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清眼見霍煜謙就要拉開那道隔擋簾,心猛地一沉,下意識抬聲欲阻:“霍煜謙!”
話音未落,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硬生生截斷了他的動作。
霍煜謙動作一頓,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着“林南梔”的名字,還有幾條未讀信息。
他蹙眉點開,一張照片赫然映入眼簾。
林南梔纖細的手指被劃開一道口子,正滲着血珠。
[煜謙哥,我…我想削個蘋果,不小心弄傷了手……你怎麼還沒回來?好疼…]
霍煜謙神色瞬間繃緊,竟不顧林夏清還在病房,立刻接通了電話。
“怎麼回事?”他語氣急促。
“等着,我馬上過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霍煜謙眉宇間滿是焦灼,匆匆應了兩句便掛斷。
他緊擰着眉頭看向林夏清,語速飛快:“公司演員吊威亞出了意外,我剛才是爲這事來醫院的!現在那邊情況緊急,我得立刻趕過去!”
話音未落,他已顧不上探究簾子後是否藏着人,毫不猶豫地轉身,快步消失在門外。
林夏清幾乎能猜到電話那頭是誰。
一股冰冷的失望攫住了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甚。
她竟從未發覺,自己在霍煜謙心中的分量,如此不堪一擊。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問一句她爲何住院……
看着他決然離去的背影,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仿佛又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麻木。
“別看了,人走遠了。”霍屹川從容地掀開簾子走出來。
林夏清回過神,抬眼望向他,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弧度:“霍總,刺激嗎?有沒有一種做‘第三者’差點被抓現行的感覺?”
霍屹川低笑一聲,目光銳利地審視着她:“林小姐要不要先照照鏡子?笑得比哭還難看。”
林夏清別開視線,故作輕鬆:“這有什麼。他在明,我在暗。以後哭的,只會是他。”
“是嗎?”霍屹川挑眉,帶着一絲玩味,“那不妨,再給林小姐看點更有趣的東西?”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段監控錄像。
畫面清晰地呈現着霍煜謙的辦公室。
只見他將林南梔壓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激烈的吻雨點般落下。
下一秒,“嘶啦”一聲,林南梔腿上的絲、襪被撕開,霍煜謙的手已急不可耐地伸向自己的皮帶扣。
“你喜歡林夏清……還是我?”林南梔喘、息着問。
“傻梔梔,這種問題還用問?”
霍煜謙的聲音帶着情、欲的沙啞,“我當然愛你!當初接近她,不就是爲了那五百萬嗎?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那你……真的從沒和她上過床?”
“我跟她接個吻都嫌她像塊木頭!哪像我的梔梔寶貝,一親就軟,這麼熱情……”他埋首在她頸間啃咬。
“哼,那下個月你們就要領證結婚了,新婚夜也不碰她?她萬一懷疑怎麼辦?”
“林夏清?書都讀傻了,好騙得很!寶貝,別提這個晦氣的女人了……”
霍煜謙抓起林南梔的手往下按,“你摸摸……它難受得要炸了……”
一滴冰冷的淚珠猝不及防地滑落林夏清的眼角,砸在手背上。
最後一絲殘存的信任,在這一刻徹底灰飛煙滅。
原來這盤棋,從四年前就開始了!
她真是愚蠢透頂,竟從未察覺他們暗通款曲。
難怪自從霍煜謙出現,林南梔突然對她“熱絡”起來,頻頻以找她玩的名義出現在校園……
原來是在她眼皮底下,肆無忌憚地調、情!
心髒像是被無數雙冰冷的手狠狠撕扯、揉碎。
原來霍煜謙對她,從未有過半分真心。
他的出現,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巨大騙局!
林夏清猛地閉上眼,生生將洶涌的淚意逼退。
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卻渾然不覺痛。
霍煜謙渾然不知,辦公室裏裝了微孔攝像頭。
霍屹川抬眼看向林夏清,她表面看似平靜,可泛紅的眼眶和緊攥的被單,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波瀾。
四年感情,霍煜謙在她最脆弱、最缺乏安全感時闖入她的世界,如流星劃破黑夜,給她的生活帶來無盡期望、快樂與驚喜。
他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厭惡,甚至比她更清楚她的生理期。
她上早課時,無論風雨,他的叫醒電話和樓下的早餐從不缺席,她拿下雙學位、通過專八、比賽獲獎時,他眼中的驕傲比她更甚。
是他,讓曾經沉默寡言、格格不入的她,漸漸學會了開朗樂觀。
他幾乎成了她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依賴和精神支柱。
所以,當霍煜謙說需要錢投資項目,想做出成績讓霍家人認可時,她毫無防備地說出只要結婚就能拿到五百萬信托基金的事。
只是,她終究是從荊棘裏爬出來的人。
即便此刻痛徹骨髓,刻入靈魂的本能也在強迫她保持清醒和冷靜。
屏幕驟然暗了下去,霍屹川關掉了畫面。
霍屹川看着她落淚,又看着她倔強地逼回淚水。
“想哭就哭,沒什麼丟人的,反正我也見過你哭的樣子。”
林夏清眉頭一皺:“什麼時候……”
話剛出口,她便咬唇沒再問下去。
霍屹川說的是昨晚她的第一次,疼得直哭求他輕點,後來他沒停,她也是哭着求他停下。
場面一度尷尬。
林夏清穩住情緒,沉聲開口:“霍少,能把這份監控錄像拷貝給我嗎?”
霍屹川斜睨她一眼:“我看起來這麼好說話?”
她抿了抿唇:“您想,拷貝給我留着以後報復他。等他身敗名裂,就沒資格進霍家族譜。不用您動手,咱們雙贏。”
“整他,易如反掌。”霍屹川挑眉。
林夏清繼續說道:“只要您給視頻,我就不把‘霍大太子爺昨晚竟是第一次’的事說出去。”
霍屹川忽然傾身逼近她的臉,嗓音低啞:“林夏清,你這是在威脅我?”
林夏清後背抵着床頭,睫毛顫了顫:“我哪敢,這是交換條件。”
霍屹川忽而低笑出聲,溼、熱的唇湊近她耳畔:“好,我答應你,但得先看看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