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咋騙啊?”
禿頭越發對眼前的小兔崽子好奇起來了,見她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上頭催促道:“你說啊,只要能報仇,我也聽你的。”
“催催,老禿頭,你上趕着投胎呢。”
林霜降嫌棄的拍掉他手:“這有幾家修車店?”
敵方情報都沒能了解清楚,上趕着送人頭呢。
禿頭被她的氣勢震住了,第一回被個小孩指着罵:“………”
“三家,兩家是夫妻店,另一家是個寡夫開的。”
這麼多!
林霜降思忖片刻,決定還是一起把這三家都給偏出來解決矛盾,於是沖大民道:“數一下車輪總共損失了幾個,你點幾個人分別去三家店都報一回。”
她摁住了禿頭,嫌棄道:“你別去,壞事。”
禿頭:“………”
大民點頭,帶着人就過去了。
其實用石頭扎車輪這方法挺有明智的,因爲能篩選客人,多數貨車司機跑貨前都會定期更換輪胎確保安全,像禿頭這樣小氣的車隊,也不是沒有,只是少見。
而且一個月最多也就四五單,不會引起懷疑。
所以她猜要麼三家修車鋪都是罪魁禍首,要麼有故作不知情的修車鋪,而且這缺德事應該持續很久了。
沒多久,大民就帶了三人過來,還幫着那三人還推了備用的輪胎過來。
他上前,壓低聲同林霜降道:“少東家,還有一家修車鋪推脫太晚了,孩子要上學就不幹了,已經留了兩人在守着了。”
話剛落下,那三人裏唯一的短發婆娘出聲了,一眼的精明道:“老板們,這買賣得先付錢,俺們才能給你們換輪胎。要不然換好了,你們開車跑了咋辦?”
她挺激動的,等了半個月終於來了一單大的,她同另一家商量了,一人賺一半。
禿頭當即怒意上頭,沖上去就想揍三人時再次被林霜降攔住了,她覆手而立笑了:“那多少錢一個輪胎呢?”
“250一個,安裝費十塊錢一個,換下來的輪胎歸俺們,你們不能拿走。”短發婆娘毫不猶豫的獅子大開口,甚至假惺惺開口勸道:“老板們要是嫌貴的話,不換也可以,不過這方圓幾十公裏內,恐怕就我們這有了。”
“本來俺們都要關店休息了,想着大家夥出門在外能幫一把就是一把。”
她這場面話說得很漂亮又帶着有恃無恐的威脅,但是那雙眼盛滿了算計。
這是既要又要了。
廢輪胎是破了,可賣給回收商,又是白得一筆錢。
林霜降臉上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只道:“太貴了。”
話落,她沒攔住禿頭了。
所以她也想白piao了。
貴?
“嫌貴啊,沒錢出來跑啥車呢……”
“啪!”
短發婆娘話還沒說完,迎面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清脆巴掌聲在黑夜裏格外響亮。
“老虔婆,還250塊,老子現在就把你打成250,讓你們算計老子!”
另外兩男人想要跑回去搬救兵,猛得回頭才發現身邊已經圍滿了人,眼神凶狠的幾乎是要吞了他們。
“俺……俺們不知道你在說啥。”禿頭的力氣太大,沒幾 巴掌就把短發婆娘扇倒在地,她哭着嚎威脅:“俺要找公 安,舉報你們投機倒把,都把你們抓緊去吃木倉子!”
她扯着嗓子嚎,試圖引起不遠處吃食店的注意:“救命啊……耍流 氓了……”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些車隊大多數幹得是投機倒把,這是犯法的。
“大民,堵嘴。”
林霜降聽的有些煩躁,疲倦揉了揉眉心將那些石頭搬了過來:“這缺德事你們幹了挺長時間的吧,你敢找公 安舉報我們,那我們就把你們用石頭設局讓車輪爆胎的事揚到道上去。”
這年頭跑車的,那個運的不是道上的東西,亦或者是國營廠的貨,真揚出去了,他們不死也要扒層皮。
她居高臨下看着幾人,冷漠開口:“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幹完今晚這票,滾蛋。”
“下回我要是還在這見到你們,可就不像今晚放過你們了。”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睚眥必報的很。
三人真的怕了,面對人多勢衆的場景,害怕的瑟縮了起來,知道這回是真的栽了,哭着點頭哈腰,連滾帶爬的去換輪子了。
“大民,去把另一家修車鋪的老板喊過來檢查他們的手藝有沒有問題。”林霜降有條不紊的安排,心裏還在盤算着一些事。
兩個鍾後,輪胎換好了。
檢查一番,沒啥大問題了。
一分錢沒花全換了新輪胎,禿頭滋着大牙傻樂,臨走前遞給林霜降一張名片:“小子,這事謝謝你了,這是我名片地址,來G市了,一定要找我。”
林霜降挺聰明的,咋就不是他兒子呢。
她跑貨前,把頭發剪短了,乍一看是像個俊朗的少年,這是爲了省一些麻煩,更是爲了保護自己。
林霜降收下了名片,多個朋友多條路,還是壓低聲提醒了他一句:“老禿頭,小心你的人,肯定有跟那三人有牽連的內鬼。”
這兩家修車鋪賺的盆滿鉢滿,那兩個男人吃的肥頭大耳跟另一個渾身上下瘦的跟杆似的落魄男人不同。
來哪有那麼巧,就算再怎麼被排擠也不濟落魄那副模樣。
除非每回車隊換輪胎時,有人外接裏應才能完成這個局面。
禿頭聽後,眼神當即凶狠掃了圈身後的司機,爽朗道:“成,謝謝你提醒了。”
等人一走,禿頭的車隊徹底消失在夜幕中。
林霜降這才指着躲在隊伍裏的一人,沖大民道:“把人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