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銀行卡果然多了三萬。
更讓秦桑意外的是,張琳琳和趙有有竟然搬走了,另一個室友許嘉也和男友同居去了。
四人寢,只剩她一個人,簡直不要太爽。
秦桑忍不住給孟悅打電話分享好消息。
電話那頭的孟悅簡直開心到尖叫,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
“真的啊!恭喜你啊桑桑!我就知道,我們桑桑這麼漂亮,一定會成功,會成爲亞洲最紅的女明星!苟富貴勿相忘,桑桑,你到時候紅了可不能六親不認哦。”
秦桑被逗笑,“這才剛開始呢,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希望不要辜負黎老師對我的信任,也希望自己能早日強大,希望媽媽早日康復。”
兩人這一通電話一直打到深夜。
秦桑忽然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第二天一早,秦桑就收到了James的短信,是一部青春愛情片招募女主,上面寫着試戲地點。
她回復收到,然後搭上公交,趕到短信上寫的地址。
地點很偏僻,是郊外一處廢棄工廠。
四周荒涼,鐵門鏽跡斑斑。
秦桑再三核對地址,確認無誤,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
一個瘦高男人迎面走過來,眼神在她身上掃視:“秦桑?”
“我是。”
“我是《追夢記》的燈光師周縐。”他語氣急促,“James讓我來接你,快進來,全組就等你了。”
秦桑沒動:“不是拍青春愛情片......爲什麼在這種地方拍?”
周縐眼神閃爍:“租金便宜,而且清淨,免得粉絲打擾。”
他催促着,秦桑只能跟上。
七拐八拐,穿過昏暗走廊,終於抵達“片場”。
——現場沒有女生,只有一台攝影機和七八個男人。
而站在鏡頭前走戲的,是一個只穿着平角內褲的男人。
監聽器前的導演抬頭,看向秦桑。
女孩扎着高馬尾,穿着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但那張臉足夠抓人眼球,他露出滿意的眼神:“去,把衣服脫了。”
秦桑渾身一僵:“什麼?”
“裝什麼純?”導演冷笑,“拍愛情片不脫,觀衆看什麼?”
原來所謂的青春愛情片,居然是......
她被騙了!
秦桑後退一步,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鍵。
“我只是過來試戲,我的合同上清楚寫着是青春愛情片,上面連吻戲都沒有標注,更沒有提過要脫衣服。”
“我們這行規矩有我們這行的規矩,你既然籤了合同,就必須得按我的規矩來。根據合同第17條——乙方必須無條件服從甲方安排。”導演吼道,“收錢的時候你倒是痛快,現在開始矯情,門兒都沒有!”
“但我也有權力拒絕!”秦桑轉身就要走。
“想走?那也必須先把今天這場戲給老子拍了!”導演站起身,一揮手,“要麼你自己脫,要麼——”
“我讓他們幫你脫!”
一群男人烏泱泱圍了上來,手臂上的青龍紋身在昏暗燈光下泛着猙獰。
秦桑後背緊貼牆壁,指尖發顫。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敢動我,我就報警!”
“報警?”導演嗤笑,甩了甩合同,“白紙黑字寫着違約金三百萬,你就是鬧上法庭也得賠!”
“三百萬?!”秦桑瞳孔驟縮,“我只拿了三萬!”
“沒錢?”導演獰笑,“那就拍片抵債!”
他朝一旁的周縐使了個眼色。
周鄒假意勸道:“我說秦小姐,你還是乖乖配合,能少吃點苦頭,我們也不想對你用強。”
“砰!”
秦桑猛地抄起道具啤酒瓶往牆上一砸!
玻璃碎片飛濺,她握着殘破瓶口直指衆人。
“別逼我!”
導演不以爲然地掏了掏耳朵,“裝什麼烈女?你這種女人,老子見得多了,最後不都得乖乖躺下。”
他一揮手,“扒了她。”
男人們一擁而上,準備強行把人按倒。
秦桑退無可退,奮力沖向一旁半開的窗戶,縱身翻出。
這裏是六樓,要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去,不死也殘廢。
而且窗戶外面沒有防盜網,只有半平的空調外機,秦桑單腳踩在搖搖欲墜的空調外機上,拿着破碎的啤酒瓶指向衆人。
“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衆人駭然停步,紛紛看向導演。
畢竟出來混不過是圖錢,哪敢真的鬧出人命來。
導演的態度也緩和了幾分,“秦小姐,有話好說,不如這樣,我答應後期把你的臉P掉,保證不讓你的親朋好友認出你來。”
“做、夢!”秦桑咬牙切齒,“我來的時候,已經提前把地址發給了我的朋友,半個小時後,如果我沒有回去,她會立刻報警。”
“秦小姐,你第一次來,不適應也能正常,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你相信我,等你賺了錢,你會感謝我的。”
導演邊說邊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慢慢接近,想辦法把人從窗戶旁邊拽回來。
秦桑很快就察覺到了。
“不準動!你們再過來,我真的就跳下去了。”
場面再度陷入僵持。
而此時,廢棄工廠的另一頭,黑色路虎停靠在路邊,靳宴修坐在車裏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機。
想到昨天在西大看見的那一幕,他就心煩意亂。
下屬李港說:“靳總,這塊地雖然荒廢了很久,但是面積廣,價格便宜,在這裏建設一個新能源基地,是不二選擇。”
靳宴修瞥了一眼周圍荒蕪的地方,更加心煩。
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就只有李港能找到。
“命財務部和市場部一起過來,評估一下價值,再派專業的建設人員過來考察,沒什麼問題,就把合同擬出來。”
何特助點頭:“是,靳總。”
李港笑道:“靳總真是爽快人,不如......”
他正準備吹噓一陣彩虹屁,就被靳宴修抬手打斷。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女孩的聲音。”
李港一臉懵逼:“沒有啊。”
何特助也跟着搖頭。
靳宴修眉頭微蹙。
他怕是被秦桑下蠱了吧,現在都開始出現幻聽了?不過是個見過三面的女人,至於這麼念念不忘?
前幾天那麼決絕的要和他劃清界限,轉頭就和男同學漫步街頭喝奶茶,什麼意思?他到底哪裏不如那個男的了?
鬱悶了整整兩天,現在只要一想到秦桑,他就心不能安,夜不能寐。
緊接着,那聲音再一次響起,並且伴隨着撕心裂肺地吼聲:
“你們敢過來,我立馬跳下去!”
這一次,不止是靳宴修,包括坐在車上的何特助和李港全都聽見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後座的車門已經打開,靳宴修的身影消失不見。
拍攝點這邊,場面陷入僵局,一觸即發。
導演的耐心徹底耗盡,“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時間,我就不信你真敢跳下去!去,把她給我抓過來,真出了事,算我的!”
幾個小弟得令,朝秦桑逼近。
秦桑的腳已經有一半都懸空了,她往樓下看了看,心提到了嗓子眼,渾身都在顫抖。
“抓住她!”導演怒吼。
秦桑腳下一滑,半個身子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