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戰青峰山
黃昏時分，我站在青峰山腳下，仰望着這座並不算高的山峰。夕陽將山體染成血色，仿佛預示着即將到來的惡戰。
紫靈晶的能量已經吸收完畢，我的修爲達到了僞金丹期，比預期還要好。十二根玄鐵針和銀色飛梭都已重新祭煉過，威力大增。但面對血煞老祖這樣的老魔頭，依然沒有十足把握。
手機震動，是蘇沐雪發來的消息："晚上有個緊急會議，可能很晚才結束。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回復道："一切順利，明天見。"然後關機收好。不能讓任何幹擾影響今晚的戰鬥。
山間小路崎嶇難行，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如履平地。靈識全開，我小心探查着周圍環境。半山腰處，靈力波動明顯增強，應該就是那座廢棄道觀所在。
隨着海拔升高，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路邊草叢中，不時可見小動物的幹屍，全身血液被抽幹，死狀詭異。
"血煞宗的作風......"我冷哼一聲，加快腳步。
轉過一個山坳，前方豁然開朗。一座破敗的道觀矗立在半山平台上，朱漆大門早已褪色，門楣上"青雲觀"三個字依稀可辨。道觀周圍籠罩着一層淡淡的血色霧氣，普通人看不見，但在靈識下清晰可見。
我隱匿氣息，悄然接近。大門虛掩着，裏面隱約傳來誦經聲，但內容邪異扭曲，絕非正道經文。
從門縫望去，道觀庭院中央搭建了一座血色祭壇，上面擺放着七盞油燈，燈火呈詭異的綠色。祭壇周圍跪着十幾個黑衣人，正低聲誦念着邪咒。爲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對着大門，身穿黑色長袍，肩頭繡着一輪血月。
"零號......"我眯起眼睛。靈識掃過，此人修爲已達築基巔峰，距離金丹只差一步。
祭壇上還躺着三個昏迷不醒的人，兩男一女，都是年輕人。他們手腕被割開，鮮血滴入祭壇中央的一個凹槽中，匯聚成一汪血池。
血池中央，漂浮着一塊紫靈晶碎片，正貪婪地吸收着鮮血，散發出妖異的紫紅色光芒。
"時辰將至，準備迎接老祖重生！"零號突然高喊，聲音沙啞刺耳。
黑衣人齊聲應和，誦經聲陡然增大。零號轉身面向祭壇，我終於看清他的面容——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睛全黑沒有眼白，嘴角咧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齒。
"血煞老祖要借助這些人的精血重塑肉身......"我心中了然。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阻止！
一腳踹開大門，我大步走入庭院："住手！"
誦經聲戛然而止。所有黑衣人同時轉頭，十幾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詭異的紅光。
零號緩緩轉身，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寧遠......我等你多時了。"
"你知道我會來？"我冷聲問道，暗中準備着玄鐵針。
"當然。"零號獰笑，"血影那個廢物雖然死了，但他最後傳回的影像已經足夠我們確認你的身份——玄天仙尊！"
我心頭一震。血影臨死前竟然將信息傳回去了？看來血煞宗這些年也發展了不少新邪術。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在我面前行此邪法？"我冷笑一聲，靈力在體內奔涌，"血煞老祖沒告訴你，千年前他是怎麼被我打得魂飛魄散的嗎？"
零號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獰笑："今時不同往日，仙尊大人。如今的你，不過是個僞金丹修士，而老祖即將重生，實力更勝從前！"
"那就試試看。"我不再廢話，雙手掐訣，十二根玄鐵針瞬間飛出，在空中劃出十二道銀線，直取零號咽喉！
零號不躲不閃，只是抬手一揮，一道血幕憑空出現，擋在身前。"叮叮叮！"玄鐵針擊中血幕，如同打在鋼板上，全部被彈開。
"就這點本事？"零號譏諷道，"看來轉世重修讓你退步不少啊，仙尊大人。"
我沒有理會他的挑釁，暗中操控玄鐵針改變軌跡，從不同角度再次襲去。同時右手一翻，銀色飛梭悄無聲息地射向祭壇上的紫靈晶！
