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色像一層柔軟的紗,籠罩着小小的出租屋。孩子們早已睡熟,呼吸均勻,小臉上還帶着白日裏玩鬧後的淺淺笑意。閆宗洗完澡,身上帶着淡淡的皂角香,頭發溼漉漉地搭在額前,穿着我給他買的寬鬆棉質睡衣,身形挺拔卻透着幾分居家的慵懶。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生怕吵醒孩子們。我正坐在床邊整理白天晾曬的衣物,抬頭看向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線條流暢的脖頸和鎖骨,臉頰微微發燙,連忙低下頭繼續疊衣服。

閆宗在我身邊坐下,床墊輕輕下陷。他伸出手,溫柔地拂去我發絲上沾着的線頭,指尖的溫熱透過發絲傳來,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孩子們睡熟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磁性,像羽毛輕輕搔在心上。

“嗯,今天玩累了,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我點點頭,手裏的衣服卻有些疊不下去了,臉頰越來越燙。

他沉默了片刻,氣息漸漸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夏夏,”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依舊滾燙,“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安靜地待在一起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緊繃,握着我的手也有些用力,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三年來,我們經歷了太多生死離別,聚少離多,連獨處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如今終於能安穩地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那份壓抑已久的情愫,在寂靜的夜裏悄悄蔓延。

我轉過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照亮他眼底的溫柔與珍視,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渴望。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更低了,帶着幾分沙啞:“夏夏,我想……”

話未說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紅。

看着他這副模樣,我心裏的羞澀漸漸被甜蜜取代。我主動靠近他,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溫柔:“我知道。”

他的身體一僵,隨即緊緊抱住我,力道溫柔卻帶着不容錯辯的珍視。他的下巴抵在我的發頂,輕輕蹭着,聲音裏滿是感慨:“對不起,夏夏,讓你等了這麼久。以前總想着先解決那些麻煩,卻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不怪你。”我環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堅實的臂膀和有力的心跳,“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他抱着我,沉默了許久,仿佛要把這三年來的思念都融進這個擁抱裏。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扶起我,眼神認真地看着我,指尖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夏夏,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想讓我們的日子,像普通人一樣,有柴米油鹽,也有彼此的溫度。”

他的指尖帶着微涼的觸感,劃過我的眉眼、鼻尖、嘴唇,每一次觸碰都帶着小心翼翼的珍視。我看着他眼底的深情,心裏像被溫水填滿,甜絲絲的。

我主動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角。他的身體一震,隨即反客爲主,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不像之前的倉促與克制,帶着溫柔的繾綣和壓抑已久的渴望,卻又處處透着小心翼翼,生怕嚇到我。

良久,他才緩緩放開我,額頭抵着我的額頭,呼吸有些急促,眼神裏滿是愛意:“夏夏,我……”

“嗯。”我輕輕點頭,臉頰發燙,卻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平在床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他的身體覆上來,卻刻意避開了我的腹部,支撐着手臂,不讓我承受絲毫重量。月光下,他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指尖輕輕描摹着我的眉眼,仿佛要把我的模樣刻進靈魂裏。

“夏夏,我愛你。”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聲音裏滿是虔誠。

“我也愛你。”我環住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肩窩,感受着他溫熱的氣息和有力的心跳,心裏滿是踏實與甜蜜。

窗外的月光靜靜灑落,屋內彌漫着淡淡的皂角香和彼此的氣息。沒有轟轟烈烈的激情,只有細水長流的溫柔與珍視。他的動作溫柔而克制,每一個觸碰都帶着濃濃的愛意,仿佛要將這三年來的虧欠都一點點彌補回來。

這一刻,沒有陰煞的威脅,沒有陰謀的算計,只有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在寂靜的夜裏,感受着彼此的溫度與愛意。這份甜蜜,不像煙花那樣絢爛奪目,卻像春日裏的細雨,潤物無聲,悄悄浸潤着彼此的心田,成爲往後歲月裏最珍貴的回憶。

