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飄來的黃土氣息,在病房裏纏成一團。張成坐在病床上,脖子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血漬已經滲成淺褐色。王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攥着個保溫桶,正用勺子一點點吹涼裏面的小米粥——這是她母親凌晨四點起來熬的,還臥了個溏心蛋,說是“補傷口”。
“慢點喝,別燙着。”王麗把勺子遞到張成嘴邊,眼神裏滿是心疼,“醫生說你這傷口得養一周,不能沾水,也不能劇烈運動,工地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跟劉老板盯着。”
張成咬着勺子,搖了搖頭:“不行,李華文還沒抓到,我怕他會去工地搞破壞。昨天劉老板說,路基已經鋪到石窪村了,就差最後一層瀝青,絕不能出岔子。”
“你放心,王所長已經派了兩個民警24小時在工地巡邏,還有村民們自發組織的護路隊,李華文不敢去的。”王麗又舀了一勺粥,“朵朵早上還問,張叔叔什麼時候能回家,她畫了幅‘修路通車’的畫,說要等你回來一起貼在合作社的牆上。”
提到朵朵,張成的嘴角軟下來:“等我出院,就去看朵朵的畫。對了,昨天抓刀疤的時候,你說在工廠二樓看到李華文,警察後來有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王麗的眼神暗了暗,把粥碗放在床頭櫃上:“劉局長說,工廠後面有個廢棄的下水道,通到縣城的老河道,李華文應該是從那兒跑的。他們調了沿途的監控,只拍到一個穿黑色外套的身影往石窪村方向去了——就是不知道,他是真躲去石窪村,還是故意引開警察。”
正說着,病房門被推開,市紀委的趙科長和公安局的劉局長走了進來。趙科長手裏拿着個文件夾,臉色比昨天更沉:“張成同志,你感覺怎麼樣?我們來跟你核實幾個情況。”
張成坐直身子,王麗趕緊扶了他一把。劉局長拉過把椅子坐下,從口袋裏掏出張照片:“你看,這是我們在刀疤的車裏搜到的,背面有個蛇形標記,跟你之前說的威脅信上的標記一模一樣。我們查了刀疤的通話記錄,他在跑之前,給一個外地號碼打了三個電話,定位顯示是鄰市的建材市場。”
“鄰市建材市場?”張成皺起眉,“難道李華文想跟外地的同夥匯合,轉移貪污的錢?”
趙科長翻開文件夾,抽出一張銀行流水單:“沒錯,我們查到李華文的老婆昨天下午從銀行取了五十萬現金,還把名下的兩套房子掛到了中介,看樣子是想跑路。更關鍵的是,我們在刀疤的手機裏找到了一個加密文檔,解開後發現裏面有個‘供貨名單’——上面全是跟安和縣建材貿易公司合作過的鄉鎮項目,柳河鄉的修路款只是其中一筆,西坡村的水塔、上河村的文化廣場,用的都是劣質材料,而且每個項目都有‘抽成記錄’,最高的抽了三成。”
王麗的手攥緊了:“三成?那上河村的文化廣場,縣財政撥了八十萬,他們就抽走了二十四萬?難怪廣場的地磚鋪了沒半年就裂了!”
“還有更離譜的。”趙科長又拿出一張照片,是個賬本的特寫,“這是我們在李華文的辦公室抽屜裏找到的,裏面記着他給市裏一個‘領導’的轉賬記錄,從去年到現在,一共轉了一百二十萬,備注是‘項目協調費’。我們已經把線索上報給省紀委了,這個‘領導’是誰,很快就能查出來。”
張成心裏一震——原來李華文背後還有更大的靠山,難怪他這麼囂張。“那現在怎麼辦?李華文還沒抓到,要是他跟那個‘領導’聯系,說不定會銷毀證據。”
劉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擔心,我們已經在石窪村、西坡村周圍布了暗哨,還跟鄰市的公安局通了氣,只要李華文敢露面,我們就能抓住他。另外,我們還查了李華文的老家,在縣城郊區的一個山溝裏,有幾孔廢棄的窯洞,我們正在派人搜查,說不定他會躲在那兒。”
聊到中午,趙科長和劉局長才走。王麗收拾好保溫桶,準備去食堂買飯,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朵朵抱着個畫板,跟在王麗母親身後,探頭探腦地往病房裏看。
“媽媽!張叔叔!”朵朵看見張成,掙脫姥姥的手就跑過來,懷裏的畫板差點掉在地上,“張叔叔,你看俺畫的畫!”
