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着,是不是嚇尿了?我跟你講,今天你給我跪下也沒用。你不是很喜歡在沈秋月面前逞能嗎,我就讓她看看你是怎麼成爲一個殘廢的!”
丁虎說着掏出了手機,招呼着身後那幾個打手朝我逼近。
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心裏沒有一絲慌亂。這幾個打手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他們的下場只有死無葬身之地。
丁虎將煙頭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那模樣像是踩在我頭上一樣解氣。
我有些想笑,這種人一輩子也就只能做這種沒出息的事情了。
幾個打手已經站在了我跟前,凶神惡煞的模樣似乎是真心想給丁虎辦點實事。
“我想打個電話。”
“打給誰?報警,還是找你們公司那幾個臭保安?”
“我打給阿福。”
丁虎聽我說完,故作誇張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誰?哪個阿福,不會是福哥吧,你小子死到臨頭還在逗我樂呢。動動你的豬腦子想一想,福哥會瞧得上你這種垃圾貨色嗎!”
他笑得很猖狂,畢竟阿福這種混跡灰色地帶的狠角色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
只是他的笑聲還沒有停止,我已經打通了阿福的電話。
“少……少爺,有何貴幹?”
這麼些年了,盡管我已經糾正了很多次,但是阿福始終沒有改過對我的稱呼。
“你認識一個叫丁虎的吧,他現在正帶着你們手底下的幾個人準備教訓我。要不你親自和他說說?”
電話那頭,阿福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他很清楚如果他的手下動了我,那將會是多麼嚴重的後果。
丁虎卻不以爲然,還在等着我給他下跪求饒。
直到我把開着免提的手機遞給了他。
“我艹你娘的丁虎,你要想死別拖着我!我警告你,要是敢動張先生一根寒毛,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阿福大吵大罵,把丁虎還有那幾個打手都嚇壞了。
他們既震驚又恐懼地看着我,完全不能夠相信我一個小小的司機能和灰色地帶的風雲人物有什麼聯系。
打手們最先反應過來,將丁虎圍在中間,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無助的丁虎蹲在地上,抱着腦袋,從指甲縫裏偷瞄他們。
“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是花了錢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雨點一般的拳頭就對着他砸了下去。
我一心想着沈秋月,提着水果從他們旁邊繞了過去,身後是丁虎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沈秋月的家裏多了一個人,上次她救下的那個小男孩也來了。
他的臉上洋溢着天真無邪的笑容,只是見到我之後,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冰冷。
我跟他打招呼,拿出水果讓他洗了去吃,可他就像是跟我有仇一樣,一句話也不願意跟我說。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不去理會他,坐到沈秋月身邊,詢問她今天身體的狀況。
沈秋月和我說今天好多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去找工作了。
我讓她至少再休養一個星期,並且承諾已經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沈秋月的雙眸裏充滿好奇,說既然是驚喜那她就不問了。
這時我感覺到小男孩似乎在盯着我看,一扭頭正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是那樣古怪,有一種超出他實際年齡的成熟,我甚至懷疑他的體內是不是還藏着一個成年人。
這個胡思亂想的念頭一閃即逝,我跟沈秋月又聊了一會兒,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我把耳朵靠在聽筒裏,卻遲遲沒有聽到聲音。我以爲是個騷擾電話,正準備掛斷的時候,裏面突然一個女人尖利刺耳的笑聲。
那笑聲,就像是尖刀在玻璃上劃動。一陣雞皮疙瘩從我的背後冒了出來。
“你是誰?”
“我是你家的女主人。”
電話掛了,可那個聲音還在我的腦海中回響。
沈秋月看出了我的不對勁,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我雲淡風輕地告訴她,是工作上的一點小事情,我現在要回去看看。
走的時候,我用餘光瞥了一眼小男孩,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陰險的笑容。
直覺告訴我,他並不簡單。
回到家開門的時候,我的手都有些發抖。
衛生間裏還有水聲,證明的確有人來過。只是那個人卻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我找遍整棟房子都不見他的蹤影。
我調出通話記錄,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床下傳來了一陣女人的歌聲。
那歌聲很熟悉,好像我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樣。
我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破胸膛跳出來一樣。我慢慢地彎下腰,手扒着床邊,眼睛朝床底下看了過去。
我看到的只有一部手機,屏幕正在散發着亮光。
手機顯示的是我的號碼,備注是兩個字——食物!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自己想錯了。的的確確有一個人來到了我家,只是他一直沒走,而是藏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無時無刻不在窺視着我的生活。
冷汗浸溼了我的後背,冰冷刺骨的寒氣灌進了我的毛孔。
一滴水落在了我的鼻梁上,我緩緩地抬頭,望向了頂上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