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林蓄被手機鬧鍾叫醒時，窗外的天剛蒙蒙亮。他看了眼時間——七點整。
昨晚和李飛夫婦討論重慶行程到十一點，然後又和蘇瑤通了半小時電話，詳細確認了今天看建材的注意事項。掛掉電話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但此刻他卻沒什麼睡意。
起床，洗漱，換上簡單的T恤和休閒褲。父母已經起床了，母親在廚房準備早餐，父親在陽台澆花。這周末原本計劃陪父母去看新車，但書店的事情緊急，只能推遲了。
“小蓄，今天要去建材市場？”母親端出早餐——鍋邊和油條，還是那熟悉的味道。
“嗯，和蘇老師一起，還有設計師。”林蓄坐下，“爸，媽，抱歉啊，這周末不能陪你們看車了。”
“沒事，書店重要。”父親在餐桌對面坐下，“你們年輕人做事有沖勁，好。需要幫忙就說。”
林蓄心裏一暖。父母總是這樣，無條件支持他的決定。
吃完早餐，八點半，林蓄開車出門。九月的福州清晨已經有些涼意，車窗開着，風吹進來很舒服。他先開車到蘇瑤公寓樓下，發了條微信：“我到了，不着急。”
很快，蘇瑤回復：“馬上下來。”
五分鍾後，她出現在公寓門口。今天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配淺藍色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頭發扎成高馬尾，看起來很清爽。她背着一個帆布包，手裏還拿着一個文件夾。
“等很久了嗎？”蘇瑤坐進車裏。
“沒有，剛到。”林蓄發動車子，“吃早飯了嗎？”
“吃了，在樓下的包子鋪。”蘇瑤系好安全帶，“林老師呢？”
“在家裏吃的。”林蓄說，“我爸媽聽說我們今天去看建材，還讓我帶些樣品回去給他們看看。”
蘇瑤笑了：“叔叔阿姨真支持。”
“是啊。”林蓄頓了頓，“對了，昨晚你說的那個‘分級閱讀區’的想法，我後來想了想，覺得特別好。可以做成階梯式的書架，從易到難，配合不同顏色的標籤。”
“對！就是這個意思！”蘇瑤眼睛一亮，“顏色標籤好，視覺上就很清晰。入門級用綠色，代表容易；進階級用黃色，代表中等；深度級用紅色，代表有挑戰。”
“很形象。”林蓄點頭，“不過紅色會不會太有壓力？換成藍色怎麼樣？藍色代表深邃。”
蘇瑤認真思考：“藍色確實更好，更有書卷氣。林老師考慮得很周到。”
兩人一路討論着書店的細節，從書架顏色聊到燈光色溫，從座椅材質聊到地板選材。林蓄發現，蘇瑤雖然看起來溫婉，但對細節有很執着的追求，而且審美很好。
九點四十，他們到達台江建材市場。這裏是福州最大的建材集散地，周六上午人很多，到處都是裝修公司的人、業主、還有像他們這樣自己來選材的。
周明宇已經在市場門口等他們了。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工裝襯衫，戴了頂鴨舌帽，看起來很專業。
“瑤瑤，林老師。”周明宇走過來，手裏拿着iPad和測量工具，“今天我們要看幾個主要材料：地板、牆面、燈光、還有定制家具的材料。時間比較緊，我規劃了一條路線。”
“聽學長的。”蘇瑤說。
周明宇看了林蓄一眼：“林老師有什麼特別想看的嗎？”
“我想重點看環保材料。”林蓄說，“書店是給學生用的，環保和安全最重要。”
“明白，那我們先從地板看起。”周明宇在前面帶路。
建材市場很大，分成好幾個區域。他們先來到地板區，各種各樣的木地板、復合地板、石塑地板琳琅滿目。
“書店人流量不會太大，但會有拖拽椅子的情況，所以耐磨性要好。”周明宇在一家店前停下，“我建議用實木復合地板，表面做耐磨處理。實木質感好，腳感舒服，學生坐着看書久了也不會覺得冷。”
店主是個中年男人，看到他們，熱情地迎上來：“幾位看地板？我們這有新到的橡木復合板，環保等級E0級，零甲醛。”
