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咻的一聲擦過許天昱的肩膀穩穩射在牆上。
許天昱嚇得鬆開了手,轉身看去,臉上驚恐未定,“靳嶼白你他媽是想死嗎?”
桑蘊初看見靳嶼白那一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靳嶼白漆黑瞳孔看向她,“愣着幹什麼?想媽媽了?”
桑蘊初抬腿往他走去,靳嶼白移步將她擋在身後,遮蔽視線。
靳嶼白漫不經心的抽出另一支箭來,拉開弓弦,微微眯眼對準他的腦袋。
桑蘊初轉了轉自己被捏得刺痛的手腕,抬眼看向護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形。
背對着她,靳嶼白俊臉上滿是戾氣,嘴裏的橘子糖被舌尖頂到了後槽牙,咬得嘎嘣響。
嘴角掛着冷漠的弧度,“搞清楚,你現在離死最近。”
“我的人你也敢動,上次苦頭還沒吃夠?”
他將死字咬得極重,遊刃有餘的臉上是冰冷武清的抉擇。
其他人已經嚇得躲開了,許天昱無論怎麼躲,靳嶼白都只對準他。
許天昱不甘心的咬牙,伸直了脖子,挑釁:“我看你敢……”
敢字音還沒發完,箭咻的發出這次不是擦過肩膀,而是貫穿他肩膀的衣服,他本就腿軟,加上這股力的作用下,他踉蹌後退被釘在牆上。
許天昱感覺到了疼痛,箭劃破了他的皮膚,許天昱放大聲音吼着,“你他媽瘋了?居然真的敢放箭。”
桑蘊初也被嚇到了,她也沒想到靳嶼白會真的射出這一箭。
其他人已經嚇得四處躲藏了,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
靳嶼白心情很好的眉眼舒展,修長的手指捏住下一支箭,再次瞄準許天昱。
“你這人形靶子還不錯。”
說着,第二支也射了出去,許天昱慘叫一聲,那支箭在他右肩上,和左肩一樣射穿了他的衣服,劃破了他的皮膚。
靳嶼白控制得很好,只是劃破了一層皮就讓許天昱叫成這樣。
靳嶼白扯唇笑了,似是覺得挺好玩的,準備再射出一支箭來,桑蘊初從靳嶼白身後探出頭來,看清楚了箭的位置鬆了口氣。
沒出人命就好,她還以爲射在了許天昱的身上,要是因爲她,兩家決裂,後果她承受不了。
只是她沒想到靳嶼白膽子這麼大,性子這麼野,箭說射就射,也不怕射偏了。
桑蘊初以前就聽說過靳嶼白這人狂妄,冷漠,性子野到沒邊,曾經和人比賽車,險些出人命,把那人教訓得再也不敢出現在靳嶼白面前。
雖然那次他也受傷了,但比那個人好太多了,肩膀多處擦傷,頭摔破粘着頭皮流了很多血,但他依舊穩穩當當的從車裏出來,丟下頭盔來到那人面前將他踩在腳下讓他道歉。
因爲在賽場上,也不知道倆人說了什麼,等醫護人員和其他人趕上去時,靳嶼白已經鬆開了那人,自己朝醫務室走去。
身體堅韌程度和意志力無人能及。
她當時也是聽季知景說的,本來她和靳嶼白就沒多交集,直接潛意識給靳嶼白劃上了恐怖分子的區域。
在她乖順了十幾年的光陰裏認爲,有矛盾了應該好好說,或者是和老師父母商量,而不是一上來就鬥得你死我活。
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認爲靳嶼白這人實在是太過偏激。
但這只是她個人想法,畢竟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同。
或許是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如今這樣的場面在她眼前上現,桑蘊初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她感覺到靳嶼白身上那那股痞氣和野性。
像一頭難以馴服的野獸。
許天昱又慘叫了兩聲,那兩支箭分別在他左右腿褲上,靳嶼白輕嗤一聲,微抬下巴,一臉倨傲。
將弓丟給負責人,轉身看向桑蘊初,眼底的野性倨傲慢慢散去。
“沒事吧?”
桑蘊初看着他寬闊的後背轉身,一雙眼裏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凶狠。
他的視線落在她輕揉的手腕上,“傷到了?”
桑蘊初搖搖頭,“還好。”
心尖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
除了哥哥會這樣護着她,靳嶼白是第二個。
許天昱也慢慢反應過來了,箭並沒有射穿他的身體,一股羞恥和惱怒涌上來,怒吼一聲讓人把他救出來。
他的跟班看了看靳嶼白,見他沒管這邊,連忙上前把箭拔了,許天昱腿還是軟着,手搭在趙驍的肩膀上,指着靳嶼白喊着。
“靳嶼白,兄弟的妹妹你也下手,你他媽和我有什麼區別?裝什麼道貌岸然?”
靳嶼白摸出煙盒,銀黑色打火機打開,低頭點上火,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神情冷冽倨傲。
“那你可想錯了,是桑蘊初主動對我下手,我是無辜的。”
一句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桑蘊初剛剛那點感激瞬間被他的不要臉給淹沒了。
許天昱顯然不信,趙驍在一旁道,“許少,這桑蘊初之前暗戀靳少三年,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勾引了靳少。”
趙驍的話讓許天昱一陣懷疑,且靳嶼白也沒必要和他撒謊。
“看不出來啊,藏這麼深。”
桑蘊初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冤枉。
但現在否認無疑是在把靳嶼白往外推,人家好心幫她解圍,她卻拆人家台,實在是不合適。
她幹脆閉嘴,誤會就誤會吧,有靳嶼白庇護總是好的。
靳嶼白冷聲:“道歉。”
許天昱臉色五顏六色的難看,“我憑什麼道歉?一個女人而已,靳嶼白你確定要和我鬧這麼難看?”
靳嶼白吐出一口煙圈,看着比許天昱還混,輕抬眼皮,“我和你什麼時候關系好過?”
“還是說,你想再來一次?”
許天昱聽這話,腿不自覺的打顫。
許天昱不甘心的咬緊後槽牙,腮幫子鼓了起來。
放下狠話,“你給我等着。”
走之前狠狠的看了一眼桑蘊初。
人走了,桑蘊初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去,靠着牆緩解緊張的情緒。
「挽月雕弓」的負責人給倆人道歉。
桑蘊初搖搖頭,許家本就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怪不了他們。
靳嶼白一根煙抽完,將煙蒂丟進垃圾桶裏。
桑蘊初低垂着腦袋,眼前突然出現一只大手,掌心放着兩顆橘子糖。
桑蘊初錯愕的抬頭,映入黑眸,靳嶼白眼尾挑了挑,“嚇到了?”
桑蘊初眼底落下失望,還以爲是哥哥來了。
她接過他手裏的糖,輕聲道謝。
靳嶼白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失落,眼眸眯了眯,臉色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