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江湖人士竟敢當着他的面令周芷若難堪,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不料二人言之鑿鑿,堅稱就是謝曉祺所爲。
宋青書正欲出手教訓,遠處觀戰的滅絕師太已然飄然而至。
她掃視衆人,淡然道:"江湖傳言真僞難辨,許是誤傳罷了。"在武當派衆人面前,自當維持氣度。
周芷若微微頷首。
以謝曉祺的資質,確實不值得她掛懷。一個是碌碌無爲的紈絝,一個是未來的峨眉掌門,本就雲泥之別。
“我早說過,謝曉祺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怎會是燕十三的對手!”
宋青書長舒一口氣說道。
只要謝曉祺依舊是個不成器的公子哥,他便沒在周芷若面前丟臉。
況且連滅絕師太這樣的高手都發話了,那些傳言必定是假的。
他恭敬地向滅絕行了一禮,諂媚道:“師太不愧是江湖頂尖高手,眼光如此犀利,宋青書佩服!”
這番奉承讓滅絕頗爲受用,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
宋青書身爲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之子,果然氣度不凡,比起謝曉祺那個紈絝強了不知多少。
一行人繼續趕路,前方出現了一座酒樓。
店小二正將一份秘報張貼在門旁的牆上。
出於好奇,衆俠客紛紛上前圍觀,酒樓門前很快擠滿了人。
“竟是天機秘報!”
一名俠客看到報刊上獨特的印記,忍不住驚呼。
“天機秘報果然厲害,連這種偏遠小城都有他們的消息!”
“那還用說?天機秘報的密探遍布神州,天下大事無所不知。”
“據說天機秘報已在江湖存在數百年,幕後掌控者乃是神州大陸的某位絕世強者。”
“數百年?那還能算是人嗎?”
“快看內容!大明劍神榜更新了!”
有人高聲提醒。
衆人心頭一震,立刻將目光投向秘報上的內容。
大明劍神榜歷史悠久,不定期更新,專門排名大明江湖中的劍道高手。
而謝曉祺的名字赫然在列,位居第六,在年輕一代中僅次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榜單前列則是沈浪、燕南天等大明江湖的老牌名俠。
前兩位幾乎從未變動——武林神話沈浪,以及曾被譽爲大明第一高手的燕南天,皆是江湖公認的傳奇人物。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第六名的謝曉祺身上。
這個名字在上一期榜單中從未出現過。
"又是謝曉祺!此人近來聲名大噪,沒想到竟已是劍神之境!"
"這不是神劍山莊的四少爺嗎?傳聞中不是個紈絝子弟嗎?"
"天機秘報豈會有假?"
一提起天機秘報,原本對謝曉祺嗤之以鼻的江湖人士立刻轉變了口風。
"四少爺僞裝紈絝不過是韜光養晦!世人皆道謝曉峰天賦卓絕,但依我看,四少爺更勝一籌!"
"天,如此年輕便成就劍神,放眼大明,不,整個神州大陸,有哪位天驕能與之比肩?"
"雖說排名略遜西門吹雪一位,但西門吹雪已年過三十,而四少爺不過十七八歲,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圍觀天機秘報的人越來越多,周芷若一行人也按捺不住好奇,紛紛上前查看。
當"謝曉祺"三個字映入眼簾時,周芷若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
她緊咬嘴唇,失魂落魄地擠到最前面,雙眼死死盯着榜單上關於謝曉祺的戰績描述。
"謝曉祺口吐劍罡,一招 ** 燕十三的奪命第十四劍!"
"以無上劍術'斬天拔劍術',一招擊破燕十三領悟的奪命第十五劍!"
"由此位列劍神榜第六!"
"......"
周芷若心緒翻涌,難以平靜。
原來傳聞是真的!
謝曉祺真的擊敗了燕十三!
如果說先前那兩人的話不足爲信,那天機秘報又作何解釋?
天機秘報傳承百年,其權威性毋庸置疑!
"劍神......如今的他已是劍神......"
周芷若喃喃自語,神情恍惚。
當初那個被她輕視的紈絝,如今竟一躍成爲大明頂尖的劍神!
難道可笑的人是她自己?
"不!這不可能!"
周芷若內心翻涌着難以平復的情緒。
宋青書沉默不語,神情萎靡不振。
** 已然明了——戰勝燕十三的並非謝曉峰,而是昔日那位看似 ** 不羈的四公子!
滅絕師太此刻最爲難堪。她先前還言之鑿鑿地否認傳聞,轉眼間便被事實狠狠擊潰。
即便在江湖摸爬滾打數十載,此刻她仍覺面頰發燙。
武當派衆人則流露出敬慕之色。
宋遠橋望着不成器的兒子,厲聲道:"看看人家四公子,表面紈絝,實爲劍道至尊!你呢?正好相反!"
"再這般下去,武當遲早毀在你們手裏!"
"回山後定要禁足思過,不得擅自外出!"
......
此刻的謝曉祺正獨自執劍,悠然步下翠雲峰。
他打算前往附近的白雲觀進香。
神劍山莊雖藏書豐富,但皆爲劍術殺伐之道,並無玄門典籍。
既然有道家修仙之法,自當以修行爲重,劍術次之。
對如今的謝曉祺而言,再精妙的劍術也比不上一卷未曾研讀的道家經典。
白雲觀坐落於翠雲峰麓,江湖中人皆視其爲神劍山莊附屬。
實則不然。
白雲觀算不上什麼門派勢力。
觀中僅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道長輪值守觀,平日難得一見衆人齊聚。
謝曉祺剛踏入觀門,濃鬱檀香便撲面而來。兩側書架上整齊排列着各類道藏。
他依照慣例,將一張五百兩銀票投入門口的木箱。
此時傳來蒼老的話音:
"謝居士已獲準閱覽藏經閣。"
"三日內可自由翻閱觀中典籍,但只許抄錄,不可攜出!"