清晨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進屋內。閆宗還在熟睡,眉頭舒展,臉上帶着安穩的笑意。他的手臂緊緊抱着我,像是生怕我會消失一樣。我看着他熟睡的側臉,心裏滿是甜蜜與踏實,輕輕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新的一天,依舊充滿了煙火氣,也充滿了彼此守護的溫柔。

清晨的陽光剛漫過窗台,樓下就傳來早點攤的吆喝聲,混着油條的香氣飄進出租屋。閆宗先醒了,見我睜着眼睛看他,指尖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尖,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是不是該攢錢買個房子了。”我握住他的手,指尖劃過他掌心的薄繭,“孩子們慢慢大了,出租屋太小,以後上學也不方便,有個自己的家,才真的踏實。”

他眼底的溫柔沉了沉,隨即用力點頭:“好,我們買房。”他起身時動作依舊輕柔,避開了還在熟睡的孩子們,“我去做早飯,吃完我們合計合計怎麼賺錢。”

等孩子們洗漱完坐在小桌前啃包子時,我們倆終於有了片刻的討論時間。閆宗雖然是九尾狐,但在人間謀生也得守規矩,不能用妖力肆意妄爲——之前幾次出手幫人化解陰煞,都是收了少量酬勞,夠貼補家用卻攢不下多少。“我可以去接些靠譜的活兒,”他斟酌着說,“城裏不少老宅子或者新開的店鋪,都有驅邪避煞的需求,我用道家符籙配合修爲,既能解決問題,也不算違背天道。”

我想起自己之前在服裝廠做過縫紉工,後來爲了照顧孩子辭了職,“我可以在家接些手工活,或者看看有沒有附近的小工廠招兼職,能兼顧孩子又能賺錢就行。”

說幹就幹。閆宗托之前幫過的張嬸留意消息——張嬸家老宅曾鬧過“夜半哭聲”,是閆宗查出梁上藏着一窩吸陰的鼠靈,徹底清理後才安寧。沒過兩天,張嬸就帶來個活兒:城郊新開的一家民宿,裝修時挖斷了老宅的地基,之後總有人在夜裏聽見鎖鏈拖地的聲音,住客嚇得退了好幾單,老板急得團團轉,願意出兩萬塊請人化解。

閆宗去看現場的那天,我在家接了第一批手工活——給童裝縫紐扣,一百件給八十塊。孩子們在旁邊搭積木,時不時湊過來問我“媽媽累不累”,我笑着搖頭,指尖卻因爲長時間捏着針線,漸漸有些發麻。直到傍晚,閆宗才回來,身上帶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寒氣,他從懷裏掏出一沓現金,放在桌上:“搞定了,老板很滿意,先結了一半酬勞。”

我數着錢,心裏又暖又酸。那沓錢裏有整有零,顯然是老板湊出來的,卻沉甸甸的——這是我們爲買房攢下的第一筆正經收入。閆宗見我指尖發紅,抓過我的手放在嘴邊呵氣,語氣帶着心疼:“別太拼,手工活少接些,賺錢的事我多擔着。”

“我不累。”我反過來安慰他,“你才辛苦,每次去處理那些陰煞,都要耗費修爲。”其實我知道,他爲了不引人注目,每次都刻意壓制力量,比動用全力更耗心神。

之後的日子,我們倆像上了發條的鍾,連軸轉着謀生。閆宗的名聲漸漸在小圈子裏傳開了——他做事靠譜,從不漫天要價,而且化解陰煞時會留下平安符籙,後續從不出岔子,來找他的人越來越多。有時是幫人清理祖宅裏的積怨,有時是給新開的店鋪布招財納氣的陣法,最多的一次,是幫一個開發商化解工地的“斷頭煞”,一次性賺了五萬塊。

我則換了更賺錢的手工活,給旗袍繡盤扣。這活兒費眼,但酬勞高,一個精致的盤扣能給十五塊。我通常等孩子們睡熟後熬夜做,台燈下,絲線在綢緞上穿梭,一針一線都縫着對未來的期盼。閆宗每次深夜回來,都會默默給我泡杯熱茶,坐在旁邊陪着我,有時會幫我穿針引線,指尖偶爾碰到我的手,都帶着小心翼翼的溫柔。

