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特別頻繁吧，但重要的項目節點或者有事商量的時候，會過來。”
邱倩嚼着食物，想了想。
“裴總對她確實挺客氣的，畢竟是大客戶嘛。不過裴總對誰都那樣，禮貌但有點距離感。”
她壓低聲音，“反正我沒見過裴總對誰特別熱絡，包括聞小姐。”
江夏“哦”了一聲，心裏那點堵舒緩了些。
看來，裴時嶼的“冷”是無差別攻擊。
“不過徐靈倒是挺巴着聞小姐的，”邱倩撇撇嘴，“每次聞小姐來，她都湊上去端茶遞水，好像這樣就能在裴總面前露臉似的。”
正說着，江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一看，是裴時嶼的回復。
只有四個字，連標點都沒有：【專心工作】
冷冰冰，公事公辦，完全無視她話裏的那點酸意和試探。
江夏盯着那兩個字，不但沒生氣，反而勾起了嘴角。
他回復了，這說明他看到了，而且，在意了。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
她收起手機，心情更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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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夏繼續和那堆厚厚的檔案奮戰。
徐靈時不時過來巡視一下，挑剔幾句進度。
快到三點時，高海又來了，這次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
“江小姐，裴總吩咐，這些數據需要重新核對並做成可視化圖表，明天早上例會要用。”高海將文件夾放在她桌上，語氣依舊恭敬，但眼神裏帶着同情。
這任務量不小，明顯是加班活。
江夏看着那疊資料，又看看自己手頭堆積如山的檔案，明白了。
這是裴時嶼對她中午那條信息的回應——用工作堵她的嘴，讓她沒時間作妖。
“好的，高助理，我會盡快完成。”
她面不改色地接過，臉上甚至帶着積極。
高海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徐靈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扭身走了。
邱倩湊過來，擔憂地小聲說：“這麼多活兒，你做得完嗎？裴總也太嚴格了吧……”
江夏卻渾不在意，反而有點興奮。
他終於開始回應她了，雖然是這種加壓的方式。
這證明她的存在，確實影響到了他。
“沒事，我能搞定。”
她打開新的文件夾，深吸一口氣，開始投入工作。
既然他想用工作壓制她，那她就做好給他看。
讓他知道，她江夏，可不是只會撩撥他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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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時間，同事們都陸續離開了。
邱倩走之前還想等江夏，被江夏勸走了。
江夏手頭兩份工作都只完成了一部分。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決定去茶水間沖杯咖啡提神。
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徐靈諂媚的聲音：“聞小姐您太客氣了，還特意過來打招呼。項目有裴總和您把關，肯定沒問題。”
“應該的，辛苦你們了。”是聞箏溫柔的聲音。
江夏腳步頓住，靠在門邊的牆上。
緊接着，她聽到了裴時嶼低沉的聲音：“高海，送聞小姐下去。”
“不用麻煩了，時嶼，我的車就在樓下。”聞箏笑着說，“那下次項目會議再見。”
“嗯。”裴時嶼應了一聲。
腳步聲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江夏等了一會兒，才端着空杯子走進茶水間。
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她走到窗邊，剛好看到樓下裴時嶼和聞箏並肩站在大樓門口，似乎在道別。
聞箏上車前，還對裴時嶼笑着揮了揮手。
裴時嶼頷首。
直到車子駛離，他才轉身走回大樓。
江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內，慢慢攪動着杯裏的咖啡。
所以，他送走了客戶，但，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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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工位，繼續埋頭苦幹。
辦公室裏只剩下她敲擊鍵盤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陰影籠罩在她的工位上。
江夏抬起頭。
裴時嶼不知何時站在了她旁邊，目光落在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圖表，又掃過旁邊那堆只整理了一小半的檔案。
“進度如何？”他問，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區裏顯得格外清晰。
“裴總布置的任務，明天早上前一定完成。”江夏迎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至於徐姐安排的檔案，可能得加班晚一點了。”
裴時嶼靜靜地看着她，鏡片後的眼眸深邃難辨。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道：“公司不鼓勵無效率的加班。”
說完，他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方向，並沒有直接離開。
江夏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他這話……
是讓她別做了的意思？
還是單純的資本家發言？
她懶得深究，低頭繼續幹活。
反正，他不走，她也不走。
總裁辦公室的燈，也一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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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辦公區的燈光只剩下江夏頭頂這一片，以及總裁辦公室門縫下透出的那一線光。
江夏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繼續跟數據圖表較勁。
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她正想着要不要點個外賣，就聽到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裴時嶼走了過來，將一份看起來像是從公司高管餐廳打包來的餐盒，放在了她桌角。
餐盒旁邊，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
“先吃飯。”
他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說完轉身就要走。
“哥，”江夏叫住他，聲音帶着軟糯，“你不吃嗎？”
裴時嶼腳步頓住，沒有回頭：“我吃過了。”
“哦。”江夏打開餐盒，裏面是她喜歡的菜式。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狀似無意地問，“那你還不下班？在監督我工作嗎？”
裴時嶼沉默了幾秒，才淡淡回道：“還有文件要處理。”
他最終還是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江夏看着那扇門，又看了看手邊溫熱的牛奶和合胃口的飯菜，嘴角忍不住上揚。
嘴上說着嚴厲的話，行動上卻……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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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吃完飯，感覺精力恢復了不少，繼續投入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當時鍾指向十一點時，江夏終於將裴時嶼要求的數據圖表全部完成，並發送到了他的郵箱。
至於徐靈那堆檔案，她只完成了一半。
她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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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拾好東西，走到他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裏面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江夏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裴總，您要的數據我發您郵箱了。剩下的檔案明天再繼續，可以嗎？我準備回去了。”
裴時嶼正對着電腦屏幕，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帶着倦意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看向電腦：“嗯。很晚了，讓司機送你。”
“不用麻煩司機了，”江夏看着他，眼神清澈，語氣自然，“哥，你不是也要回去嗎？順路捎我一段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