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表白嗎?
秦桑聽見自己驟然失控的心跳,在胸腔裏撞出回音。
“我......”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和不可控,等回過神時,對面的靳宴修已經起身離開。
秦桑用雙手捂住發燙的臉頰,慌亂地拿出手機:“奶奶,一共多少錢?”
奶奶笑眯眯地擺手:“你男朋友已經付過錢了。”
秦桑一怔,下意識朝門口望去。
空蕩安靜的巷子,早已不見那道頎長的身影。
她慌亂地追出去,巷口的暖黃路燈下,靳宴修正倚着牆抽煙,另一只手裏提着杯奶茶。
“路過,順手買的。”他隨手將奶茶塞給她。
秦桑看着杯壁上凝結的水珠,一時語塞。
38℃的高溫天氣,喝着68°的奶茶,嗯...就很難評。
“不喜歡?”靳宴修問。
難不成那個瘦竹竿買的好喝一點?
“沒有!”秦桑立刻把吸管插入,忍着嘴皮子被燙麻的後果強抿一口。
兩人並肩走着,女孩的身高只到男人肩膀,路燈的光從頭頂灑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說好我請客的...”
“就這麼想還人情?”
靳宴修停下腳步,側身看她,“明晚有個慈善拍賣宴,我正好缺個女伴。”
女伴?那不是很親密的身份嗎?
“這不太好吧......”
“只是女伴,又不是床伴。”
秦桑耳根一熱,尷尬地咬了咬唇:“我沒去過那種場合,怕給你丟人。”
他低笑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在......逗貓?
“你不是說喜歡江晚意,她明晚也會來。”
“真的?!”秦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靳宴修:“......”
合着他堂堂靳氏集團總裁,在她眼裏還不如一個女明星?
他冷嗤一聲,轉身就走,步伐比剛才快了一倍。
秦桑小跑着追上去:“你走慢點,我腿短,跟不上!”
靳宴修頭也不回,腳步卻不着痕跡地放慢了。
......
回到宿舍後,秦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不斷重播今天的畫面。
如果今天靳宴修沒有及時出現,如果她從六樓摔下去......她鬼使神差地打開搜索欄,輸入“靳宴修”三個字。
網頁上的信息寥寥無幾,只有幾條商業新聞——靳氏集團繼承人,低調神秘,極少露面。
沒想到這樣男人,會和她產生交集。
秦桑把臉埋進枕頭,鼻尖似乎還縈繞着那股淡淡的雪鬆香。
次日中午,她被電話鈴聲驚醒。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夠,聲音比平時更低啞:“還沒醒?”
“嗯...”她含糊應道,嗓音裏浸着未散的睡意。
“早飯也沒吃?”
“嗯...”
靳宴修無奈地嘆了聲:“想吃什麼,我去買。”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女孩勻緩綿長的呼吸。
二十分鍾後,秦桑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
她慌亂地翻找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二十分鍾前的未接來電——靳宴修
她還以爲是自己在做夢,沒想到是真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回撥時聲音帶着慌亂:“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
“下來。”電話那頭言簡意賅,“北門。”
電話掛斷,秦桑抓起包包就往外沖。
那輛熟悉的卡宴停在老位置。
車門打開,副駕駛座上堆滿了早餐,包子、豆漿、三明治、咖啡......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買了點。”
這叫“隨便買了點”?
秦桑有些不好意思,她拿出包子和豆漿,然後把三明治和咖啡遞給他。
“我吃過了。”
還人情還成她這樣的,也是沒誰了。秦桑系好安全帶,埋頭咬着包子。
靳宴修揚唇淺笑:“喜歡就多吃點,因爲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你可能沒什麼時間吃東西了。”
——
晚上八點,蔚藍酒店。
西子城的名流們舉杯淺笑,香檳與香水的氣息在空氣中交織。
江晚意從旋轉樓梯款款而下,一身Valentino紅裙火焰奪目,頸間那枚綠寶石項鏈泛着幽深光澤,襯得她肌膚如雪,明豔不可方物。
“天啊,是前段時間剛斬獲黑玉蘭獎和金鳳獎的雙料視後江晚意!”
“她脖子上那條綠寶石項鏈,是上個月巴黎拍賣會的壓軸珍藏吧?”
“聽說她擔任宴會的形象大使,光出場費就七位數,今晚成交額的百分之十的點會作爲公益捐贈。”
“難怪能紅成這樣,人美心善,誰不喜歡?”
周圍的贊美聲此起彼伏,江晚意唇角噙着得體的微笑,眼底卻波瀾不驚。在娛樂圈沉浮多年,這些恭維她聽過太多太多。
今晚之所以答應赴宴,是因爲靳宴修會參加。
自從上次在老宅被放了鴿子,靳宴修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她沒辦法,只能借着今晚的機會堵他。
終於,一輛黑色幻影無聲滑入酒店門廊。
何特助率先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下一秒,一雙鋥亮的皮鞋踏出,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阿修!”
江晚意提着裙擺快步迎上去,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嗓音又嬌又甜:“等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有多想你?”
靳宴修垂眸,冷睨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臂彎的手,毫不留情地抽回,轉身向車內伸出手。
一只素白纖手輕輕搭了上來。
緊接着,一道纖細優雅的身影緩緩下車——
女孩一襲白色魚尾長裙,裙擺開衩處隱約露出修長的腿,後背的鏤空設計勾勒出漂亮的蝴蝶骨。
她的妝容很淡,配上及腰的波浪卷發,漂亮的奪人心魄。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四周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聚焦過來。
江晚意嘴角的笑容僵住,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阿修,這位是?”
“介紹一下。”靳宴修手臂虛攬在女孩後腰,嗓音低沉,“我的女伴,秦桑。”
秦桑一下車,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黏在江晚意身上——
偶像!活的!
她努力壓下內心的激動,緊張地伸出手:“江小姐你好,我是秦桑,你的影迷,我特別喜歡你的作品!”
然而,江晚意只是冷冷掃了她一眼,指尖剛碰到她的手便迅速收回,仿佛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修!”
就在這時,一位金發藍眼的外國男士從宴會廳走出,操着一口蹩腳的中文:“關於度假村的合作,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沒問題,理查先生。”靳宴修微微頷首,轉頭對秦桑道,“先去休息室等我,別亂跑。”
說完,他徑直離開,連餘光都未留給江晚意。
“阿修!你等等我!”
江晚意踩着恨天高追上去,再次挽住他的胳膊,嬌嗔道:“我知道你還在氣我離開YZ的事,可我只是跟你鬧着玩的呀!只要你哄哄我,做我的男人,我立刻就回來。現在我也玩夠了,你別再找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氣我了好不好?今晚......我去你房裏陪你?”
靳宴修猛地抽回手臂,眼神冷得駭人:“江小姐,我們之間從來只是雇傭關系。既然你已經離開YZ,就請自重,別在大庭廣衆下拉拉扯扯,毀我名聲,讓我的女伴誤會。”
他走的幹脆利落,頭也不回。
江晚意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竟會當衆給她難堪。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和竊竊私語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羞憤交加。
她猛地回頭,死死盯着秦桑,眼神陰冷得像是淬了毒。
秦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冤枉!不幹我事啊。
回到休息室,江晚意撥通電話:“幫我查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