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從水牢回來,做出一個大膽決定。
與其被這種不確定折磨,還不如做點什麼。
電梯門打開,像往常一樣,清冷的外表,眼神疏離。
楚霆梟正在遊泳,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不過並沒做出什麼反應,抽出一旁的浴巾,裹腰間。
190的身高,躺在躺椅上,慵懶隨意。
如果放在之前,她應該拿起旁邊的精油,幫其按摩放鬆肌肉。
可現在,她並不想這樣做:“梟爺。”
語氣不對,令對方感到不悅:“懲罰還不夠?”
懲罰當然受夠了,但委屈求全未必能管用。
她曾試着那樣做,結果還不都是一個樣?
“我知道你已經調查清楚了,我不是臥底,我們無冤無仇,既然你並不想殺我,就讓我離開這裏,我保證出去後第一時間離開緬甸,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還是第一次主動說這麼多話,平日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看來,小白兔露出爪牙了?
楚霆梟閉着眼睛,情緒異常平穩:
“滾出去!”
在他生氣之前,一不做二不休。
“我只是普通人,也沒有做臥底的能力,放我出去,保證對這裏的一切都會守口如瓶。”
哼———!
楚霆梟心裏嘲諷着,壓制心中的煩躁。
這個女人不漲記性,看來那些懲罰還是輕了。
“你的身份未必是真的。”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有假身份?你查到的那些就是真的。”
聒噪———!楚霆梟起身想要離開,反被她糾纏着:
“我父親在一年前突然失蹤,我母親住在精神病醫院,我還有個妹妹現在上高中,我之前爲了生計抬佛轎,事發當天,我爲白小姐抬過棺材,至於爲什麼後來出現在佛堂,可能…….是巧合。”
“巧合?”
關於這些敘述,他並不感興趣。
實際,楚霆梟早就知道她不是臥底,否則不可能留在身邊。
至於爲什麼不放她走,至今都是個謎。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查,有一句假話你就殺了我。”
如果真的要殺她,又何必等到現在?
狹長的眸子緩緩垂下,對上那憤憤不平的眼睛:
“你爸叫什麼?”
“泠南山。”
“他是做什麼的?”
泠音愣了,這個問題回答不了。
因爲沒人知道父親到底做的什麼,在什麼公司,什麼職位。
楚霆梟從對方的眼神裏嗅到一絲蠱惑,暗流涌動。
也許是錯覺,或者冥冥之中已經發生了什麼。
突然一陣燥熱,縱身跳進泳池。
濺起的巨大水花,弄溼了她的衣裙,隱約透出的內衣輪廓,半圓豐滿。
還沒等反應,就被他趕了出去:
“滾!”
泠音狠狠攥拳,發誓有一天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
後來,楚霆梟並沒查到關於泠南山這個人的信息。
出於本能警惕,猜想對方有可能隱姓埋名。
如果泠音沒有說謊的話,她父親的失蹤一定不簡單。
在緬甸隨便處理一個臥底,最終都是以“失蹤”爲說辭。
她說是一年前,按時間來看,確實抓過一個臥底。
華國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
膚色黝黑,個頭兒不高,論基因不可能生出這樣的女兒。
楚霆梟手裏把玩着24K金的火機,眼神放空,腳搭在辦公桌上。
他很少在家辦公,大部分核心機密也不藏在這兒。
小心謹慎刻在骨子裏,不信任所有關系是本能。
按動旁邊對講機:“送杯咖啡過來。”
對講機裏傳出其他傭人的聲音:“是,少爺。”
楚霆梟連忙詢問:“嗯?她人呢?”
對方回應:“大夫人剛剛叫泠音去了房裏。”
母親叫她做什麼?
他的神情突然有了變化,不明顯,但行動騙不了人。
…………
電梯門打開。
楚霆梟大步流星走向母親的房間,可到了門口,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生個孩子,爲楚家添後,楚家不會虧待你的。”
泠音低着頭,並沒有表態。
大夫人強勢,但對她卻異常好脾氣,收起之前的凌厲,語氣平緩:
“女人啊,怎麼過都是一生,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人老色衰就知道人生不過一場賭局,怎麼樣都會輸。”
伸手拉她坐下,模樣乖巧討人喜歡。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泠音應聲道:“除了母親,還有一個妹妹。”
“你妹妹多大?”
“17歲。”
“要不把她接過來?”
心跳加速,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不要!”
對她而言,這裏是地獄,無論如何都不能拉泠汐進來?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細語:
“霆梟這個孩子脾氣是大了些,不過能做他的女人也是你的福分。”
這句話說出來沒人信,當然她也不會當真。
“大夫人,實話說我是來找父親的,沒想留在這裏。”
“有些事就是天注定。”
“可少爺他也不喜歡我,未必同意。”
“只是做小而已,沒有名份,外界也不會知道,但該享用的榮華富貴還是有的。”
“這對他真正的妻子不公平。”
華國人的思維根深蒂固,一夫一妻制只限於那個國度,或者普通人。
“放心,能坐楚家少夫人這個位置,這點兒覺悟還是要有的。”
也就是說,對他們來說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
就像死去的白家千金,只是參與了一場蓄謀已久的布局。
聽到這裏楚霆梟轉身離開,接下來的話題便沒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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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音回到頂樓後,看到有其他傭人正在打掃,下意識想要轉身。
她將這種解讀成代替,終於有人代替自己成爲楚霆梟的貼身傭人。
“幹什麼去?”語氣中帶着不爽。
泠音聽到後悻悻地轉過身來。
楚霆梟瞥一眼其他人:“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氣氛變得異常。
對方開始打量着她的身段,腦子裏回響剛剛那些對話,莫名有些煩躁。
“是處嗎?”
話音剛落,恐懼蔓延。
泠音用力攥着衣角,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種沉默被對方解讀成“無視”,也輕而易舉將其激怒。
一只大手伸向她的脖子,稍微用力就會要了她的命。
“回答我!”
“不…….不是。”
她又說謊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到底是誰給的勇氣,短短一天時間撒了兩次謊。
差一點兒就快要斷氣的時候,鬆開了手。
咳!咳——!
大口喘息着,眼底猩紅,那種恨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
這還是第一個敢公然挑釁楚霆梟的人。
“找死!”
事情總是差強人意,不按照心裏預期那樣。
如果不反抗,做他的小老婆,之後日子也不會太差。
就像母親說的生個一兒半女,也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惜,她偏像馴服不了的野馬,骨子裏帶着倔犟。
敬酒不吃 吃罰酒,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馴服。
有一萬種可以馴服人的手段,直到對方跪下來求饒。
後來,楚霆梟把她帶去了佛堂。
一進去,並沒有看到七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是誰,就被按到拜墊上。
膝蓋磕到地上,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