一位身着素袍、須發皆白的老道長陳述着觀規。
"理當如此!"謝曉祺應道。
謝曉祺微微頷首。
老者閉目說道:"既如此,少莊主請自便。"
道觀重歸寂靜,唯有香爐青煙嫋嫋。白雲觀中除了一老一少,再無他人來訪。
五百兩銀子的門檻將絕大多數求學者擋在門外。更關鍵的是觀中典籍晦澀艱深,連莊主謝王蓀這般武學大家也難窺門徑。加之武學秘籍稀少,劍譜更是鳳毛麟角,反倒不如山莊藏書閣豐富。在神劍山莊 ** 眼中,花錢進白雲觀純屬揮霍。
但對四公子謝曉祺而言,這點銀錢不過九牛一毛。他在書架間從容穿行,那些常人看來如天書般的典籍,在他眼中卻似白話般淺顯。每翻開一頁,字裏行間真意便躍然眼前。
老道士雖閉目打坐,心神卻被少年翻書的動靜牽動。那迅疾如風的閱讀速度,連修道數十載的他都望塵莫及。起初疑心少年只是走馬觀花,忍不住眯眼偷覷,卻見對方神情專注,分明是真能領會其中三昧。
謝曉祺身影如煙,在書架間飄忽來去。不多時又取下一卷竹簡,眉宇間卻掠過一絲失望。
"道家修行終究未脫凡俗。"他暗自思忖。性命雙修之法雖與仙道相通,終究只得延年益壽的皮毛,離真正的長生久視相去甚遠。
不過半日研讀,雖無頓悟之喜,卻也將往日疏漏的道家學問一一補全。那些玄奧 ** 如同清泉,悄然浸潤着他的悟性根基。
七十五
並且這些知識一旦掌握便永世不忘。
謝曉祺手腕輕轉,那部典籍再次出現在掌中,目光驟然一亮。
"《周易參同契》,比起先前研讀的典籍,這部明顯厚重許多。"
剛翻開幾頁,謝曉祺便被其中玄妙內容深深吸引。
這部道藏闡述的乃是金丹大道。
不過此處所言金丹與修仙者理解的金丹大相徑庭。
即便如此,憑借超凡悟性,謝曉祺仍獲益匪淺。
他掌心向上輕輕一托,一簇火苗憑空躍動。
這縷火焰看似微弱,卻蘊藏着驚人威能。
稍加催動,火焰灼燒空氣發出"噼啪"脆響,四周溫度驟升。
"竟是道家真火!"
謝曉祺眼中迸發出狂喜之色。
以他目前煉氣期的修爲,雖不能立即成就金丹境界,卻意外參悟出這道家真火!
這意味着什麼?
即便在修仙界也屬鳳毛麟角,更何況在這綜武世界。
道家真火的溫度是凡火的數十倍,既可御敵制勝,又能煉器成丹。
如此高溫之下,莫說血肉之軀,便是神兵利器也會瞬間熔爲鐵水。
"以此等靈火煉丹,定能事半功倍!"
謝曉祺唇邊泛起一絲笑意。
這方天地間聞名遐邇的靈丹不在少數。
少林寺的大還丹,五絕之一黃藥師的九花玉露丸皆名動江湖,至於那些頂級勢力,更藏有功效逆天的秘制丹藥。
然而越是神異的丹藥,煉制條件越是苛刻。動輒耗費數月光陰,失敗者更不計其數。
此界並非修仙世界,煉丹所用不過凡火,效率低下。
如今謝曉祺悟得道家無上靈火,只要獲得丹方,同樣的材料在他手中必能煉出品相更佳的丹藥。
心念電轉間,謝曉祺已踱步至櫃台前。
他隨手抽出一張千兩銀票,朝老道士晃了晃:"藥園開不開?"
白雲觀的藥園是自家產業。
謝王蓀提過,這藥園已有幾百年歷史,裏頭藥材種類繁多,品質上乘,連神劍山莊都常來采購。
不過這藥園不常對外開放,得有點門道才行。
打坐的老道士眼皮一抬,淡淡道:"今日閉園,公子改日再來。"
啪!
謝曉祺從懷裏摸出一沓銀票,隨手拍在案幾上。
老道士頓時眉開眼笑:"公子稍候。"
謝曉祺點點頭,站在原地等待。
在這兒,銀子就是硬道理。
父親說過,白雲觀不在乎你天賦多高、背景多硬,只認白花花的銀子。
果然,這群窮道士見了銀票眼睛都直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幫貪財的道士是怎麼把道觀維持到現在的。
不多時,一個小道士從側門出來,領着他前往藥園。
翻過幾道山梁,拐過幾處彎道,終於來到藥園。
還沒走近,濃鬱的藥香就撲面而來。
園子裏種滿了奇花異草,五顏六色的花瓣散發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一看就不是尋常貨色。
更有專人打理,將藥園收拾得井井有條。
即便有外人進來,那些道士也頭都不抬,只顧埋頭幹活。
畢竟收了高價,服務自然要到位。
在小道士的指引下,謝曉祺挑了些藥材準備煉丹。
看着手裏晶瑩剔透、藥香撲鼻的藥材,他不禁感嘆:這錢花得真值!
謝王蓀教過他些藥材知識,自然看得出這些都是上等貨色,年份久遠。
加上道士們的精心培育,就算直接吃效果也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