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咖啡館的籌碼與辦公室的試探
上午十點的陽光，透過星光咖啡館的落地窗，在木質桌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林舟提前十分鍾到了，點了杯美式放在對面——那是蘇晴以前在公司時愛喝的口味，只是此刻這杯咖啡，更像個沒說破的試探。
門被推開，蘇晴踩着高跟鞋走進來，身後跟着個穿西裝的男人，領口系得太緊，臉上帶着刻意的精明。林舟不用問就知道，這是夏曉提過的張經理。
“挺準時。”蘇晴拉開椅子坐下，沒碰那杯美式，直接從包裏掏出個文件袋推過來，“這裏是投資方私下聯系其他機構壓價的聊天記錄，你要的證據都在。”
林舟沒急着碰文件袋，目光掃過張經理：“張經理跟着來，是怕我欺負蘇總？還是怕蘇總反悔？”
張經理笑了笑，語氣帶着點挑釁：“林總說笑了，我就是幫蘇總拿點東西。倒是林總，答應好的算法測試數據，帶來了嗎？”
林舟指尖敲了敲桌面，突然問：“張經理以前在星耀科技待過吧？我表姐夫顧景言，以前也是星耀的。”
這話一出，張經理的笑容僵了一下，連蘇晴都抬了抬眉。林舟看在眼裏，心裏更確定——張磊去林薇公司，和張經理背後搞的小動作，恐怕都跟顧景言的舊賬有關。
“不太熟。”張經理避開話題，催着林舟拿數據，“林總還是先把數據拿出來，咱們一手交證據，一手交數據，別浪費時間。”
林舟拿起文件袋，卻沒打開，反而身子往前傾了傾：“數據我帶來了，但我有個條件——張經理得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讓夏曉偷數據？還有，你跟顧景言當年在星耀，到底發生過什麼？”
張經理臉色瞬間沉下來：“林總這是想違約？”
“不是違約，是加個小要求。”林舟把文件袋又推了回去，“畢竟我手裏的證據，能幫星途科技保住融資；但你手裏的‘小動作’，要是被蘇總公司的法務知道，後果可不輕。”
蘇晴皺起眉，看向張經理：“你讓實習生偷數據？”
張經理慌了，忙解釋：“蘇總，我就是想幫公司省點事，沒想到林總……”
“別解釋了。”蘇晴打斷他，語氣冷下來，“你先出去，我跟林總單獨聊。”
張經理沒敢再多說，狠狠瞪了林舟一眼，轉身走了。咖啡館裏只剩下他們倆，蘇晴端起那杯沒動過的美式，抿了一口：“當年你從硅谷辭職，我就勸過你，國內創業不好做，現在信了？”
“好不好做，得試過才知道。”林舟拿出手機，調出一份加密文件，“數據在這裏，但我得確認證據是真的。”
蘇晴把手機推給他：“你自己看，聊天記錄裏有投資方和第三方機構的轉賬記錄，假不了。”
林舟點開手機，逐條翻看着聊天記錄，心裏的石頭慢慢落地。就在他要打開加密文件時，蘇晴突然開口：“林舟，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張經理跟顧景言的事？”
林舟抬頭：“不知道，但我能猜到，這事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蘇晴放下咖啡杯，語氣裏帶着點復雜，“當年星耀的項目紕漏，根本不是顧景言的錯，是他替李斌背了鍋。張經理那時候是項目組的小組長，知道內情，現在他找顧景言的麻煩，就是想逼顧景言把當年的事說出來，讓李斌身敗名裂。”
林舟心裏咯噔一下——李斌是林薇的遠房表哥，這事要是鬧出來，林薇夾在中間，肯定不好受。
“你怎麼知道這些？”林舟問。
“我以前跟李斌共事過，他喝醉了說漏嘴的。”蘇晴苦笑了一下，“我本來不想管這事，但張經理用偷數據的事要挾我，我沒辦法才找你交易。林舟，算我求你，別把這事告訴林薇，她剛生完孩子，經不起折騰。”
林舟沉默了，他知道蘇晴說的是實話，但這事關乎顧景言和林薇的感情，他到底該不該插手？
與此同時，林薇的公司裏，新同事張磊正拿着一份策劃案，走進顧景言的辦公室——顧景言上周剛被借調到林薇公司幫忙做項目，沒想到第一天就遇上了張磊。
“顧經理，這是我做的項目策劃，你幫我看看？”張磊把策劃案放在桌上，眼神裏帶着點審視。
顧景言拿起策劃案，翻了兩頁，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方案——那是當年星耀項目裏，他提出的未被采用的備用方案。
“這個方案，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顧景言抬頭，語氣平靜。
張磊笑了笑：“以前在星耀的時候，聽人提過一嘴，我就記下來了，沒想到現在能用得上。對了，顧經理，當年你從星耀離職後，就沒再跟李斌聯系過嗎？我聽說他現在升了副總，挺風光的。”
顧景言握着策劃案的手緊了緊：“沒聯系過，過去的事，我早忘了。”
“忘了？”張磊往前湊了湊，聲音壓低，“顧經理，你能忘，我可忘不了。當年你替李斌背鍋，被公司開除，他卻踩着你的功勞往上爬，你就不覺得委屈？”
顧景言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張磊，我警告你，別再提當年的事！”
張磊沒怕，反而笑了：“怎麼？怕了？怕林薇知道你騙了她三年？顧景言，你要是識相，就主動把當年的事說出來，不然……”
“不然怎麼樣？”林薇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她手裏拿着文件，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剛才她路過辦公室，剛好聽到了張磊的話。
顧景言回頭，看到林薇的瞬間，心徹底沉了下去。他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張磊看到林薇，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林經理，我跟顧經理就是聊以前的事，沒別的意思。”
林薇沒理他，目光落在顧景言身上，聲音帶着顫抖：“他說的是真的？當年你從星耀離職，是替我表哥背鍋？你騙了我三年？”
顧景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辦公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而咖啡館裏的林舟，還在糾結要不要把真相告訴林薇；樓梯間裏，剛回到公司的夏曉，正拿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把張經理的事告訴林總……
這一天，才剛剛過了一半，卻已經有無數的秘密，開始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