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丁春秋忽然放聲大笑:“好一個少年英才!老夫自愧不如。”
見他這般反常,星宿派衆人不僅不訝異,反而面露驚懼。
“師父當真動怒了!”
“看來今日必見血光!”
熟知丁春秋脾性的 ** 都明白,這是他即將出手的征兆。
謝曉祺依舊面帶淺笑,從容頷首。
所謂星宿老怪,果然名不虛傳,性情詭譎難測。
謝曉祺根本不信丁春秋會真心賞識自己,那張笑臉背後隨時可能暴起發難。
不過他如今已是練氣三重巔峰,距離四重僅一步之遙,即便面對丁春秋這等宗師也毫無懼色。
阿紫嚇得噤若寒蟬,整個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丁春秋的法眼。
"阿紫!"
丁春秋目光如電射向角落,臉上笑意驟然消失:"神木王鼎在哪?還不速速交出來!"
這尊寶鼎是修煉化功 ** 的關鍵秘寶,若失此物,他功力進境必將大受影響。
阿紫渾身劇顫,她比誰都清楚此物對丁春秋的重要性。
顫抖着指向謝曉祺:"是...是他搶走的!"
丁春秋終於撕下僞裝,眼中寒光迸射。
"小子!交出神木王鼎再磕頭拜師,老夫便許你取代摘星子做我星宿派首徒!"
"否則——唯死而已!"
謝曉祺聞言啞然失笑。
所謂星宿派大師兄看似風光,不過是丁春秋手中稍大的傀儡罷了。
這老怪何曾在意過 ** 死活?
看看摘星子的下場便是明證。
"你想讓我入星宿派?"
謝曉祺挑眉反問。
丁春秋撫須頷首:"看你根骨上佳,武功不俗,實乃難得良材。"
"入我門下可得真傳,縱是化功 ** 這等絕學也未嚐不可相授。"
此言一出,在場星宿 ** 盡皆變色。
化功 ** 乃師門不傳之秘,竟要授予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
摘星子心中五味雜陳。
這門絕學是丁春秋威震江湖的倚仗。
連他這個首徒都無緣得窺門徑。
若能修成化功**,摘星子自信日後必能踏入宗師之境。
面對丁春秋開出的條件,謝曉祺絲毫不爲所動。
"星宿派那點微末伎倆,我可瞧不上眼!若是逍遙派武學,倒還值得一觀!"
畢竟逍遙派乃天龍時期傳說中的修仙門派,若能參悟其武學奧妙,或許能讓他再有所悟!
"找死!"
丁春秋勃然大怒,猛然一掌轟出。
這小子竟敢得寸進尺!
不僅貶低星宿派絕學,還敢覬覦逍遙派武學!
那可是連他自己都夢寐以求的至高武學!
這一掌,丁春秋毫無保留。
雄渾掌力撕裂空氣,劇毒之氣更勝摘星子數倍,常人沾之即化,足見其毒性之烈。
然而——
如此駭人的毒功,遇上謝曉祺那浩然正氣凝聚的一掌,竟如冰雪消融,瞬間潰散。
砰!
雙掌相擊,謝曉祺身形穩若磐石,寸步未退。
反觀丁春秋,整個人踉蹌暴退,在泥濘地上犁出一道深痕,狼狽不堪。
"佛門**!老夫輕敵了!"
丁春秋雖不識對方武功路數,但那煌煌正氣,令他瞬間聯想到佛門絕學。
能將他苦練多年的**徹底化解,唯有佛門至純至剛的無上神功。
念及此,丁春秋收起輕視,白眉緊鎖。
星宿派**面面相覷,滿臉駭然。
摘星子落敗也就罷了,如今連師父丁春秋竟也一招受挫!
此人實力,恐怖如斯!
阿紫望向謝曉祺的眼神徹底變了。
先前的怨恨,此刻盡數化作敬畏與恐懼。
** 的念頭,霎時煙消雲散。
連丁春秋都非其敵手,她這三腳貓功夫,豈非自尋死路?
丁春秋一招失利卻不肯罷休。
木王神鼎事關重大,必須逼那小子交出來!
他心中殺意更盛,誓要將謝曉祺徹底擊潰。
穩住體內翻涌的氣血,丁春秋寒聲道:“小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神木王鼎,老夫饒你不死!否則別怪我無情!”
先前是他輕敵了。
只當對方是個尋常晚輩,未盡全力。
如今既知此人實力不凡,自然不再留手。
謝曉祺目光微冷,淡淡道:“寶物有能者居之,少說廢話,想要便來取。”
話音未落,他已搶先出手。
指尖凝聚劍氣,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驟然激射而出!
丁春秋面色驟變。
這年輕人竟如此不講規矩!
倉促間不及閃避,他只得運轉化功 ** ,企圖吞噬劍氣中的內力。
然而謝曉祺的真氣早已化爲靈力,化功 ** 竟毫無作用!
劍氣如電,瞬間洞穿他的掌心。
“——”
丁春秋慘嚎一聲。
手掌血肉模糊,鮮血噴涌,筋骨經脈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六脈神劍?!”
他面容扭曲,眼中滿是駭然。
慌忙封住手腕穴道止血。
以指代劍的絕學,唯有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方能施展。
可即便段氏一族,如今也無人練成此術。
丁春秋早年從逍遙派秘典中得知此事,卻不想這不足二十歲的青年竟已掌握!
圍觀者面面相覷,雖未聽過六脈神劍之名,但光聽這四字,便知是驚天動地的劍法。
謝曉祺仰天大笑:"六脈神劍不過如此,我這先天破體無形劍氣才是真正的絕學!"