有一次,我繡到後半夜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鮮紅的血珠滲出來。閆宗立刻握住我的手,用舌尖輕輕舔掉血珠,眼底滿是疼惜:“別繡了,睡覺。”他把我按到床上,自己坐在桌邊,笨拙地學着我的樣子穿針,“剩下的我來做,雖然慢,但總能做完。”

看着他指尖捏着細小的絲線,明明是能輕易撕裂猛虎的手,此刻卻連穿針都要試好幾次,我忍不住笑了,眼淚卻跟着掉下來。黑暗中,他摸到我的眼淚,慌得不行:“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還是嫌我笨?”

“都不是。”我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後背,“有你在,真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存折上數字越來越可觀。孩子們也越來越懂事,知道爸爸媽媽在攢錢買房,不再吵着要玩具,甚至會把幼兒園發的小餅幹省下來,說“給爸爸媽媽攢着買大房子”。

半年後的一個周末,我們揣着攢下的二十萬首付,跟着中介去看房子。那是一套兩室一廳的二手房,在老城區的學區房,離孩子們未來要上的小學只有五百米。房子不算新,但采光很好,客廳有個大窗戶,站在陽台上能看到樓下的梧桐樹,廚房雖然小,卻足夠兩個人一起做飯。

“媽媽,這裏有個小房間,我可以和弟弟一起住嗎?”大女兒拉着我的手,指着次臥興奮地說。小兒子則在客廳裏跑圈圈,喊着“我們有大房子啦”。

閆宗站在窗邊,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溫柔的輪廓。他轉頭看向我,眼底滿是笑意:“夏夏,喜歡這裏嗎?”

我點點頭,喉嚨有些發緊。從破產後居無定所,到帶着孩子躲陰煞,再到如今能握着屬於自己的房子鑰匙,這條路走得太不容易,卻因爲身邊的人,處處都藏着暖意。

中介在旁邊介紹着過戶流程,閆宗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而有力。“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再也不用搬家,再也不用怕誰來打擾我們。”

我看着孩子們在房間裏嬉笑打鬧,看着身邊眼神堅定的男人,忽然明白,所謂的家,從來不是多大的房子,而是有愛的人在身邊,有煙火氣縈繞,有共同奔赴的未來。

過戶那天,我們特意帶孩子們一起去。拿到房產證的那一刻,大女兒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捧着稀世珍寶,小兒子則湊在旁邊,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着我和閆宗的名字。

走出房產局,夕陽正濃,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閆宗一手牽着一個孩子,一手牽着我,腳步沉穩而有力。“晚上想吃什麼?”他問,“我們回家做,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好。”我笑着點頭,心裏滿是踏實。晚風拂過,帶着桂花的香氣,遠處的燈火漸漸亮起,那是屬於我們的,煙火繚繞的家。”

裝修隊進場的那天,天剛蒙蒙亮。我們特意選了個黃道吉日,閆宗一早就在屋裏各個角落貼了平安符——這是他用自己的狐血混合朱砂畫的,比市面上的符咒靈力更強,能鎮住潛在的陰邪之氣。

工頭王師傅帶着幾個工人來拆舊牆,我和閆宗在客廳看着,孩子們被張嬸接去家裏照看,免得被噪音嚇到。王師傅是張嬸介紹的,做事踏實,報價也合理,他拿着錘子敲了敲臥室的非承重牆:“這牆得拆了,打通之後客廳能寬敞不少。”

隨着錘子落下,牆體發出沉悶的聲響,碎磚和塵土簌簌往下掉。突然,一個工人“哎喲”一聲,手裏的錘子掉在地上,臉色瞬間白了:“王、王師傅,你看這啥玩意兒?”