畫板上,是一條寬寬的柏油路,從東溝村一直通到石窪村,路上跑着拉蘋果的卡車,路邊站着很多人,有張成,有王麗,還有李大爺和老周,每個人都笑着,天上還飄着個紅色的氣球,寫着“通車快樂”。
張成接過畫板,手指輕輕摸過上面的顏色——是用蠟筆塗的,顏色很鮮豔,能看出朵朵畫得很用心。“畫得真好!朵朵真厲害!”他笑着說,眼睛有點溼,“等路真的通車了,咱們就把這幅畫掛在合作社最顯眼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看到。”
朵朵得意地揚起下巴:“俺還要畫一幅更大的,畫張叔叔和媽媽一起給村民們發蘋果分紅!”
王麗母親走過來,手裏拿着個布包:“這是俺給張同志煮的雞蛋,補身體。你們聊,俺去食堂買飯。”
王麗母親走後,病房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朵朵坐在張成的病床邊,小聲問:“張叔叔,那個壞叔叔抓到了嗎?俺不想讓他破壞咱們的路。”
張成摸了摸她的頭:“快了,警察叔叔已經在找他了,很快就能抓到,到時候咱們的路就能順利通車,朵朵就能坐着卡車去縣城買新裙子了。”
朵朵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顆糖,剝了糖紙遞給張成:“這是老師獎勵俺的,很甜,張叔叔你吃,吃了傷口就不疼了。”
張成接過糖,放進嘴裏,是橘子味的,甜得心裏發暖。王麗看着他們,嘴角帶着淺淺的笑,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像披了層金色的紗。
下午,張成接到老周的電話,說工地出了點小麻煩——施工隊的瀝青不夠了,原本訂好的瀝青今天該到,結果供應商突然說“沒貨了”,要等三天才能送過來。
“肯定是李華文的人搞的鬼!”張成坐起來,差點扯到傷口,“那個供應商是不是鄰市的‘誠信建材’?之前刀疤的通話記錄裏,有這個公司的電話。”
老周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對對!就是誠信建材!張同志你怎麼知道?劉老板正急得直跺腳,說要是等三天,之前鋪的路基會被雨水泡壞,得重新修。”
張成皺起眉:“你讓劉老板別着急,我現在就給趙科長打電話,讓他查一下誠信建材的底細,說不定這家公司就是李華文的同夥開的,故意卡咱們的瀝青。”
掛了老周的電話,張成就給趙科長打了過去。趙科長聽了,立刻說:“我們已經查到誠信建材的老板叫張彪,是刀疤的表哥,跟李華文也有生意往來。之前柳河鄉的劣質水泥,就是從這家公司進的!我現在就派人去誠信建材,逼他們把瀝青送過來,要是他們不配合,就以‘涉嫌提供劣質材料’把張彪抓起來!”
沒過多久,趙科長就回了電話,說張彪已經同意今天下午把瀝青送過來,還交代了是李華文讓他“拖延三天”,想等路基壞了,再讓施工隊重新買材料,從中撈錢。
“太好了!”張成鬆了口氣,對王麗說,“瀝青的事解決了,只要這兩天不出意外,下周就能通車。”
王麗笑着點頭,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你呀,就安心養傷,別老操心工地的事。等你出院,咱們就去石窪村看看王奶奶,她昨天還打電話問你怎麼樣了,說要給你煮雞蛋面。”
提到王奶奶,張成想起上次去石窪村,王奶奶拉着他的手,說“路通了就能去縣城看孫子”,心裏暖暖的:“等通車那天,一定要請王奶奶坐第一輛卡車,讓她去縣城看孫子。”
住院的這幾天,每天都有村民來看張成。李大爺提着一筐蘋果,說“這是剛摘的,最甜的”;老陳拿着一袋核桃,說“補腦,對傷口好”;小芳抱着個繡着蘋果的枕頭,說“俺跟俺媽一起繡的,睡覺舒服”。病房裏堆滿了村民們送的東西,雖然都不值錢,卻滿是心意。
出院那天,王麗開着SUV來接他。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朵朵舉着個牌子,上面寫着“張叔叔歡迎回家”,旁邊還站着很多村民,手裏拿着彩帶和氣球,一見他出來,就歡呼起來。
“張同志,歡迎回家!”李大爺走過來,遞給他一束野花,是黃土塬上常見的小雛菊,“俺們特意去山上采的,好看不?”
