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一群難民正眼巴巴地望着城門,期盼能進城尋得一線生機,莫爾等人混在其中,神色淡定卻又暗藏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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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西市·喧鬧街巷
午後的日頭曬得土路發燙,空氣中混雜着牲畜糞便、汗臭和剛出爐胡餅的焦香,人流如潮水般涌動,商販叫賣聲、孩童嬉鬧聲、駝鈴叮當聲沸反盈天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人群中推搡起來,叫嚷着要立刻進城。
守城士兵們被這陣仗吸引,紛紛前去維持秩序。
莫爾等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趁着士兵們注意力分散,悄悄地隨着人群往城門挪去。
快到城門時,一名眼尖的士兵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猛地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射向莫爾,莫爾心中一緊,卻馬上裝作被擠倒的樣子,發出痛苦的呻吟。
周圍的“難民”也配合地叫嚷起來,抱怨着擁擠,那士兵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又被別處更大的騷亂吸引,轉身跑去處理。
莫爾等人便趁着這間隙,順利地混入了城內。
而此時,城門外剛剛鬧事的那幾個人早已被士兵們制服。爲首的漢子滿臉不服氣,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狗東西,不讓我們進城,還想餓死我們不成!”士兵們不爲所動,將他們押到一旁,嚴加看守。
一隊士卒剛押走幾名“滋事難民”,百姓猶自圍觀的圍觀,議論的議論
莫爾裹着滿是塵土的破舊頭巾,蜷縮在牆角,如同任何一個被戰亂和飢荒折磨得麻木的流民。他渾濁的眼睛半眯着,仿佛被陽光刺得睜不開,實則如鷹隼般銳利,牢牢鎖定了遠處緩緩走來的兩人。
那兩人與這嘈雜混亂的市集格格不入。
女子雖衣着看似素雅,但那料子在陽光下泛着不易察覺的暗紋流光,步履間自帶威儀,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右臂袖口處微有隆起,似是包扎着傷處。
她身側落後半步的男子,身形挺拔如鬆,玄色勁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眉眼冷峻,目光如電,不動聲色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將所有潛在的危險隔絕在他無形的警戒圈之外。
就是他們。大晟的公主姜璃和蕭珩殿下。
阿斯爾大人的命令在他腦中回蕩:“不惜一切代價,重創或擊殺目標,尤其是那個男人!讓他明白,沉溺於溫柔鄉的代價!”
他枯瘦的手指無聲地探入懷中,握住了那柄淬了赤沙部秘毒“碎心”的短匕。
冰涼的觸感讓他躁動的血液稍稍冷靜,他計算着距離、風速、以及中間隔着的行人,機會只有一次
且抓緊了手裏的那包藥粉,待他們的距離稍近的時候,就把藥粉灑在蕭珩面前,讓他失去抵抗的能力
蕭珩的武功在他們任何人之上,光靠武功是近不了他身的。
姜璃微微蹙眉,市集的喧囂和渾濁的空氣讓她有些不適,臂上的傷處也在隱隱作痛,她不禁稍稍加快了腳步。
蕭珩立刻察覺,側身半步,更貼近她,幾乎是以一個保護的姿態,爲她擋開擁擠的人流。
他的聲音低沉,落在她耳畔:“公主,可是不適?是否需要歇息?”
“無妨。”姜璃搖頭,目光掃過路邊一個售賣劣質胭脂水粉的攤子,語氣平淡,“早些巡視完城防爲好,蕭珩,你覺得剛才那場騷亂,僅是飢民滋事那麼簡單嗎?”
蕭珩的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幾個被士兵拖走的“難民”的背影,他們的掙扎看似無力,腳下步伐卻暗合某種軍中配合的章法。
“不像。”他言簡意賅,“他們雖然是難民裝扮,但是一舉一動像是受過訓練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
就在這一刻!
人群縫隙中,一道暗影如同毒蛇出洞,猛地竄出!
莫爾爆發出與佝僂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破舊頭巾滑落,露出一張被仇恨和決絕扭曲的臉。他手中的短匕直刺而出,目標並非姜璃,而是——蕭珩!角度刁鑽狠辣,無聲無息,卻帶着一擊斃命的決絕!
“小心!”幾乎是憑借本能,姜璃失聲驚呼,甚至下意識地想將蕭珩推開。
他手中緊握着一個裝滿藥粉的袋子,只見他毫不猶豫地將袋子撕開,藥粉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姜璃毫無防備地直面這突如其來的藥粉攻擊。藥粉像細密的雨點一樣砸在她的眼睛裏,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藥粉籠罩了起來。
本來是用來對付蕭珩,姜璃代他受下了...
在那一瞬間,姜璃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原本清晰的景象變得朦朧不清,她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路,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藥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讓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蕭珩見狀,瞬間怒目圓睜,眼中似有怒火燃燒。
他一腳踢開了莫爾,莫爾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攤位上,攤子瞬間坍塌,貨物散落一地。
蕭珩顧不上莫爾,立刻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姜璃,“公主!”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方幹淨的手帕,輕柔地爲姜璃擦拭眼睛,試圖減輕藥粉的傷害。
姜璃雙手緊緊抓住蕭珩的手臂,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帶着一絲慌亂:“我……我看不見了。”
莫爾發出一聲悶哼,匕首當啷落地。但他眼中閃過瘋狂的狠色,另一只手竟從鞋底抽出一根細長的毒針,不顧一切地再次刺向蕭珩!
蕭珩將她緊緊護在身後,眼神冰冷地看向莫爾,此時莫爾正掙扎着起身,還想再次發動攻擊。但周圍的士兵已反應過來,迅速將莫爾團團圍住。
蕭珩低頭安撫姜璃:“公主莫怕,有我在。”說罷,他帶着姜璃迅速離開這混亂之地,去找城內的醫館爲姜璃醫治眼睛,
可莫爾還是不死心,趁着士兵們合圍的間隙,猛地朝蕭珩的方向撲去。他的動作太過突然,離蕭珩和姜璃又近在咫尺,有幾個士兵甚至來不及阻攔。
就在莫爾即將把毒針刺入蕭珩身體時,
蕭珩眸色一寒,側身避讓,右手成刀,猛地劈向莫爾頸側!動作幹淨利落,毫不留情。
然而,就在莫爾軟軟倒下的瞬間,他嘴角卻扯出一個詭異而怨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