我們趕緊湊過去,只見拆開的牆洞裏,竟然嵌着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盒子外面纏着發黑的紅繩,紅繩上還掛着幾枚生鏽的銅錢,銅錢的孔洞裏積滿了灰,看着透着股說不出的詭異。

閆宗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示意工人別碰,自己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木盒表面。我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瞬間緊繃,原本溫和的眼神裏多了幾分銳利。“這盒子有問題。”他低聲說,“紅繩纏棺,銅錢鎮煞,這是用來鎖魂的陣。”

王師傅和工人們都嚇住了,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忌憚。“鎖、鎖魂?”王師傅咽了口唾沫,“這房子……以前出過事?”

我心裏也發慌,想起之前中介只說這房子是老業主移民急售,沒提過其他。閆宗小心翼翼地解開紅繩,紅繩一斷,我隱約聽到一聲極輕的嗚咽,像有什麼東西從盒子裏溢了出來,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木盒是榫卯結構,沒上漆,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符咒扭曲纏繞,看着不像道家正統符籙,反而帶着幾分邪性。閆宗打開盒子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明明是盛夏,客廳裏卻像突然開了空調,涼得人骨頭縫都發麻。

盒子裏沒有別的,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個穿着旗袍的女人,梳着民國時期的發髻,眉眼間帶着淡淡的哀愁。奇怪的是,照片上女人的眼睛像是活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她在盯着你看,嘴角還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這照片……”一個工人嚇得聲音都抖了,“我剛才好像看到她眨了下眼!”

閆宗把木盒合上,用紅繩重新纏好,臉色凝重:“這不是普通的鎖魂陣,是邪術。有人把這個女人的魂魄鎖在牆裏,用她的怨氣鎮宅,或者說……是用她的魂魄滋養這棟房子。”

“滋養房子?”我不解地問,心裏一陣發寒。

“有些人爲了讓家宅興旺,會用邪術鎖一個怨氣重的魂魄在宅中,讓魂魄的力量護佑家宅,卻不管這魂魄有多痛苦。”閆宗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怒意,“這女人的魂魄被鎖了幾十年,怨氣已經積得很深,若不是我們拆牆發現,再過幾年,她的怨氣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王師傅和工人們已經嚇得不敢動了,王師傅搓着手說:“閆先生,這、這活兒我們還能幹嗎?要不……我們還是撤吧?”

閆宗搖搖頭:“你們不用怕,這魂魄暫時被我壓制住了,只要處理得當,不會出事。”他轉頭看向我,“夏夏,你先帶着工人們到樓下等着,我在這裏布個陣,先穩住她的怨氣。”

我知道他有分寸,點點頭,帶着王師傅他們下樓。工人們臉色都不太好,小聲議論着這房子的怪事,王師傅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接這活兒,老宅子就是容易出這些幺蛾子。”

我心裏也七上八下,既擔心閆宗,又擔心這房子的問題。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閆宗下來了,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些:“暫時穩住了,我用靜心符壓住了她的怨氣,不過要徹底解決,還得查清楚這女人的來歷,找到她的屍骨,讓她入土爲安。”

這時,住在隔壁的一個老太太提着菜籃子回來,看到我們站在樓下,好奇地問:“你們是新搬來的?怎麼不裝修了?”

王師傅趕緊問:“張老太,您在這住多久了?您知道我們這房子以前的業主是誰嗎?”

張老太想了想,說:“這房子啊,幾十年前是一個姓蘇的老板住的,他老婆長得可漂亮了,就是命不好,三十多歲就沒了,聽說就是死在這房子裏的。後來姓蘇的老板沒多久就搬走了,這房子換了好幾任業主,都是住了沒多久就走了,有的說晚上能聽到女人哭,有的說看到過穿旗袍的影子。”

“那您知道蘇老板的老婆是怎麼死的嗎?她的屍骨埋在哪兒了?”我急忙問。

張老太搖搖頭:“具體怎麼死的不知道,聽說好像是上吊自殺的。至於屍骨,那時候戰亂,誰知道埋哪兒了呢?”