“能看看樣品嗎？”周明宇問。
店主搬出幾塊樣板。林蓄拿起一塊，手感溫潤，紋理自然。他遞給蘇瑤：“你覺得顏色怎麼樣？”
蘇瑤仔細看着：“這個淺橡木色很柔和，不會太深也不會太淺。搭配暖色燈光應該很溫馨。”
“會不會不耐髒？”林蓄問。
“表面有耐磨層，平時用溼布擦就行。”店主解釋，“而且淺色其實比深色耐髒，灰塵不明顯。”
周明宇用專業儀器檢測了樣品的厚度和密度，又問了價格。一平米280元，包安裝。
“價格偏高。”周明宇對林蓄說，“市場均價在200-250左右。不過這家品質確實好，環保等級也高。”
“先記下來，多比較幾家。”林蓄說。
他們又看了幾家店，價格從180到300不等。蘇瑤對顏色很挑剔，有的覺得太黃，有的覺得太灰，有的紋理太誇張。最後選定了三家備選，都是淺色系，環保達標，價格適中。
“地板大概需要60平米，預算一萬五左右。”周明宇在iPad上記錄，“下一個看牆面材料。”
牆面區的選擇更多：乳膠漆、壁紙、硅藻泥、藝術塗料……林蓄看得眼花繚亂。
“書店牆面要安靜，不能太花哨。”蘇瑤說，“但也不能太白，像醫院。”
“我建議用淺灰色或米黃色的乳膠漆，局部用壁紙或藝術塗料做點綴。”周明宇帶他們來到一家進口塗料店，“這家是德國的品牌，環保性很好，顏色選擇也多。”
店主是個年輕女孩，很專業地介紹了不同系列的特點。周明宇選了三個色卡：淺灰、米黃、淺藍灰。
“這三個顏色都比較中性，適合閱讀環境。”他把色卡遞給蘇瑤，“瑤瑤你覺得哪個好？”
蘇瑤把色卡放在不同光線下看，又貼在牆上對比：“淺灰色最有質感，但會不會太冷？米黃色溫暖，但可能顯得舊。淺藍灰……有點特別。”
林蓄接過色卡，仔細比較。他想起蘇瑤之前說的“溫暖”這個詞：“我覺得米黃色好。書店要有溫度，米黃色最接近紙張的顏色，也最溫暖。”
“可是米黃色容易顯髒。”周明宇說，“而且如果燈光偏暖，可能會顯得太黃。”
“那就淺灰和米黃結合？”蘇瑤提議，“主要牆面用淺灰，閱讀區用米黃做區分。這樣既有層次感，又有溫度。”
“這個想法好。”林蓄贊同，“而且分區明顯，學生知道哪裏適合安靜閱讀，哪裏可以小聲討論。”
周明宇看了蘇瑤一眼，眼神裏有贊賞：“很巧妙的想法。那就這麼定：公共區域淺灰，閱讀區米黃。預算……乳膠漆加局部藝術塗料，大概八千左右。”
他們繼續往前走，來到燈具區。這是林蓄最關心的部分——燈光對閱讀環境的影響太大了。
“書店燈光要滿足幾個需求：整體照明、閱讀照明、氛圍照明。”周明宇如數家珍，“整體照明可以用筒燈或軌道燈，閱讀區用可調角度的射燈，氛圍照明用壁燈或落地燈。”
他帶他們看了一款可調色溫的LED射燈：“這個可以調3000K到5000K，白天用冷光，晚上用暖光，對學生眼睛好。”
林蓄試了試開關，燈光從冷白慢慢變成暖黃，確實很舒服。但價格不菲，一個燈就要三百多。
“需要多少個？”蘇瑤問。
“整體照明大概20個，閱讀區射燈15個，氛圍燈10個。”周明宇算了算，“光燈具就要一萬多。”
林蓄在心裏快速計算：地板一萬五，牆面八千，燈具一萬二，這就三萬五了。再加上定制家具、水電改造、其他雜項，二十八萬的預算確實緊張。
“燈具不能省。”蘇瑤看出林蓄的猶豫，“燈光不好，整個空間的感覺就毀了。而且對學生眼睛影響很大。”
“我知道。”林蓄點頭，“就按這個標準來。預算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周明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記錄。
上午十一點，他們來到定制家具區。這裏主要看書架和桌椅的材料。
“書架我建議用實木多層板，環保，穩定性好。”周明宇在一家家具定制店前停下，“弧形書架的部分用彎曲木工藝，這個比較貴。”
店主是個老師傅，聽了他們的需求，拿出幾種板材樣品：“實木多層板一平米280，彎曲木工藝一平米要450，因爲工藝復雜。”