張成接過野花,眼睛有點溼:“好看,謝謝大家。”
王麗笑着說:“大家都盼着你回來,說通車那天要讓你剪彩。”
往柳河鄉走的路上,車裏很熱鬧。朵朵坐在副駕駛,拿着畫板給張成看新畫的“通車圖”;王麗開車,偶爾會跟張成聊起工地的進度;窗外的黃土塬上,蘋果樹已經掛滿了紅蘋果,像一顆顆小燈籠。
回到柳河鄉,張成第一件事就是去工地。路基已經鋪好了,施工隊正在鋪最後一層瀝青,黑色的瀝青在陽光下泛着光,散發出淡淡的油味。劉老板看見張成,趕緊跑過來:“張同志,你可回來了!再不來,李大爺就要天天給我打電話問你了!”
李大爺笑着走過來說:“俺這不是擔心嘛!張同志,你看這路,多寬多平,以後俺們拉蘋果再也不用走土路了!”
張成蹲下來,摸了摸瀝青路面,很光滑:“劉老板,辛苦你了,下周就能通車吧?”
“沒問題!”劉老板拍着胸脯,“明天就能鋪完,後天畫標線,大後天就能通車!”
村民們聽了,都歡呼起來。有的說“通車了就去縣城買電視”,有的說“通車了就接在外打工的兒子回來”,有的說“通車了就開個農家樂,讓城裏的人來玩”。
張成看着熱鬧的場面,心裏滿是成就感。他轉頭看向王麗,王麗也在看他,眼裏滿是溫柔,兩人相視一笑,不用說話,就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通車前的這兩天,大家都在忙着準備。合作社的人在路邊掛彩帶和燈籠,寫着“柳河鄉通車大吉”;村民們在村口搭了個舞台,準備通車那天表演節目;李姐和幾個婦女在食堂裏忙,準備做很多好吃的,招待來慶祝的人。
張成也沒閒着,每天都去工地看看,跟劉老板確認通車的細節;王麗則忙着聯系縣城的媒體,想讓他們來報道通車的事,讓更多人知道柳河鄉的蘋果。
通車前一天,張成和王麗去石窪村邀請王奶奶參加通車儀式。王奶奶正在院子裏曬玉米,看見他們來,趕緊放下手裏的耙子:“張同志,你可來了!俺這幾天天天盼着,就等通車去縣城看孫子。”
“王奶奶,明天就通車了,俺們來接您去坐第一輛卡車。”張成笑着說。
王奶奶高興得合不攏嘴,趕緊去屋裏換衣服,還拿出個布包,說“裏面是給孫子帶的核桃,自家種的”。
從石窪村出來,張成和王麗往回走。路過村後的窯洞時,王麗突然停下腳步:“張成,你看那孔窯洞,是不是上次刀疤修蓄水池時住過的?”
張成順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一孔廢棄的窯洞,門口的雜草長得很高,卻有被人踩過的痕跡。“好像是,”他皺起眉,“這幾天沒人來石窪村,怎麼會有踩過的痕跡?”
兩人走過去,往窯洞裏看。裏面黑漆漆的,能看見地上有個空的礦泉水瓶,還有個煙頭,看起來是剛扔的。“有人在這裏待過!”張成心裏一緊,“會不會是李華文?”
王麗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往窯洞裏照。地上還有幾個腳印,跟之前在蘋果園裏發現的腳印一樣,都是42碼的運動鞋。“肯定是他!”王麗的聲音有點抖,“他還沒走,躲在這窯洞裏!”
張成趕緊掏出手機,給劉局長打電話:“劉局長,我們在石窪村後的廢棄窯洞裏發現了李華文的蹤跡,你們趕緊派人過來!”
掛了電話,兩人守在窯洞門口,不敢進去——怕李華文手裏有武器。過了十幾分鍾,警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劉局長帶着幾個民警跑過來。
“裏面情況怎麼樣?”劉局長問。
“我們沒進去,只看見地上有礦泉水瓶和煙頭,還有腳印,應該是剛離開沒多久。”張成說。
劉局長點點頭,讓幾個民警拿着手電筒進去搜查。窯洞裏很黑,民警們的手電筒光柱在裏面掃來掃去。突然,一個民警喊:“劉局長,這裏有個筆記本!”