閆宗皺了皺眉:“上吊自殺,怨氣最重,難怪會被人用來做邪術。”他轉頭對我和王師傅說,“這活兒能繼續幹,不過我得在屋裏多貼幾張符,你們裝修的時候,別碰我布的陣,也別亂動亂放那個木盒。”

王師傅連忙點頭:“放心放心,我們肯定不動,閆先生你說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

回到屋裏,閆宗在各個角落都貼了靜心符和驅邪符,屋裏的陰冷氣息漸漸散了。工人們重新開工,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再亂敲亂砸。

晚上,孩子們睡着了,我和閆宗坐在客廳裏,看着那個被放在角落的木盒,心裏都沉甸甸的。“你說,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是誰把她的魂魄鎖在牆裏的?”我輕聲問。

閆宗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大概率是那個姓蘇的老板。他可能是爲了自己的生意興旺,才用邪術鎖了他老婆的魂魄。不過這只是猜測,要查清楚,還得找更多線索。”

“那我們該怎麼找?”

“明天我去趟市圖書館,查一下民國時期的報紙,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姓蘇的老板和他老婆的記載。”閆宗看着我,“你在家盯着裝修,有什麼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別自己逞能。”

我點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原本以爲買了房子就能安穩過日子,沒想到又遇到這樣的怪事。但這次我不再像以前那樣害怕,因爲我知道,閆宗會在我身邊,我們一起面對。

第二天,閆宗去了圖書館,我在家盯着裝修。工人們幹活很麻利,拆牆的活兒很快就結束了,開始清運建築垃圾。中午的時候,一個工人在清理臥室牆角的碎磚時,又發現了一樣東西——一枚銀色的發簪,發簪的簪頭是一朵梅花,梅花的花蕊裏刻着一個“蘇”字。

我拿着發簪,心裏一動,這應該就是那個女人的東西。發簪上帶着一絲淡淡的陰冷氣息,我不敢久握,趕緊用紙巾包起來,等着閆宗回來。

傍晚,閆宗回來了,手裏拿着一疊復印的報紙。“查到了!”他的語氣有些激動,“民國二十五年,本市有個叫蘇明遠的商人,做茶葉生意,他的妻子叫沈曼卿,是個昆曲名角,三十歲那年在自家宅中上吊自殺。報紙上說她是抑鬱而終,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我把發簪遞給她:“今天工人撿到的,應該是沈曼卿的。”

閆宗接過發簪,仔細看了看,眼神變得幽深:“這發簪上有她的氣息,很微弱,但能感覺到她的不甘和痛苦。夏夏,我們必須幫她,不僅是爲了我們能安穩住在這裏,更是爲了讓她能解脫。”

我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不管這背後有多少秘密,我們都要查下去,讓沈曼卿的魂魄得到安息。

就在這時,客廳裏的燈光突然閃了一下,原本關着的臥室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股陰冷的風從臥室裏吹出來,帶着淡淡的昆曲唱腔,若有若無地飄進耳朵裏。

我嚇得抓緊了閆宗的手,閆宗把我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地看向臥室門口:“沈曼卿?是你嗎?”

昆曲唱腔停了,臥室門口的陰影裏,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穿着旗袍,緩緩地向我們走來……

陰影像被水汽暈開的墨,旗袍的衣袂在昏暗裏拖出細碎的聲響,沈曼卿的身影漸漸清晰——不是照片上泛黃的模樣,而是周身裹着一層淡淡的白霧,旗袍的盤扣泛着冷光,長發垂在肩頭,臉色蒼白得像宣紙,唯有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盛滿了幾十年未散的哀怨。

她沒有靠近,就停在臥室門口,隔着幾米遠的距離,目光緩緩掃過我和閆宗,最後落在牆角那個木盒上,喉嚨裏發出一聲極輕的嗚咽,像被按住的琴弦,悶得人心頭發緊。

閆宗握緊我的手,聲音平穩卻帶着力量:“沈小姐,我們無意打擾,只是拆牆時發現了你的魂魄被鎖在盒中。若你有冤屈,不妨說出來,我們幫你昭雪,讓你入土爲安。”