蘇瑤摸着板材表面：“這個質感很好，打磨得很光滑，不會刮手。”
“孩子們會摸來摸去，邊角都要做圓角處理。”林蓄補充。
“這個當然，安全第一。”老師傅說，“我做這行三十年了，給學校做過很多家具，知道要求。”
周明宇和老師傅詳細討論了書架的結構：厚度、高度、隔板間距、承重能力。林蓄和蘇瑤在旁邊聽着，偶爾提些問題。
“書架總長度大概30米，加上弧形部分，材料加人工大概三萬。”周明宇初步估算。
“桌椅呢？”林蓄問。
“桌椅我建議買現成的。”周明宇說，“定制太貴，而且現成選擇多。我們可以選一些質量好的品牌，風格統一就行。”
他們看了幾家桌椅店，最後選定了一款原木色的實木桌椅，椅子帶軟墊，坐着很舒服。一套（一桌四椅）價格一千二，需要十五套，又是一萬八。
從家具店出來，已經中午十二點半了。三人站在市場門口，都有些疲憊。
“上午看的這些，粗略算下來已經超過十萬了。”周明宇整理着筆記，“還有水電改造、門窗、窗簾、軟裝沒算。二十八萬預算確實很緊張。”
林蓄沉默了。他知道周明宇說的是事實，但蘇瑤期待的眼神讓他說不出縮減預算的話。
“先去吃飯吧。”蘇瑤提議，“邊吃邊想。”
市場附近有很多小餐館，他們選了家看起來幹淨的閩菜館。坐下點完菜，周明宇去洗手間了，包間裏只剩下林蓄和蘇瑤。
“林老師，”蘇瑤輕聲說，“如果預算真的不夠，我那裏有五萬存款，可以先拿出來。”
林蓄搖頭：“不用。預算的問題我來解決，你不用擔心。”
“可是……”
“相信我。”林蓄看着她，“我說過會做好，就一定會做好。錢的問題，總有辦法。”
蘇瑤看着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周明宇回來了，三人邊吃邊繼續討論。林蓄提出幾個節省成本的建議：比如燈具可以部分用國產的，桌椅可以分批購買，軟裝可以慢慢添置。
“但這些都會影響開業時的效果。”周明宇說，“如果一開始就感覺不完整，可能吸引不到學生。”
這是個兩難的問題。林蓄皺眉思考，忽然想到一個辦法：“我們可以分階段開業。第一階段先開放主要區域：書架、閱讀區、飲品區。活動區和文創區可以第二階段再完善。”
“這個思路可以。”周明宇眼睛一亮，“先保證核心功能，其他慢慢來。這樣前期投入可以控制在二十五萬以內。”
“那時間呢？”蘇瑤問，“六十天能完成第一階段嗎？”
“如果抓緊的話，可以。”周明宇在iPad上畫時間表，“下周開工，水電改造一周，牆面地面兩周，家具定制三周，安裝調試一周。差不多五十天左右。”
“那就這麼定。”林蓄拍板，“周設計師，你盡快出詳細的預算和進度表。錢的問題，我會解決。”
吃完飯，下午繼續看其他材料：門窗、窗簾、水電材料。周明宇很專業，每個細節都考慮到了：門窗的隔音效果、窗簾的遮光度、插座的布局和數量……
蘇瑤也很細心，她特意提出要在閱讀區多裝幾個插座，方便學生給手機、平板充電。還在女衛生間門口建議加一個全身鏡——“女孩子在意這個。”
林蓄都一一記下。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蘇瑤——她不僅對書有熱情，對空間和人的關系也有很敏銳的洞察。
下午四點，所有材料基本看完了。三人站在停車場告別。
“今天辛苦了。”周明宇說，“我周一給你們詳細的方案和預算。”
“辛苦周設計師了。”林蓄和他握手。
“叫我明宇就行。”周明宇笑笑，又看向蘇瑤，“瑤瑤，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和林老師一起。”蘇瑤很自然地說。
周明宇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好，那周一見。”
看着周明宇的車離開，林蓄和蘇瑤也上了車。車裏很安靜，兩人都有些疲憊。
“累了吧？”林蓄問。
“還好，就是腳疼。”蘇瑤揉了揉腳踝，“今天走了好多路。”
