淫掠無惡不作,擄走了不少婦孺,下官在這寨子周圍找找,看看能不能把那些人搭救出來。”
黑風寨作惡一方多年,斂財不計其數,可不能讓攝政王先找到,不然哪裏有他的份。
太守這次過來,把衙門能調動的人都帶來了,讓一半人把土匪押回衙門,另外一半人留在黑風寨,搜尋黑風寨這些年收斂的錢財。
黑風寨周圍一大圈,都被翻的底朝天,可一個銅板都沒找着。
那天以後,雍州地界大力通緝黑風寨土匪頭頭陳霸。
這都是後話。
黑風寨鏟除後,墨零翻身上馬,打算回驛站。
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黑風寨裏遇到的那個蠻橫的女人,準確的說是女人講的某句話。
掉轉馬頭,墨零往後山去。
茅草院子。
神醫咳嗽了兩聲,慢慢開始轉醒。
狐妖在和純華談崩,可偏偏這個人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只能任由她留在這裏。狐妖只當屋子裏沒有這個人。她回床頭守着,看到神醫好轉起來,大喜過望。
純華快速湊過去,前一秒還事不關己的樣子,轉眼就表現得又驚又喜,“還好你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真的要羞憤自殺!”
純華忽然過來,不大的空間裏,狐妖被強行擠開。
湊到神醫面前,純華殷勤的噓寒問暖,又是扶人家起來,又是端茶遞水。
狐妖:……
視線迷糊,神醫勉強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姑娘,你沒事了?”
純華:是你沒事了。
“這多虧了神醫仗義出手,否則我真的要折在這裏了。”
純華還覺得不夠,搜腸刮肚一番,“看到你昏迷不醒,我心如刀絞,你要是再醒來的話,我真的要羞憤自殺,去閻王爺那裏給你賠罪了。”
三分辭藻堆積的深情,加上九十七分的演技,她覺得堪稱完美!
神醫勸慰她,“從野獸口裏逃生,姑娘應該珍惜這條性命!”
“還好神醫你及時醒來,又救了我一命!”純華感激的握着他的手,就像是面對再生父母。
狐妖被擠到旁邊,正逢神醫醒來,她沒和這個女人爭執,就靜看着她要幹什麼。
弱女子,羞憤自殺,閻王殿賠罪……狐妖大跌眼鏡。
隨意篡改凡人命簿,她甚至懷疑閻王殿就是她家開的,卻大費周章在先生面前裝柔弱,她想幹嘛?!
“我不是在林子裏嗎,怎麼會在這裏?”這是他一直居住的地方,他記得是在林子裏和野豬打鬥時昏迷。
“你太厲害了,那只野豬被你打死了,然後你累的昏迷了。”她停頓了一下,指着擠到角落的狐妖:“碰巧這個姑娘找到你,然後就回來了。”
她的回答有漏洞,純華趕緊岔開,“神醫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此生願意在你身邊當牛做馬,給你送終!”
狐妖有些崩,但還是克制住,看她的表演。
聽到這話,再也不能淡定了,這人是來搶她的男人。
發作之前,卻被一道聲音搶先。
“身有隱疾,求別人醫治就直說,虛情假意,做作!”墨零出現在茅屋門口,下頷線緊繃。
想到這個女人說後山有神醫,他懷着試一試的念頭找過來。走到半路的時候又覺得這個行爲可笑,竟然把人家隨口一說當真了。
覺得自己行爲可笑,剛想折返回去,就看到這間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