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理一笑,特別像古早韓劇《我的女孩》裏男主角薛功燦,眉眼生情:“梁小姐是順德的?”
“嗯。”
付理抬眼看後視鏡:“你跟阿阮是老鄉,她北滘人。”
“梁小姐,我叫阮棠,你是順德哪人?”
被點到名,坐副駕上的阮棠立馬迎話打招呼。
跟第一次見面的人,梁喜樂不會說太多話,她撐了撐眼皮微彎:“我是大良的。”
“這麼近,說不定以前還認識。”
阮棠這麼說,不過梁喜樂確定她不認識她。
阮棠年紀不大,話多人活潑,是個調動氛圍的活骰子,話來回反復的在她跟付理之間來回橫跳,其間坐在她旁邊的蔣邵南沉默無言,只聽不講。
考慮到人多,梁喜樂選了一家可提供北方菜系的當地菜館。
阮棠好動得像只兔子,在付理面前竄來竄去。
付理滿是寵溺的跟她打配合。
這才像是真正談戀愛的情侶。
倒顯得她跟蔣邵南坐在那,活生生就如兩個釘了釘子的木樁子。
一個一臉無色,一個滿目平靜。
今晚蔣邵南是來跟付理談事的。
飯後,付理招呼梁喜樂帶阮棠去院廳賞魚。
一池的白金丹頂跟昭和三色,個頭長得比她小腿還粗。
魚池對面樓上就是客房,二樓往下看一清二楚。
樓下卻看不到樓上。
煙霧散開,蔣邵南如鷹的雙眸緊盯着那抹在魚池旁晃動的身影。
梁喜樂抓了兩把魚飼料往裏撒,一群錦鯉擁堵而來哄搶,水濺到她褲腿上。
蔣邵南耳畔響起付理的低笑。
“哪哪都還行,就是不愛笑,要說真比的話,確實比你現在這個好太多,起碼臉沒動過,留了五年在身邊的人,怎麼舍得突然放掉讓她走,這不像你做事的風格。”
“她自己要走的。”
說完,他還玩味的補一句:“她不是不愛笑,是對咱們不愛笑。”
蔣邵南喝了點酒,語聲喃喃的,帶着些許酒後倦懶。
付理側目探頭又去看。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
有一男的從梁喜樂跟阮棠身邊走過,伸手往她腰上摸了把。
她反手一巴掌甩人肩膀,差點把人推進魚池裏。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開。
反觀梁喜樂,面無波瀾,像個沒事人似的。
付理眼都瞪直了:“嚯,這女的夠膽。”
蔣邵南一直都知道她夠膽,否則幾年前他問她要不要睡,不夠膽她不會跟他走。
眸深莫測,他拿開嘴邊的煙掐滅:“你們先回去,改天再聚。”
付理把阮棠帶走,梁喜樂自然上樓。
一張桌兩米寬,兩人面對面而坐,看蔣邵南的派頭是早等着了。
她心裏明鏡兒似的。
蔣邵南先去拿酒,抬手一看是空瓶,轉而才取了瓶沒開過的可樂倒上,順手推過來的同時,話也揚聲:“回來有沒有去看過爺爺?”
梁喜樂拿過:“還沒有,今天沒時間,可能明天去。”
“替我問好。”
梁喜樂五指籠着小巧的玻璃酒杯,拿起又放下。
蔣邵南找她吃飯說好聽了是跟她透露新凱的事,說難聽點純粹無聊找她打發時間。
至於爲什麼找她,而不是別人,單純因爲她身份立場合適。
他的前秘書,又是公司同事。
順德還是她老家,下屬做東迎客好像理所應當。
梁喜樂本想忍着。
但好歹沒忍住:“蔣總,你無聊的時候不代表別人也無聊。”
心思拆穿,蔣邵南抿下唇。
他不是薄唇,也不厚,抿住整張臉的氣質忽冷。
“是也不是。”
說着話,蔣邵南人先從椅子上站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形形成一抹黑色罩子,打梁喜樂頭頂兜頭而下。
此時男人的視野居高臨下。
她今天穿的是件小v領的毛衣,胸前的v字形緊貼着皮膚。
從上往下極好的形體曲線一覽無餘,皙白鎖骨凹凸有致,由於強忍情緒她臉色脹紅:“蔣總向來工作忙,今天一見,看來以前我看到的都是假象……”
話在喉,蔣邵南忽然彎腰俯身。
他的臉在頃刻間拉近,梁喜樂話音戛然而止,瞳孔閃過緊縮。
蔣邵南眸子下垂,手指攬住她鬢角的碎發盤起,別在耳後:“頭發打結了。”
整個過程她沒動,直到身邊的男人退身。
一眼功夫,她明顯的看到他眼裏閃過的張力,在短暫時間內收放自如。
梁喜樂也自不認慫。
仰起臉來,臉上不算是笑的笑意:“白秘書沒跟你一起?”
對於她肉眼可見的鋒芒,蔣邵南笑而淡過。
他坐回到原位,手裏的煙片刻點上。
他像是順着她的話勢在說:“梁喜樂,你這麼在意她在我身邊?又是跟人下注,又是問我,不如我把我跟她的事一次性跟你說個完。”
梁喜樂心頭微緊,面上全然無瀾。
她瞬間就回過神來。
蔣邵南就是想引誘她提白桑套話,看她的反應。
梁喜樂轉臉很快,不過眨眼功夫:“沒興趣。”
“是沒興趣,還是怕?”
“蔣總覺得我怕那就是怕吧!”
與其跟人爭執,強行辯解,不如束手就擒,擺出一副無謂的態度。
離店後,兩人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沒喝酒人很清醒,梁喜樂開窗坐在車裏吹了一路,到家迷迷瞪瞪睡到下半夜臨近天亮,渾身發熱,喉嚨裏像是熬了一團火在燒。
她抓起體溫計夾住,邊等邊窩在客廳沙發燒水。
一看高燒39度8,合水吞了兩顆退燒藥回臥室待着。
扛到天大亮燒退下去,梁喜樂拖着雙毛拖進廚房熬粥,早上加病沒胃口,靠喝粥頂點餓。
吃完東西她繼續回屋躺好。
這一天時間進出幾趟消磨了大半日。
……
蔣邵南七點起床,八點跟酒店前台預訂三天房。
九點趕到青水台。
付建中已經等候多時了。
蔣邵南挑好套漁具進場,剛坐下,付建中手上的釣竿起釣,收竿釣起來一條大魚。
“付董好身手。”
付建中迎着把魚收進網,手裏的竿沒撒,轉而掃一眼,淡淡的問:“來廣州幾日了?”
蔣邵南親自上手幫忙勾餌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