沈曼卿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卻有一段斷斷續續的昆曲唱腔飄了過來,不是歡快的調子,而是透着徹骨的悲涼,每一個音符都像冰錐,扎得人耳朵發疼。我忽然想起小時候奶奶說過,冤死的鬼魂無法開口時,會用生前最熟悉的聲音傳遞心意。

“她在說‘被騙’‘不甘心’。”閆宗低聲解讀,眼神愈發凝重,“她的魂魄被邪術束縛太久,靈智受損,無法清晰言語,只能靠殘存的意念傳遞信息。”

就在這時,她緩緩抬起手,蒼白的指尖指向客廳的天花板,然後又指向自己的脖頸,動作重復了三遍。我心裏一寒——她是在暗示,自己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害死,並且死在了客廳的天花板附近?

閆宗立刻明白了,他抬頭看向天花板,那裏因爲年代久遠,牆皮已經有些剝落。“夏夏,你帶孩子們去張嬸家待一晚。”他語氣堅定,“我要拆開天花板看看,裏面一定藏着線索。”

我知道此刻不能拖後腿,連忙起身去收拾東西。沈曼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沒有了之前的陰冷,反而多了一絲哀求,像在拜托我們一定要查明真相。

安頓好孩子們回來時,閆宗已經搬來梯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拆開天花板的扣板。木扣板年久失修,一用力就發出“吱呀”的聲響,揚起的灰塵裏,夾雜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雖然很淡,卻被閆宗敏銳地捕捉到了。

“找到了。”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冷意。

我順着梯子往上看,只見天花板的夾層裏,藏着一個小小的錦盒,錦盒已經腐爛發黑,上面同樣纏着紅繩,和牆裏的木盒一模一樣。閆宗用符籙裹住手,小心翼翼地把錦盒取下來,打開的瞬間,裏面掉出兩樣東西——一枚男士的玉扳指,還有一張折疊的信紙。

信紙已經泛黃發脆,上面的字跡卻還能辨認,是用毛筆寫的,字跡潦草而猙獰:“曼卿,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你的昆曲唱得再好,也不如蘇家的萬貫家財。這鎖魂陣能保我富貴,你就安心待在宅中,陪我一世榮華吧。”

落款是“蘇明遠”。

真相大白。沈曼卿根本不是抑鬱自殺,而是被丈夫蘇明遠害死,爲了奪取她的家產,還狠心用邪術鎖了她的魂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只能成爲滋養他富貴的工具。

“畜生。”閆宗的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怒火,周身的狐毛幾乎要炸開,“爲了錢財,竟然對發妻下此毒手。”

沈曼卿站在一旁,看着信紙上的字跡,周身的白霧劇烈翻滾起來,怨氣像潮水般涌來,客廳裏的燈光瘋狂閃爍,桌椅板凳發出“咚咚”的聲響,仿佛要被她的怒火掀翻。她的眼睛裏流下兩行血淚,嘴裏發出淒厲的尖叫,不是人聲,卻帶着毀天滅地的痛苦。

“沈小姐,冷靜!”閆宗立刻掏出朱砂和黃紙,飛速畫了一道靜心符,擲向沈曼卿,“殺他容易,但你的魂魄會被怨氣吞噬,永世不得輪回。我們幫你找到他的後人,讓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也讓你能安心離去。”

靜心符落在沈曼卿身上,白光一閃,她的怨氣漸漸平復,血淚止住了,只是眼神依舊悲涼。她看着閆宗,緩緩點了點頭,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閆宗收起信紙和玉扳指,對我說道:“蘇明遠既然用這玉扳指作爲信物,說明這是他的心愛之物,他的後人大概率還保存着。明天我就去查蘇明遠的後人,一定要讓他們爲祖輩的惡行贖罪,也讓沈曼卿能入土爲安。”

我點點頭,心裏五味雜陳。原本以爲只是裝修時遇到的小插曲,沒想到背後藏着這麼一段悲慘的往事。沈曼卿的遭遇,讓我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困境,那種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陷入絕境的滋味,我深有體會。