“回去泡泡腳。”林蓄發動車子，“對了，你覺得周設計師怎麼樣？”
“很專業啊。”蘇瑤說，“學長一直很厲害，大學時就是建築系的學霸。”
“你們大學時……”林蓄頓了頓，“關系很好？”
“還好吧，就是普通的學長學妹。”蘇瑤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林老師怎麼問這個？”
“沒什麼，隨便問問。”林蓄轉移話題，“對了，晚上有什麼安排？”
“回去備課，明天要講《荷塘月色》。”蘇瑤睜開眼睛，“林老師呢？”
“和李飛他們打遊戲。”林蓄說，“每周六晚上是我們的固定節目。”
蘇瑤笑了：“林老師真的很規律。”
“規律點好。”林蓄說，“對了，重慶的行程你看了嗎？李飛他們做了詳細的攻略。”
“看了，好多吃的。”蘇瑤拿出手機，翻出群裏的文件，“火鍋、小面、酸辣粉、串串……感覺五天根本吃不完。”
“那就挑重點吃。”林蓄說，“重慶我幾年前去過，洪崖洞的夜景確實漂亮，但人太多了。磁器口可以逛逛，但商業化嚴重。我更喜歡那些老街老巷，有味道。”
“林老師去過很多地方？”
“也不算多，大學時和同學窮遊過幾次。”林蓄回憶，“後來工作了，就很少出去了。這次正好有機會。”
“我也是。”蘇瑤輕聲說，“讀研時跟着導師去過幾個城市開會，但都是匆匆忙忙，沒時間逛。工作後更沒時間了。這次真的很期待。”
“那我們就好好玩。”林蓄說，“吃好，玩好，放鬆一下。”
車停在蘇瑤公寓樓下。蘇瑤解開安全帶，但沒有立即下車。
“林老師，”她猶豫了一下，“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尊重我的意見，謝謝你願意爲書店投入這麼多。”蘇瑤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還是堅持要做最好的。”
林蓄看着她真誠的眼睛，心裏某個地方軟了一下。
“因爲這是對的事。”他說，“而且，有你這麼用心的合作夥伴，我更有信心做好。”
蘇瑤的臉微微紅了：“那……周一學校見？”
“嗯，周一見。周末好好休息。”
看着蘇瑤走進樓裏，林蓄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今天確實很累，但也很充實。他看到了書店從紙面計劃到具體材料的過程，看到了蘇瑤的專業和執着，也看到了周明宇的能力……和那點微妙的態度。
他拿出手機，查看系統面板。今天雖然沒有直接消費，但建材市場的行程讓他對後續的資金流出有了更清晰的規劃。
【當前任務進度：7.48%】
【剩餘時間：27天15小時22分】
【可用資金：約58萬元】
書店項目一旦開工，資金流出會很快。但林蓄現在不着急了，因爲他找到了花錢的意義。
手機震動，是李飛發來的語音：“林老師，建材看得怎麼樣？晚上八點開黑，別忘了！”
林蓄回復：“剛看完，累死了。晚上八點見。”
他又給父母發了條消息，說今晚不回家吃飯了。母親很快回復：“好的，注意休息。書店的事別太拼。”
放下手機，林蓄開車回家。夕陽西下，福州的街道染上金黃色。他想起今天蘇瑤在建材市場認真選材料的樣子，想起她爲了一個顏色糾結的表情，想起她提出那些細致入微的建議……
這樣的女孩，很難不讓人欣賞。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書店項目剛剛起步，系統任務還在繼續，他要專注。
回到家，父母已經吃過晚飯了。母親給他熱了留的菜，父親在客廳看新聞。
“怎麼樣？”父親問。
“看了一天材料，定得差不多了。”林蓄邊吃邊說，“下周開工。”
“這麼快？”母親有些驚訝，“那得花不少錢吧？”
“嗯，但值得。”林蓄說，“爸，媽，等書店開起來了，你們也去看看。陳老師人很好，書也很多。”
“好，一定去。”父親點頭，“做好事，我們支持。”
吃完飯，林蓄上樓回到房間。已經七點半了，他打開電腦，登錄遊戲。李飛已經在線上等着了。
