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眼前那道白似乎還在眼前,但不是現在。
是求婚那天。
“沉鶴別鬧了,你下車我來開好嗎?”
桑枝皖皺着眉,有些擔憂。
但他卻笑着揉了揉她的頭。
“枝皖不相信我嗎?我只喝了一點點,我沒醉。”
明明一切都那麼美好。
明明馬上他的女孩就可以嫁給他了。
傅沉鶴的呼吸驟然停滯。
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巨響響徹耳旁。
“沉鶴!小心!”
桑枝皖瘋了一般撲了過來將方向盤打過。
然後......便是溫熱的、濺在他臉上的液體。
副駕駛被直接撞凹陷了進去。
可他睜不開眼了。
劇烈的撞擊加上酒精,讓他睜不開眼了......
可那雙手卻還緊緊地握着他。
直到變得冰冷。
在那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怎麼可能!
傅沉鶴呼吸變得急促,眼眸瞬間通紅一片。
如果當初桑枝皖爲了救他去世了......
那五年前回來的那個桑枝皖又是誰?
“爲了救你,我綁定了系統,攻略了999次,死了無數次,才換來了唯一一個可以回來見你的機會。”
桑枝皖在病床上說的那句話驟然浮現在腦海。
傅沉鶴只覺得渾身冰冷。
如果......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系統能讓人死而復活呢?
可他從未信過她。
他的枝皖該有多失望。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無法呼吸。
“傅總?您怎麼了?”
司機被他慘白的臉色嚇到,連忙靠邊停車。
“回去!”
傅沉鶴猛地抬起頭,雙眼赤紅,“用最快的速度!給我開回去!”
他要問梁陽煦。
他要親耳聽到他否認那五年!
“枝皖......”
傅沉鶴雙手插入發絲,眼淚終是落下。
他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做好準備面對這一切。
如果第一次失去枝皖是因爲自己,那第二次......他又把她弄丟了。
不出十五分鍾,車子駛回別墅。
尚未停穩,傅沉鶴便踉蹌着沖下車,徑直沖向關押梁陽煦的地下室。
梁陽煦被鐵鏈鎖在椅子上,頭無力地垂着,渾身遍布傷痕。
“給我滾起來!”
傅沉鶴上前一把揪住梁陽煦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
劇烈的疼痛讓梁陽煦驟然驚醒,發出一聲悶哼。
他艱難地睜開早已腫脹的雙眼。
盡管模糊,但他還是看清了傅沉鶴那雙布滿血絲的眼。
先是一愣,隨即扯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沉鶴你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現在這個結果不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還沒說完,傅沉鶴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閉嘴!”
“你只需要告訴我那五年枝皖到底在不在你身邊!”
傅沉鶴雙目赤紅,死死地揪住了他的頭發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而梁陽煦啐出一口血沫,眼神裏盡是得意。
“在!當然在......”
說着他的目光變得渙散,似乎真的回憶起了當初。
“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朝夕相處,她依賴我信任我,我們像普通情侶一樣生活。”
“她喜歡玫瑰,所以我們的小院裏種滿了玫瑰花。”
“晚上我們還會一起看電影,她會靠在我懷裏......”
他描述得仔細,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閉嘴!你撒謊!”
傅沉鶴眥目欲裂,猛地一拳砸在梁陽煦的腹部。
“你撒謊!我明明把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你能和她去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