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王彩霞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狐疑地看向沈硯,問道:“你呢?你不用幹活嗎?他們給我們安排的活,幾乎都是我們能承受的極限了,你怎麼還有時間跑出來找我們的?”
“沒有,他只讓我中午把飯熱好,就連打掃,都是我想找找線索自己主動幹的。”
“……”
這句話說完後,院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王阿姨先開口打破了這怪異的氛圍:“不說這個了,你昨天晚上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沒有,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一般,按照小說的套路,要麼我們就應該從第一天開始就遇到危機,要麼……很可能最後的危機不是我們能輕易對抗的。”沈硯皺起眉頭,對目前的狀況感到十分擔憂。
他並沒有注意到,王阿姨在他說完後再次投來的奇怪眼神,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現在都什麼頭緒都沒有,後面肯定更難,我很擔心我們到底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副本。”
王阿姨手上掃地的動作並沒有因爲沈硯的話而停下,她一邊打掃着地面,一邊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其他的我不太清楚,但昨晚我和李鈺兩個人,還有住隔壁那一家的那個老外,我們應該都遭遇了危險。”王彩霞心有餘悸地說道。
昨天下午,王彩霞和李鈺兩人,由於陸眠的幫助,終於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他們跟着二蛋回到了他的家,也算是解決了尋找住宿的難題。
二蛋的家裏,只有他的母親秀雲一個大人,她獨自拉扯着兩個孩子長大。
大的女孩兒叫大丫,今年已經十五歲了;而二蛋自己,也才不過七歲而已。
白天的時候,大丫會跟着秀雲一起去田裏種地,二蛋則會和一群年紀相仿的半大小子們,遠遠地跟在狩獵隊後面,幫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由於他們家的勞動力不足,所以家裏的活兒特別多。王彩霞和李鈺一到他們家,就被秀雲安排了一大堆的活計。
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劈柴、做飯、喂雞喂兔子……這些雜事,兩人昨天一下午都在忙碌,幾乎沒有停歇過。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王阿姨和李鈺才各自帶着一個小孩,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裏準備休息。
然而,大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似乎怎麼也睡不着,最後她直接坐了起來吵着要聽故事。
王阿姨雖然有些困倦,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滿足大丫的要求。
當時,王阿姨還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啊。
她開始講述一個經過自己魔改版的長發公主的故事。
好不容易講完故事,大丫終於安靜下來,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了。
這時候的王阿姨也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雖然很輕微,但在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
王阿姨的神經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像是被通上了電流一般,猛地緊繃起來。
這稀稀疏疏,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斷蠕動靠近的聲音,讓王阿姨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王阿姨的額頭漸漸滲出一層細汗,她的喉嚨幹澀,拼盡全力的壓制已經抵達嗓子眼的尖叫。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地睡在一旁的大丫,突然毫無征兆地直挺挺地緩慢坐了起來。
這一舉動,如同午夜驚魂一般,讓王阿姨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大丫的動作異常詭異,她緊閉着雙眼,身體卻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着,僵硬而緩慢地坐起。
她的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隨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輕撫着它們。
王阿姨的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她的身體已經在絕對的恐懼下停止了顫抖。
大丫就這麼直挺挺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因爲王彩霞是睡在床的外側的,她時不時的會緊張地將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窺視着大丫的情況。
她的心跳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清晰可聞,每一次跳動都像是重錘敲在她的心上。
而在房間的陰影處,一團糾纏不清的黑影正緩緩蠕動着。
這黑影如同墨汁一般漆黑,沒有絲毫的輪廓和形狀。
它在黑暗中不斷扭曲、翻滾,仿佛在掙脫某種束縛。
隨着黑影的蠕動,它逐漸匯聚成一團人形的模樣。
這團黑影越來越清晰,最終站在了離床邊不到一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