"休想！"零號察覺我的意圖，猛地一跺腳，祭壇周圍升起一道血色屏障，將飛梭擋在外面。
"結血煞大陣！"零號厲聲喝道，"爲老祖爭取時間！"
十幾個黑衣人迅速散開，各自站定方位，同時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地上。鮮血一接觸地面，立刻如同活物般蔓延開來，很快連接成一個復雜的血色圖案。
"轟！"圖案完成的瞬間，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將整個道觀籠罩在內。光柱內，空氣變得粘稠如血，我的動作頓時遲緩了許多。
"血煞困仙陣？"我冷笑，"區區仿品，也敢號稱困仙？"
雙手掐訣，我口中念誦真言："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雷來！"
"轟隆！"一道雷霆憑空劈下，正中血色光柱。光柱劇烈搖晃，出現道道裂紋，但並未破碎。
零號狂笑："沒用的！這陣法以十七個活人精血爲引，就算你是真仙轉世，一時半會也破不開！"
我眉頭微皺。他說得沒錯，這陣法雖然簡陋，但以血爲引，確實難破。而且我能感覺到，祭壇上的血池中，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在蘇醒——血煞老祖要提前復活了！
"不能等了......"我一咬牙，決定動用底牌。從懷中取出那塊銅鏡，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鏡面上。
"玄天寶鑑，照破虛妄！"
銅鏡劇烈震動，鏡面泛起漣漪，一道金光從鏡中射出，如利劍般刺向血色光柱。"咔嚓！"光柱應聲而碎，陣法瞬間崩潰！
"什麼？！"零號大驚失色，"你怎麼會有玄天寶鑑？！"
我沒空理他，趁陣法破碎的瞬間，銀色飛梭再次射出，這次毫無阻礙地擊中祭壇上的紫靈晶！
"砰！"紫靈晶應聲而碎，血池中的鮮血頓時沸騰起來，一個模糊的血色人影從中升起，發出淒厲的嚎叫："玄天老兒！你敢壞我好事！"
血煞老祖！雖然還未完全凝聚成形，但那邪惡的氣息已經讓人毛骨悚然。
"老祖息怒！"零號慌忙跪拜，"屬下這就拿下玄天仙尊，供您吞噬！"
"就憑你？"我冷笑一聲，十二根玄鐵針瞬間組成殺陣，將零號團團圍住。
零號怒吼一聲，身體突然膨脹，黑袍被撐裂，露出下面猙獰的真容——全身皮膚血紅，布滿鱗片，雙手化爲利爪，背後生出一對肉翼！
"血魔變？"我微微吃驚。這是血煞宗高階弟子才能修煉的邪術，能短時間內實力暴漲。
變身後的零號速度力量大增，利爪揮舞間，竟將玄鐵針一一擊飛！他獰笑着朝我撲來："玄天仙尊，你的死期到了！"
我急忙後退，同時掐訣引雷。"轟！"一道雷霆劈在零號身上，卻只是讓他身形晃了晃，繼續撲來！
"沒用的！血魔狀態下，我免疫一切五行法術！"零號狂笑着，利爪已經觸及我的衣襟。
千鈞一發之際，銅鏡再次亮起，一道金光射出，正中零號胸口！"啊！"他慘叫一聲，胸口被灼燒出一個大洞，踉蹌後退。
"玄天寶鑑專克邪祟，你不知道嗎？"我冷笑，趁機召回玄鐵針，再次組成殺陣。
零號受傷不輕，但血魔狀態下的恢復力極強，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另一邊，血池中的血煞老祖已經凝聚出半個身體，正惡狠狠地盯着我。
"必須先解決零號......"我下定決心，突然咬破手指，在銅鏡上畫下一個復雜符文。
"以血爲引，以靈爲媒，玄天一劍，斬妖除魔！"
銅鏡劇烈震動，鏡面金光大盛，一柄金色小劍從鏡中緩緩升起。這是我前世封印在鏡中的一道劍氣，本是保命底牌，現在不得不用了。
"去！"我一聲輕喝，金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零號咽喉！
零號臉色大變，倉促間雙爪交叉格擋。"嗤！"金劍如切豆腐般穿透他的防御，直接洞穿咽喉！
"呃......"零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喉嚨上的血洞。血魔狀態開始消退，他踉蹌幾步，跪倒在地。
"老祖...救我......"他艱難地向血池伸出手。
血池中的血煞老祖已經凝聚出大半身體，見狀怒吼一聲："廢物！"但他現在自顧不暇，根本無法救援零號。
我趁機轉向血池，準備一舉消滅血煞老祖。然而就在此時，靈識突然預警——有人接近！
轉頭望去，道觀大門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蘇沐雪！她怎麼會在這裏？
"寧遠！"她臉色蒼白，氣喘籲籲，"我...我感應到你有危險......"