“林老師來啦！”李飛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今天和蘇老師的約會怎麼樣？”
“什麼約會，是工作。”林蓄糾正，“看了一天建材，累死了。”
“那也是約會啊，兩個人一起挑東西，多浪漫。”李飛壞笑，“我和捷予當年裝修婚房的時候，那叫一個甜蜜……”
“打住。”林蓄打斷他，“開不開？”
“開開開！今天必須上分！”
遊戲開始，林蓄選了ADC，李飛打野。兩人配合默契，很快拿下第一局。休息時，李飛又問起書店的進展。
“預算超了，有點頭疼。”林蓄實話實說。
“超多少？”
“初步算下來可能要三十萬，比預算多兩萬。”
“兩萬不多啊。”李飛說，“我和捷予可以支持一點。”
“不用，我有辦法。”林蓄說，“系統資金還有，就是……”
“就是不想讓蘇老師覺得你太有錢？”李飛猜中了他的心思，“林蓄啊，不是我說你，該展現實力的時候就得展現。蘇老師又不是那種只看錢的女孩，她更看中的是你做事的用心。”
這話讓林蓄愣了一下。確實，他一直在刻意控制消費的“合理性”，怕引起懷疑。但也許李飛說得對，有時候過度隱藏反而顯得不自然。
“再說，”李飛繼續，“書店是你和蘇老師一起做的項目，你有能力多投入一點，也是對項目的負責。只要不炫耀，不浮誇，正常的資金投入沒問題的。”
“有道理。”林蓄思考着。
“對了，國慶重慶的行程，捷予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李飛說，“機票酒店訂的都是好的，她說既然林老師請客，就得讓大家玩得舒服。”
“好，替我謝謝捷予。”
“謝啥，她樂在其中呢。”李飛笑道，“她還說要幫你們撮合撮合，我說你可別瞎搞，人家林老師自己有分寸。”
林蓄哭笑不得：“你們倆真是……”
“關心你嘛。”李飛認真起來，“林蓄，說真的，我覺得蘇老師挺好的。人漂亮，有文化，脾氣也好。而且你們有共同的事業，多好的機會。”
林蓄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書店的事最重要。”
“懂，先立業後成家。”李飛開玩笑，“那繼續？再來一局？”
“好。”
兩人又打了幾局，到十點半才結束。林蓄退出遊戲，打開郵箱，周明宇已經把今天看的材料清單和初步報價發過來了。附件裏還有詳細的預算表和進度計劃。
林蓄仔細看了看，總預算二十九萬八千，比下午說的又多了一萬。但方案確實很完整，每個細節都考慮到了。
他回復郵件：“方案收到，很詳細。周一我們面談確認細節，沒問題的話就按這個來。首期款我可以先付50%。”
發送後，他打開系統面板，查看資金情況。如果先付50%就是十五萬，加上其他開銷，很快任務進度就能有顯著提升。
【可用資金：約58萬元】
【預估下階段支出：15萬元（書店首期款）】
【預計任務進度：22.48%】
很好。林蓄關掉電腦，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他回想今天的一切。蘇瑤在建材市場的專注，周明宇的專業，還有李飛的那些話……
也許他真的應該放鬆一點，不要總想着“合理消費”。系統給的錢，只要用在正道上，怎麼用都是對的。
書店會建起來，和蘇瑤的關系會發展，任務會完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進。
窗外的福州夜色深沉，遠處偶爾傳來車聲。林蓄閉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夢裏，他看見一個明亮的書店，學生們安靜地看書，蘇瑤在櫃台後泡茶，陳老師坐在窗邊微笑。
那是他想要創造的未來。
而此刻，這個未來正一步步變成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