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陸司昂哭笑不得。
“你找了個0.5的男人當老公,有夠慘的。”
他盯着她的方向,能感受到她側身朝這邊看。
睡意全無的他忽然想到白天那條粉色的睡裙。
“陳白露,那條粉嫩的裙子,”
沒等她把話說完,沙發摩挲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快消失。
陳白露換了方向,儼然是不想多說的態度。
陸司昂勾唇,氣性真大。
說話不中聽的是她,發牌氣的是她。
不開心的是他陸司昂。
到這會兒,她反而脾氣見長。
陸司昂自帶雷達的眼睛搜索着那方並不寬廣的區域,喃喃吐出睡前最後一句話。
“陳白露,我幫你改造一下老破小,好不好?”
-
天亮。
朝霞漫天,光芒璀璨。
陽光穿破雲層,打破黑暗。
這個世界,這間病房,再次迎來和暖輕晴。
陳白露已經,沙發上空空的,只有一個折疊整齊的毯子。
陸司昂俯趴着睡了一整晚,後半夜藥勁兒上來,他睡的還挺好。
就是這個姿勢,加上醫院僵硬的床板,睡覺的體驗感不是很好。
他拿起手機,混沌地給陳白露發了條信息。
發送成功不過十秒,病房門的被人從外推開。
陳白露還是昨天那身衣服,頭發仍舊扎的高高的。
手裏拎着飯盒,薄薄的牛黃色紙袋裏,洇出少許油漬。
“你去哪兒了?”他幽怨地問。
“陸司昂,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來我手裏是什麼!”
她把早餐放在桌面上,抽了張紙巾擦手。
陸司昂笑的淫蕩,“只要眼不瞎,都知道咱倆在這兒病房裏,呆了一整晚。”
陳白露沒有否認,甚至認同的點了好幾下頭。
隨後,掐着腰,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幽黑的眸子。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陸司昂換了嘴臉,“哎喲,說出去好羞恥呢!”
陳白露學着他的語氣,“對哦,這樣的炸裂新聞,不得分享給你的好朋友們!
讓他們都看看,一個屁股上開了刀的男人,怎麼毀掉主治醫生且年輕貌美女性的清白。”
陸司昂沒臉讓溫方啓他們來。
只能悻悻換了話題,“買的什麼?早餐?”
陳白露走去衛生間,撂下一句話。
“狗糧!”
說話間,她從衛生間擰了條毛巾。
塞到他手裏,動作蠻橫。
陸司昂順勢接過來,淅淅瀝瀝的水滴落在床單上。
“你輕點呀!這麼多水,怎麼不多擰擰!”
陳白露翻着白眼,一副就這麼着的樣子。
陸司昂擦完臉,擦脖子。
“也對,陳家七小姐,是到哪兒都被人伺候的主兒!
不會照顧人,也是應該的。”
他擦完脖子,撩開上衣下擺,準備擦身體。
餘光落在陳白露環胸的胳膊上,於是又把毛巾拿了過去。
“再去投一遍!昨晚出了汗,我得擦身體!”
陳白露的視線,從窗外移到眼前的毛巾上,再緩緩看到他呼吸的肚臍。
自然還有肚臍周圍,前後左右,上上下下。
腹肌是結實的,因爲側躺的姿勢,繃的塊狀分明,壁壘溝壑,涇渭分明。
賞心悅目的男人身體,構造比例都是完美的。
陳白露舔着唇,視線定格在肚臍下面的下面。
不自知羞紅的臉,還有閃爍的眸光出賣了她。
以至於陸司昂隨着她的注視,悄悄把伸在空中的毛巾,往右移了些。
鏡頭虛了!
陳白露回神,捏着毛巾一角,沾水去了。
這個清早,陸司昂擦身體耗費十分鍾。
十分鍾裏,陳白露去了衛生間五次。
第十一五分鍾,她把陸司昂吐掉的刷牙水,倒進下水道。
鏡子裏藏不住她想殺人的極端狠意!