當晚,閆宗在屋裏布了一個安魂陣,沈曼卿的身影沒有再出現,但我能感覺到,她還在這屋裏,安靜地等着我們幫她討回公道。

第二天一早,閆宗就拿着玉扳指和信紙去了市檔案館。我在家盯着裝修,工人們聽說了事情的真相,都對沈曼卿充滿了同情,幹活也更加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她的魂魄。

傍晚時分,閆宗回來了,臉上帶着一絲疲憊,卻也有了結果:“查到了。蘇明遠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子孫後代也都在本市,他的曾孫蘇振邦,現在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這玉扳指,是蘇家的傳家寶,現在還在蘇振邦手裏。”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我問道。

閆宗搖搖頭:“不急。蘇振邦雖然是蘇明遠的後人,但他未必知道祖輩的惡行。我們先上門問清楚,如果他願意配合,找到沈曼卿的屍骨,好好安葬,再公開道歉,也算給沈曼卿一個交代。如果他執迷不悟,我不介意用道家的方式,讓他嚐嚐被怨氣纏身的滋味。”

他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冷意,我知道,這是他對沈曼卿的承諾,也是對惡行的懲戒。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張嬸打來的,語氣帶着焦急:“夏夏,不好了!你家小兒子突然發燒了,還說看到一個穿旗袍的阿姨站在床邊,說要帶他走!”

我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站起來:“什麼?!”

閆宗的臉色也瞬間變了,他一把抓起外套:“不好,沈曼卿的怨氣還是沒完全壓住,她可能是想抓個孩子當替身,才能離開這棟房子!我們快去找張嬸!”

我們瘋了一樣沖向張嬸家,一路上,我心裏又慌又怕,既擔心兒子的安危,又理解沈曼卿的痛苦,可她不該傷害無辜的孩子。

趕到張嬸家時,小兒子正躺在床上,小臉通紅,閉着眼睛哭鬧,嘴裏含糊不清地喊着:“阿姨別抓我,我要媽媽……”

而床邊,沈曼卿的身影果然站在那裏,眼神復雜地看着孩子,周身的白霧裏,帶着一絲掙扎。

閆宗立刻沖過去,擋在床邊,掏出一道符籙:“沈曼卿!他是無辜的孩子,你不能傷害他!我們已經查到了蘇明遠的後人,很快就能幫你討回公道,你再等等!”

沈曼卿的目光在孩子和我之間來回移動,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身影忽明忽暗,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掙扎。

我撲到床邊,緊緊抱住兒子,眼淚掉了下來:“沈小姐,我知道你很痛苦,可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真的帶走了他,我會和你一樣痛苦,我的孩子也會像你一樣,無法安息。求你,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幫你查明真相,讓你入土爲安。”

沈曼卿看着我淚流滿面的樣子,又看了看懷裏哭鬧的孩子,周身的怨氣漸漸消散,眼神裏的掙扎變成了愧疚。她緩緩後退一步,對着我深深鞠了一躬,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小兒子的哭聲漸漸停了,燒也慢慢退了下來,只是還在小聲啜泣,緊緊抓着我的衣服。

閆宗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沒事了,她走了。看來她的本心並不壞,只是被怨氣沖昏了頭腦。”

我抱着兒子,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沈曼卿的遭遇讓人心疼,但傷害無辜孩子的行爲,卻也讓我感到後怕。

“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找蘇振邦。”我看着閆宗,語氣堅定,“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盡快幫沈曼卿找到屍骨,讓她安息,也讓我們的家真正安穩下來。”

閆宗點點頭,眼神裏帶着同樣的堅定。

第二天,我們帶着玉扳指和信紙,來到了蘇振邦的房地產公司。前台通報後,我們被請進了會客室,等待蘇振邦的到來。

幾分鍾後,一個穿着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們,臉上帶着一絲疑惑:“請問兩位找我有什麼事?”