"胡鬧！"我又驚又怒，"快離開這裏！"
血煞老祖看到蘇沐雪，突然狂笑起來："玄陰靈體！天助我也！吞噬她的精血，我立刻就能完全復活！"
一道血箭從血池中射出，直奔蘇沐雪而去！我急忙操控玄鐵針攔截，但還是慢了一步，血箭已經逼近蘇沐雪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蘇沐雪胸前的翡翠吊墜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綠光，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血箭。但吊墜也隨之"咔"的一聲裂成兩半！
"護身法器？"血煞老祖獰笑，"看你能擋幾下！"
更多的血箭從血池中射出，如雨點般襲向蘇沐雪。我急忙向她沖去，同時操控玄鐵針和飛梭攔截血箭。
"砰！"一塊血箭突破防御，擊中蘇沐雪肩膀。她痛呼一聲，踉蹌後退，但傷口處卻沒有流血，而是凝結了一層冰霜！
"玄陰靈體覺醒了？"我心頭一震。只見蘇沐雪雙眼突然變成銀白色，周身寒氣大盛，腳下的地面瞬間結冰！
"寧遠...我好冷......"她顫抖着說，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霜。
血煞老祖見狀大喜："好！好！玄陰靈體覺醒得正是時候！吞噬了她，我的血煞魔功就能大成！"
血池劇烈翻騰，血煞老祖的身體加速凝聚，已經能看出完整的人形——一個幹瘦的老者，全身血紅，雙眼如兩盞綠燈，散發着邪惡的光芒。
"蘇沐雪，冷靜！"我沖到蘇沐雪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控制住那股寒氣，別讓它反噬你！"
她顫抖着點頭，但寒氣依然不受控制地外溢。我意識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蘇沐雪可能會被自己的玄陰之氣凍傷。
轉向血池，我深吸一口氣，將剩餘靈力全部注入銅鏡："玄天寶鑑，照破邪祟！"
銅鏡金光大盛，一道粗大的光柱射向血池。血煞老祖怒吼一聲，血池中升起一道血牆阻擋。金光與血牆相撞，發出"嗤嗤"的腐蝕聲，一時僵持不下。
"寧遠...我幫你......"蘇沐雪突然說道，她顫抖着伸出手，一股精純的玄陰之氣注入銅鏡。
得到玄陰之氣加持，銅鏡威力大增，金光瞬間擊穿血牆，直射血煞老祖！"啊！"他慘叫一聲，半邊身體被金光蒸發！
"玄天老兒！我必報此仇！"血煞老祖殘存的軀體化作一道血光，想要逃遁。
"想跑？"我冷笑，銀色飛梭激射而出，直取血光。眼看就要擊中，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將血光卷走！
是零號！他竟然還沒死，拖着殘破的身體救走了血煞老祖！
"寧遠！我們還會再見的！"零號獰笑着，展開殘破的肉翼，騰空而起。
我正要追擊，蘇沐雪突然癱軟倒下。權衡之下，我只好放棄追擊，轉身接住她。
"寧遠...我好累......"她虛弱地說，眼中的銀白色漸漸褪去。
"別說話，我帶你離開。"我抱起她，快步離開道觀。
下山途中，蘇沐雪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身體忽冷忽熱。這是玄陰靈體初次覺醒的正常反應，但若不及時調理，可能會留下隱患。
回到市區，我沒有回蘇沐雪的別墅，而是直接去了我的公寓。那裏有我布置的簡單聚靈陣，更適合爲她調理。
將蘇沐雪放在床上，我取出剩餘的紫靈晶碎片，布置了一個小型溫養陣法。隨着陣法運轉，紫靈晶散發出柔和的紫光，籠罩着蘇沐雪。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恢復紅潤。我鬆了口氣，坐在床邊守候。
不知過了多久，蘇沐雪緩緩睜開眼睛："寧遠......"
"感覺怎麼樣？"我輕聲問道。
"好多了。"她試圖坐起來，我連忙扶她靠在床頭，"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是你的玄陰靈體覺醒了。"我解釋道，"你體內沉睡的力量被激活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問道："那個...血紅色的怪物是誰？爲什麼他叫你玄天仙尊？"
我沉默片刻，決定不再隱瞞："那是我前世的稱號。我本是修真界的玄天仙尊，渡劫失敗後轉世到地球。血煞老祖是我前世的仇敵，不知爲何也來到了這裏。"
蘇沐雪瞪大眼睛："前世？轉世？這...這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點點頭，"現在你明白爲什麼我一直猶豫是否教你修煉了吧。我的世界充滿危險，血煞老祖只是其中之一。"
她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撫摸我的臉頰："所以你一直獨自承受這些...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不想把你卷入危險......"
"可我已經在了。"她輕聲說，"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了。"
我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從我出現在她生活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無法置身事外。
"寧遠，"她突然湊近，直視我的眼睛，"不管你是仙尊還是凡人，我都愛你。危險也好，困難也罷，我們一起面對。"
說完，她輕輕吻上我的嘴唇。那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良久，唇分。蘇沐雪臉頰微紅，但眼神堅定："教我修煉吧，寧遠。我不想再做需要你保護的弱者。"
看着她堅定的眼神，我終於點頭："好。"
窗外，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進入正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