她搓着泡沫,想着殺人如麻,碎屍萬段。
幾個長長的深呼吸後,她走出衛生間。
看到陸司昂吃的賊香,滿嘴油光。
“你們醫院附近還真是寶藏,這小包子,真香!”
陳白露沒理他,只是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你還有26分鍾。”
因爲美食,陸司昂滿足地笑着。
“什麼意思?”
陳白露手插在短褲口袋裏,俯身盯着他,“9點,我臨時上班,幫你換藥。”
“哦。”
她笑的陰森,“也不知道填塞的紗布,會不會長進肉裏!”
陸司昂:“啊?”
-
9點一到,陳白露準時出現在病房。
身後跟着溫夏。
“換藥吧。”
陳白露笑的甜美,眼睛彎彎。
盡管戴着口罩,陸司昂都能察覺到她的開心和喜悅。
她對身後的溫夏說,“還是第一次加班也這麼開心呢!”
溫夏打着哈欠,心裏悄聲吐槽。
老大,你開心了,我不開心。
誰願意休息的時候,一大早被叫來加班啊。
準備工作就緒,陳白露坐在椅子上。
護士在左,溫夏在右。
她抬頭,左右看了看。
“溫夏,給你開小灶,聽好啦。”
溫夏點頭,俯身湊近。
陳白露頭略歪了歪,看向揪着毯子不肯撒手的陸司昂。
笑盈盈極溫和地說,“陸先生,感謝你願意作爲教學示例幫助我的助理成長進步。”
“現在,請您把毯子拿開!”
沒辦法,砧板上的示例就這樣把自己的下半身亮在三位女士面前。
他頭上蒙着毯子,企圖掩耳盜鈴。
就好似感受到臀間撕拉磋磨的是旁人,不是他!
金屬托盤偶爾發出聲響,很小聲。
陳白露語氣認真極了,每一步都給溫夏講的細致又認真。
陸司昂聽着她一本正經的聲音,還有很多自己聽不懂的專業詞,感覺時間漫長。
前期艱難的隱忍和內心的煎熬,全在陳白露取出紗布時,化作奔放的呐喊和青筋暴起的回眸。
他眼尾猩紅,額間薄汗淋漓。
陳白露冷聲呵斥,“摁着他,別動!”
護士上手,用力摁着,“先生,忍一忍,第一次換藥,都要經歷這一遭!”
陸司昂低吼,“陳白露!”
他看不見陳白露,觀察不到此刻她是得意還是囂張。
只有臀間的疼痛和偶爾的觸碰,讓他知道,陳白露還在。
更痛的煎熬持續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陸司昂身下的床單顯現出了他身體的大概輪廓。
久到,他聽到陳白露說,“膠帶!”
煎熬,結束了!
護士和溫夏離開,陳白露摘掉口罩,洗了手。
繞到他這邊,拿掉他咬在齒間的毯子。
拍了拍他的頭,觸了觸他的額角。
“第一關,你闖過了!”
陸司昂捏着她的手指,往下拽了拽。
把她的微涼的手枕在臉頰下,眼皮微掀。
虛弱無力地問,“你對別人也這樣嗎?”
陳白露挑眉,平和道,“知道我陳一刀怎麼來的嗎?”
陸司昂搖頭,依舊抓着她。
“因爲我的手出了名的軟。所以,不管指檢還是術後換藥,我都比男醫生受歡迎。”
她自豪,星眸閃亮。
“陸司昂,原本我今天休息!”
陸司昂匆匆吻着她的指尖,在她抽離的前一秒。
短暫觸碰,一瞬分離。
陳白露心底輕顫,眼底浮現他的努力扯動唇角的笑。
陸司昂呼吸粗喘,火辣辣的痛感讓他面紅耳赤,心跳如鼓。
無形中,病房裏氣氛變的詭異起來。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離開。
陳白露背在身後的手,捻着指尖,一遍又一遍。
她輕笑,無奈撇開了頭。
病房門口,喧囂奔襲。
溫方啓把頭探進來,嬉笑嘲諷,“喲,大白天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