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纖瘦的身影疾沖過來,大力撞開了胡海斌。
司念喘着氣,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地上一動不動躺着的這個人……會是夏青?!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一向只有她能欺負人,沒有人可以欺負她的夏青?
“小青,你別嚇我,你醒醒,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司念不敢搖動夏青,她顫抖的手輕輕撫摸夏青的臉,企圖喚醒她。
夏青滿臉的血,她在倒下來的時候,嘴裏還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前胸被噴得都是。
看着就好嚇人!
司念心裏害怕,眼淚不禁涌了出來,她不要夏青有事,不要!
“……小念……”夏青終於緩緩睜開眼,看到司念,扯開唇角笑了下。
她臉上腫脹不堪,混着血,眼裏泛着淚,笑容實在稱不上好看。
可司念的心卻被這個笑容安撫下來,她摟着夏青的上半身,自己身體還在發抖,卻努力安慰夏青:“沒事了,小青,沒事了。”
司念見夏青還能起身,於是攙扶她到一邊座椅坐下,她在夏青耳邊輕輕說:“你等我一下。”
夏青點點頭。
司念吸了口氣,站直身體,她的目光落在胡海斌身上。
胡海斌踢傷人是一時氣憤,此刻醒過神倒也有些心虛。
他家跟夏家倒是家世相當,他本來看夏青長得還可以,打算追求夏青,卻幾次遭到夏青的刁難侮辱,他一直懷恨在心,今天才算借機報了私仇。
胡海斌搞不清司念是什麼人,但見她個子嬌小,穿着也很普通,諒她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胡海斌輕蔑地看了看司念。
“爲什麼踢人?”司念冷聲問。
“她對傅總不敬,我只是代爲教訓一下……”
“傅總?”司念眸色一緊,她這才注意到傅明灝和霍靜雅原來就站在不遠處。
傅明灝看着這個男人毆打夏青,居然沒有阻止。哪怕他露出半點維護的意思,身邊的人都不敢放任不管。
她心裏泛起一陣蝕骨的涼意。
“狗的主人都沒發話,瘋狗亂吠什麼?”司念譏嘲道。
胡海斌一時沒領會什麼意思,仍舊狡辯:“這個女人辱罵霍小姐,我也是好打抱不平,霍小姐多尊貴的身份,豈是什麼人都可以侮辱的?”
胡海斌一早就看出來傅明灝對霍靜雅的重視,說這番話,無非就是想站隊傅明灝。
他已經得罪夏家,可只要傅明灝一句話,他照樣可以在寧城橫着走,甚至更橫。
霍小姐,霍靜雅!
司念一下全都明白了。
夏青被辱,傅明灝視而不見,原來都是因爲一個霍靜雅。
司念心裏感到好恨!
洗手間裏霍靜雅挑釁,她可以視而不見。
無償給人獻血三年,她心甘情願。
甚至爲了能延續這段名不符實的婚姻,她可以拋下所有自尊心,求傅明灝多給一年期限,就爲了能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待一年……
夏青雖然火爆脾氣,可若不是爲她出頭,何至於被人欺辱至此!
現在,她不想等了,亦不想忍了。
“爲什麼這麼對夏青?”司念看向傅明灝問,聲音有點嘶啞。
傅明灝沉默一瞬,他其實也沒想到事態發展至此,剛才,他是有心要阻止的。
“夏青打了靜雅一巴掌。”傅明灝難得開了尊口解釋。
司念看向霍靜雅。
霍靜雅一臉無辜,柔弱地朝傅明灝懷裏靠了靠,好似被嚇到了一般。
傅明灝的大手落在她肩頭,輕輕撫了撫。
兩人身體嚴絲合縫,親密無間。
好一對璧人!
司念閉了閉眼。
她感覺心跳又開始加速,按了按心髒的位置,盡力控制好呼吸。
再度睜開眼時,她臉色恢復了平靜,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她看向傅明灝一字一句地說:“我答應你,我們離婚!以後再無瓜葛,我也絕不會再給她供血!”
傅明灝神色一變。
衆人大吃一驚。
早聽聞傅明灝有一位隱婚妻子,卻沒想到原來是真的!
司念說完,突然抬腳朝胡海斌走過去。
眼看着司念走近,胡海斌有些慌,他知道了司念是誰,是什麼身份,身上的氣焰早消褪不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司念再不得傅明灝喜歡,那也是傅家的少夫人,他動不得,也不敢動。
司念走到胡海斌跟前,兩人僅隔半步之遙。
她目光定格在胡海斌臉上,牢牢記住了這張醜陋的嘴臉。
保鏢在一邊看着,心裏吃了一驚。
站在幾個大男人中間,司念身身材嬌小,沒有絲毫身高優勢,可她身上的氣場,變得強大冷漠,跟傅明灝有點相像。
她眼裏布滿了血絲,唇角緊抿,周身裹着一層寒氣,好似變了一個人。
胡海斌睜着眼,有點懵,搞不懂司念下一步要做什麼。
司念突然嗤笑一聲,然後踮腳,附耳對胡海斌說了幾句悄悄話。
“你……”胡海斌臉色大變,怒目圓睜,起手來就要打人。
司念早有防備,突然抬腳狠狠踢向男人胯下。
“啊……”
胡海斌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雙手抱着那處在原地打轉,一張臉疼得慘白。
司念不屑冷笑:“這才叫自食惡果!”
不理會衆人驚詫的目光,司念回到夏青身邊,將她攙扶起來。
夏青同樣被驚到了。
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忍不住朝司念豎了個大拇指。
“還能走嗎?”司念心疼地問。
“能!”
“好,我們走。”
傅明灝朝其中一個保鏢看了一眼。
那人會意,跟在司念身後離去。
霍靜雅見狀,咬了咬唇,卻什麼都沒說。
司念兩人離開後,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
胡海斌疼得直冒冷汗,還在罵爹喊娘,就見一道黑影擋在自己前面。
“傅總叫你過去。”保鏢抬眼看向包廂。
胡海斌心裏一喜,他就知道這次沒有白忙活。
雖然他打了夏青,可那也是爲傅明灝出頭,傅明灝礙於身份不方便做的事,他幫忙做了。
這不,打賞來了。
胡海斌這麼一想,突然感覺那兒也沒那麼痛了,趕緊樂顛顛地跟着保鏢走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