這門劍氣能引動天地靈氣,無論威力還是速度都遠勝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丁春秋眉頭緊鎖,面露困惑。
逍遙派典籍中從未記載過這等武學。
還未等他細想這門功夫的來歷,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悄然而至。
"好快!"
丁春秋暗叫不好。
金光閃爍間,一雙肉掌重重印在他胸膛。
"噗——"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丁春秋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遠處巨石上。
他掙扎許久才勉強站起。
瞥見一旁呆立的 ** 們,怒喝道:"還愣着做什麼?就看着爲師被人欺辱?"
重傷之下,這番呵斥顯得有氣無力。
衆 ** 面面相覷,各懷心思。
連星宿老怪都不是對手,他們上去豈不是送死?
平日裏的恭敬不過是保命之舉,如今要他們送命,自然不肯。
眼見大勢已去,摘星子等人當即四散奔逃。
轉眼間,浩浩蕩蕩的星宿派只剩丁春秋一人。
"孽徒!待老夫養好傷,定要清理門戶!"
丁春秋面目猙獰地怒吼。
轉頭看向謝曉祺時,卻又換上諂媚神色:"少俠武功蓋世,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這神木王鼎就贈予少俠賠罪,還望高抬貴手。"
九十五
丁春秋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練就一副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此刻竟低聲下氣地討起饒來。
謝曉祺暗自嗤笑。
若非自己武功遠勝於他,依着丁老怪素日狠毒的性子,奪寶之仇必會讓自己嚐盡世間酷刑。
更何況這神木王鼎如今已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贈予?
說得好像他真能從自己手中搶走似的。
謝曉祺斜睨着他,譏誚道:"丁老怪,落到這般田地,你該好好想想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連星宿派那群廢物都容不下你,緊要關頭竟敢叛出師門!"
眼見丁春秋重傷倒地,竟無一人上前攙扶。
這幫 ** 對他積怨已久。
丁春秋聽罷不怒反笑,活像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少俠教訓得是,老朽確實不是東西,還望您高抬貴手......"
話音未落,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
眉心不知何時多了個血窟窿,鮮血如注噴涌而出。
"去 ** 殿前反省吧!"
隨着謝曉祺冷語落下,丁春秋轟然倒地,雙目圓睜,氣絕身亡。
這老魔頭作惡多端,今日斃命也算爲武林除害。
在他屍身上略一搜尋,謝曉祺便摸出一本薄冊。
"化功 ** ,倒是丁老怪最值錢的玩意兒。"
剛收起秘籍,餘光瞥見一襲紫衣的阿紫正瑟瑟發抖地望着他,眸中盡是驚懼。
她竟未隨摘星子等人逃遁,倒是出人意料。
謝曉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緩步逼近。
阿紫本能地想退,卻強自按捺,只是身子抖得更厲害,臉上恐懼之色愈濃。
這小道士看似溫良,出手卻狠辣果決,連丁春秋這等宗師高手都彈指即滅。
不知會如何處置自己。
謝曉祺並未動作,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站着做什麼?還不快收拾行李趕路。"
阿紫如釋重負地晃晃腦袋,乖乖拾起地上散落的行囊,重新做回丫鬟本分。
此刻她心中再無半點怨懟。
這人實在可怕,不得不從。
給這般深不可測的人物當丫鬟,倒也不算辱沒自己。
......
神劍山莊。
見謝曉祺歸來,謝掌櫃連忙上前相迎。
"少爺這就回來了?"
謝掌櫃滿臉詫異:"老奴記得您去白雲觀尚不足兩日。"
忽然想到什麼,老管家皺紋密布的臉上浮現怒容:"莫非那群牛鼻子爲難少爺?簡直豈有此理!待老奴稟明莊主!"
說着就要去找謝王蓀 ** 。
按慣例,前往白雲觀修習武藝者,最短也要停留月餘。
觀中武學典籍浩如煙海,奧妙非常。
即便如三少爺那般天縱之資,當年也在觀中研習月餘方歸。
如今四少爺三日未滿便折返,謝掌櫃當即認定必是遭了刁難。
謝曉祺連忙攔住老管家,輕輕擊掌。
只見一名紫衫少女扛着鼓鼓囊囊的皮袋走上前來。
"少爺。"
阿紫放下裝滿秘籍的皮袋,默默退至一旁。
謝曉祺取出一冊手抄本遞向管家:"這些是我從白雲觀抄錄的武學典籍。"
謝掌櫃一時怔住。
這俏麗姑娘從何而來?爲何從未見過?
更令他驚詫的是——
這些當真是白雲觀的武功秘籍?
接過書冊細看,但見字跡雄渾有力,內容玄奧精深。
確與白雲觀武學一脈相承!
短短三天時間,四少爺不僅掌握了武功精髓,還抽空謄寫了數本珍貴典籍!
謝掌櫃震驚之餘,內心涌起無限歡喜。
"這些典籍必將讓我神劍山莊實力突飛猛進,重振雄風指日可待!"
"全仰仗四少爺的天賦異稟!"
老掌櫃雙手微顫,難掩激動之情。
他清楚這些典籍將爲山莊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爲山莊子弟,分內之事罷了。"
謝曉祺淡然一笑。
目光掠過身旁的阿紫,謝掌櫃會心一笑:"這位姑娘看着眼生,想必是少爺在外結識的紅顏知己吧?老朽就不另行安排住處了。"
謝曉祺聞言眉梢微挑。
意識到老管家誤會頗深,連忙解釋:"這是新收的侍女阿紫。"
阿紫輕抿朱唇,上前盈盈一禮,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神色。
"就讓她住我隔壁廂房吧,方便夜間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