民警把筆記本遞出來,張成接過來翻開——裏面記着很多名字和數字,還有一些地址,看起來是李華文的同夥名單和藏錢的地方。最後面一頁,畫着個蛇形標記,旁邊寫着一行字:“通車那天,讓他們嚐嚐苦頭。”
“不好!”張成心裏一沉,“李華文想在通車那天搞破壞!”
劉局長也皺起眉:“我們趕緊擴大搜查範圍,一定要在通車前找到李華文!另外,明天通車的時候,要加派警力,保護村民們的安全。”
民警們在周圍搜查了很久,卻沒找到李華文的蹤跡。劉局長說:“他應該是往山裏跑了,山裏地形復雜,不好搜。我們已經在山裏布了暗哨,只要他敢出來,就一定能抓到他。”
回到鄉政府,張成和王麗坐在辦公室裏,翻看着李華文的筆記本。上面的名字有十幾個,有縣城的建材商,有鄉鎮的幹部,還有幾個外地的號碼,看樣子是個不小的團夥。
“通車那天,咱們一定要多加小心。”王麗的聲音有點擔心,“李華文在筆記本上寫‘讓他們嚐嚐苦頭’,說不定會用炸藥或者其他東西破壞路面。”
張成點點頭,把筆記本交給趙科長,讓他盡快核實上面的名字和地址。然後,他又給王所長打電話,讓他明天加派民警,在通車路段的周圍巡邏,尤其是橋梁和隧道的地方。
晚上,張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想起明天通車的場景,村民們高興的笑容,朵朵舉着畫的樣子,卻又擔心李華文會突然出現,搞破壞。他拿出手機,給王麗發了條消息:“別擔心,明天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王麗很快回復:“你也別太緊張,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剪彩呢。”
張成放下手機,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灑在黃土塬上,很亮,能看見遠處的蘋果樹。他心裏暗暗發誓,明天一定要保護好村民們,保護好這條來之不易的路,絕不能讓李華文的陰謀得逞。
通車那天,天剛亮,柳河鄉就熱鬧起來。村民們穿着新衣服,拿着彩帶和氣球,在路邊等着。通車儀式的舞台搭在東溝村的村口,上面掛着“柳河鄉四村通硬化路通車儀式”的橫幅,旁邊還擺着很多花籃。
張成穿着西裝,是王麗特意給他買的,有點大,卻很精神。王麗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是她結婚時穿的,很久沒穿了,卻還是很好看。朵朵穿着粉色的連衣裙,手裏拿着個小剪刀,說“要跟張叔叔一起剪彩”。
九點整,通車儀式開始。李建國常務副縣長來了,還有縣紀委、縣交通局的領導。李建國站在舞台上,笑着說:“柳河鄉的這條路,是村民們的希望之路,也是鄉村振興的致富之路。這條路的修通,離不開張成同志、王麗同志,還有所有村民們的努力。現在,我宣布,柳河鄉四村通硬化路,正式通車!”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張成和王麗一起走上台,拿起剪刀,剪斷了紅色的彩帶。彩帶飄落下來,村民們歡呼着,有的還放起了鞭炮。
第一輛卡車開了過來,是拉蘋果的,司機是東溝村的王二柱。王奶奶坐在副駕駛,手裏拿着個布包,臉上滿是笑容。卡車慢慢駛過通車點,村民們都圍了過來,有的拍着卡車的車門,有的喊着“王奶奶,一路順風”。
張成看着卡車駛遠,心裏鬆了口氣。王麗走到他身邊,笑着說:“你看,沒事吧?你就是太緊張了。”
張成剛要說話,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爆炸的聲音。緊接着,就看見一輛警車往石窪村方向開,警笛聲越來越響。
“不好!”張成心裏一沉,趕緊拿出手機給王所長打電話,“王所長,出什麼事了?是不是石窪村那邊?”
電話那頭的王所長聲音很着急:“張同志,石窪村後的那座橋,被人放了炸藥,炸壞了一段!還好沒人受傷,我們已經在搜捕李華文了,他應該就在附近!”
張成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王麗也慌了:“橋炸壞了?那去石窪村的路就斷了,王奶奶還在去縣城的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別慌!”張成拉住她的手,“我現在就去石窪村,你在這裏穩住村民們,別讓大家慌。我會跟王所長聯系,確保王奶奶的安全。”
他剛要跑,就看見李建國走過來:“張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成把橋被炸的事說了一遍。李建國皺起眉:“我跟你一起去!劉局長已經帶人過去了,咱們一定要抓住李華文!”