閆宗拿出玉扳指和信紙,推到他面前:“蘇先生,認識這兩樣東西嗎?這是你曾祖父蘇明遠的遺物。”

蘇振邦看到玉扳指,臉色微微一變,拿起玉扳指仔細看了看,又打開信紙,越看臉色越白,最後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這……這是真的?我曾祖父真的……”

“是真的。”閆宗的聲音平靜卻有力,“你的曾祖父蘇明遠,爲了錢財,殺害了發妻沈曼卿,還用邪術鎖了她的魂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我們現在找到你,是想讓你幫沈曼卿找到屍骨,好好安葬,給她一個遲來的公道。”

蘇振邦的臉色慘白,雙手撐在桌子上,久久沒有說話,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愧疚。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聲音沙啞地說:“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曾祖父是這樣的人。家裏的長輩只說曾祖母是抑鬱而終,卻從來沒提過這些。”他看着我們,眼神裏帶着哀求,“兩位,我該怎麼做?我願意彌補,我願意爲沈曼卿女士做任何事。”

看着蘇振邦真誠的眼神,我心裏的石頭稍稍落了地。還好,他不是蘇明遠那樣的人。

“我們需要你找到沈曼卿的屍骨。”閆宗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沈曼卿去世後,蘇明遠並沒有好好安葬她,而是把她的屍骨埋在了老宅的後院。現在那裏已經被改成了公園,我們需要你出面,申請挖掘,找到她的屍骨,給她辦一場體面的葬禮,讓她入土爲安。”

蘇振邦立刻點頭:“好,我馬上就去辦!挖掘公園的手續,我會盡快申請,一定找到沈曼卿女士的屍骨。”

他的效率很高,三天後就辦好了所有手續。我們一起來到那個公園,蘇振邦請了專業的挖掘團隊,小心翼翼地在當年老宅後院的位置挖掘。

挖到下午的時候,挖掘工人突然喊道:“找到了!這裏有一具屍骨!”

我們立刻圍過去,只見泥土裏,果然埋着一具屍骨,屍骨旁邊,還放着一支昆曲演員專用的銀質水袖簪,正是沈曼卿的東西。

蘇振邦看着屍骨,眼眶通紅,深深鞠了一躬:“沈曼卿女士,對不起,是我們蘇家虧欠了你。我代表蘇家,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閆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紙,圍着屍骨畫了一道安魂陣,輕聲說道:“沈小姐,你的屍骨找到了,蘇家人也向你道歉了。現在,你可以放下怨恨,安心離去了。”

一陣微風吹過,公園裏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是沈曼卿的回應。我似乎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屍骨旁緩緩升起,對着我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帶着釋然,也帶着解脫。

閆宗收起符紙,對我笑了笑:“她走了,徹底解脫了。”

蘇振邦按照承諾,給沈曼卿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將她的屍骨安葬在本市的公墓裏,還立了一塊墓碑,上面刻着“昆曲名角沈曼卿之墓”。

葬禮結束後,蘇振邦又來到我們家,帶來了一筆賠償金,被我們拒絕了。“我們不是爲了錢。”閆宗說道,“我們只是想幫沈小姐討回公道,也讓我們的家能安穩度日。”

蘇振邦點點頭,沒有勉強,只是留下了一張名片:“以後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聯系我。蘇家虧欠沈小姐的,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

送走蘇振邦後,我和閆宗站在客廳裏,看着煥然一新的房子,心裏終於踏實了。牆裏的詭符、老宅的陰影,都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陽光和濃鬱的煙火氣。

孩子們在屋裏嬉笑打鬧,閆宗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發頂:“夏夏,以後我們的家,再也不會有這些怪事了。”

我轉過身,看着他溫柔的眼神,笑着點頭:“嗯,再也不會了。”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進屋裏,照亮了我們的笑臉,也照亮了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裝修完成後,我們正式搬進了新家。喬遷宴那天,張嬸和幾個鄰居都來捧場,屋裏擺滿了鮮花和水果,歡聲笑語不斷。孩子們穿着新衣服,在屋裏跑來跑去,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晚飯時,閆宗舉起酒杯,看着我和孩子們,眼神裏滿是溫柔與珍視:“敬我們的家,敬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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