往石窪村走的路上,張成的心裏很着急。他想起王奶奶坐在卡車裏的笑容,想起她要去縣城看孫子,要是橋斷了,王奶奶就去不了了,而且李華文還在附近,說不定會有危險。
快到石窪村時,就看見很多民警在橋邊圍着。橋的中間炸壞了一段,大概有兩米寬,下面是小河,水流很急。劉局長看見他們來,趕緊走過來:“李縣長,張同志,我們已經在周圍布了搜捕網,李華文應該沒跑遠,他的手機信號就在附近的山裏。”
張成往橋上看,看見王二柱的卡車停在橋的另一邊,王奶奶正坐在車裏,看起來很害怕。“王奶奶!您沒事吧?”張成喊着。
王奶奶看見他,趕緊點頭:“俺沒事,就是嚇了一跳。這橋怎麼炸了?俺還能去縣城看孫子嗎?”
“能!”張成大聲說,“我們會盡快把橋修好,您放心!”
就在這時,一個民警跑過來:“劉局長,找到李華文的手機了!在前面的山洞裏,還有他的外套!”
張成和劉局長趕緊往山洞跑。山洞不大,裏面黑漆漆的,地上放着個手機,還有件黑色的外套,上面沾着泥土。劉局長拿起手機,打開一看,裏面有一條未發送的短信:“橋已經炸了,下一個就是合作社的蘋果倉庫,讓他們嚐嚐我的厲害!”
“不好!合作社的蘋果倉庫!”張成心裏一震,合作社裏放着剛收的幾萬斤蘋果,要是被李華文炸了,村民們一年的收成就沒了!
他趕緊往合作社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趕在李華文之前,保護好蘋果倉庫,保護好村民們的收成!
王麗還在通車點安撫村民,一見張成跑過來,趕緊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李華文要炸合作社的蘋果倉庫!”張成喘着氣,“你趕緊組織村民們去合作社,把蘋果搬出來!我去追李華文!”
王麗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趕緊組織村民們往合作社跑。張成則往山裏跑,他知道李華文肯定會從山裏繞去合作社,他必須攔住他!
黃土塬上的風很大,吹得張成的衣服獵獵作響。他跑着,心裏想着村民們的蘋果,想着王麗和朵朵,想着一定要抓住李華文,絕不能讓他再搞破壞!
遠處的合作社已經能看見了,村民們正在忙着搬蘋果。張成心裏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山裏跑出來,手裏拿着個黑色的包,正往合作社的方向跑——是李華文!
“李華文!站住!”張成大喊着,加快了速度。
李華文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跑得更快了。他跑到合作社門口,從包裏拿出個東西,像是炸藥包,就要往倉庫裏扔。
“住手!”張成撲過去,一把抱住李華文的腰,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炸藥包掉在地上,離倉庫只有幾米遠。
村民們都嚇壞了,有的趕緊躲起來,有的喊着“快跑”。王麗跑過來,撿起炸藥包,趕緊扔到遠處的空地上。
李華文掙扎着,想推開張成:“你別攔着我!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休想!”張成緊緊抱住他,“你貪污村民的血汗錢,破壞修路工程,還想炸蘋果倉庫,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民警們跑過來,把李華文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銬。李華文還在掙扎,喊着“我不服”,卻被民警們強行拉走了。
張成坐在地上,喘着氣,身上沾滿了泥土。王麗跑過來,扶起他:“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張成搖了搖頭,看着合作社裏的蘋果,鬆了口氣:“沒事,蘋果沒事就好。”
村民們圍過來,都很激動。李大爺拉着張成的手:“張同志,謝謝你!要是沒有你,俺們的蘋果就全沒了!”
張成笑着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現在李華文被抓住了,咱們的路通了,蘋果也安全了,以後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柳河鄉的路上。合作社裏,村民們還在忙着搬蘋果,臉上滿是笑容。張成和王麗站在路邊,看着遠處的卡車拉着蘋果駛遠,心裏滿是欣慰。
可就在這時,張成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來,裏面傳來個低沉的聲音:“張成,你以爲抓住李華文就結束了?他只是個小角色,我們的人還很多,你們等着,柳河鄉的路,不會這麼容易通的。”
電話掛了,張成握着手機,心裏一沉。他抬頭看向王麗,王麗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成看着遠處的黃土塬,心裏明白——李華文背後的團夥還沒被徹底打掉,他們還會來搞破壞。這場關於柳河鄉的鬥爭,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