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的篝火噼啪作響,林淵小心翼翼地展開古卷副本,泛黃的紙張上布滿了復雜的紋路,像一張神秘的網。雷奧湊過來,皺着眉頭:“這些紋路看着就頭疼,艾拉真能解讀明白?”
林淵指尖輕輕拂過紋路,能感覺到紙張裏蘊含着微弱的能量,和之前的殘頁一樣,帶着一絲不屬於暗影也不屬於聖光的奇特波動。“艾拉既然能解讀殘頁,肯定有辦法。” 他抬頭看向洞口,夜色正濃,“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找她,現在先休息,養好精神。”
雷奧點了點頭,靠在岩壁上很快就睡着了。林淵卻沒什麼睡意,他盯着肩膀上的傷口 —— 剛才雷奧用草藥簡單包扎過,但傷口還是隱隱作痛。他想起艾拉說過,聖光造成的傷口很難愈合,普通的草藥效果有限。
“要是能快點愈合就好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左眸,那裏的契約符文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發燙。
突然,一股冰冷的能量從左眸涌出,順着血液流到肩膀的傷口處。林淵驚訝地看着傷口 —— 原本還在滲血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着,結痂、脫落,最後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這是…… 暗影能量?” 他愣住了,之前動用暗影魔法時,能量都是極具破壞性的,沒想到還能用來愈合傷口。
“看來你的身體,已經開始適應我的力量了。” 暗影裁決者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林淵心裏一緊,警惕地問:“適應你的力量?什麼意思?”
“沒什麼。” 暗影裁決者的聲音恢復了冷漠,“只是你的身體在被動接受暗影能量而已。別多想,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找那個女人解讀古卷。”
聲音消失了,林淵卻沒放下心來 ——“適應他的力量”,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裏。他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更像是暗影裁決者在潛移默化地控制他的身體。
他摸了摸肩膀的疤痕,指尖傳來光滑的觸感,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仿佛那片皮膚已經不屬於自己。“不行,必須盡快找到神核,不能再被他操控下去。” 他在心裏默念,左眸的符文在篝火映照下,閃爍着冰冷的光。
第二天一早,兩人按照約定,在山林深處的一棵老槐樹下見到了艾拉。她依舊穿着黑色鬥篷,蒙面下的眼睛銳利如鷹,掃過林淵手裏的古卷副本,聲音沒有起伏:“拿到了?”
“嗯。” 林淵遞過副本,“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神核的位置了吧?”
艾拉接過古卷,沒有立刻解讀,反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這裏面是‘隱匿符文’,貼在身上可以隱藏你的契約符文,避免被聖光教派或騎士團發現。算是額外的報酬。”
林淵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面是幾張刻着符文的羊皮紙,散發着淡淡的能量波動。“謝謝。” 他心裏有些意外,沒想到艾拉會額外給東西。
艾拉沒有多說,將古卷副本鋪在地上,從懷裏拿出一支用羽毛做的筆,筆尖蘸着某種銀色的液體,開始在紋路旁邊寫寫畫畫。她的動作很快,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沙沙作響,篝火的光映在她的手指上,林淵注意到她的指尖有一層薄薄的繭,像是經常握筆或者使用武器。
“神核碎片藏在黑石山深處的神墟裏,具體位置在‘記憶幻獸’的巢穴。” 艾拉一邊解讀一邊說,“記憶幻獸是神墟裏的特殊魔物,能具象化人的執念,靠吞噬記憶爲生。神核碎片就在它的心髒裏,想要拿到碎片,必須先打破它的執念屏障。”
“記憶幻獸?執念屏障?” 雷奧皺起眉頭,“聽起來就不好對付。”
“確實不好對付。” 艾拉抬起頭,目光落在林淵身上,“尤其是對你來說,林淵。你的執念很深,很容易被幻獸利用。”
林淵心裏一沉 —— 他的執念,就是家族的仇恨和復活族人的願望。如果被幻獸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對抗幻獸的執念攻擊?” 他問。
艾拉搖了搖頭:“沒有捷徑,只能靠你自己。如果你連自己的執念都無法掌控,就算拿到神核碎片,也遲早會被暗影裁決者吞噬。”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林淵頭上。他想起暗影裁決者說過的 “7 年尋核”,想起被奪走的記憶和壽命,心裏的決心更加堅定:“我會掌控自己的執念,不會讓他得逞。”
艾拉看着他,沉默了幾秒,然後將解讀好的古卷遞給林淵:“這上面標了神墟的路線,還有記憶幻獸巢穴的大致位置。神墟裏法則混亂,魔法可能會失控,你們一定要小心。”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可以按古卷最後一頁的紋路激活求救信號,我會盡量趕過來。”
林淵接過古卷,認真地看了一遍 —— 上面不僅有路線,還有一些關於神墟的注意事項,比如哪些區域魔法會失效,哪些地方有強大的魔物。“謝謝你,艾拉。”
“不用謝,我們只是交易。” 艾拉收起羽毛筆,轉身就要走,“祝你們好運。”
看着艾拉消失在山林裏的背影,雷奧撓了撓頭:“這個艾拉,總感覺怪怪的,不過人好像還不錯。”
林淵沒有說話,他翻開古卷的最後一頁,上面果然有一個復雜的求救紋路。他將古卷小心地收好,又拿出艾拉給的隱匿符文,貼在左眸附近 —— 符文貼上的瞬間,他能感覺到契約符文的光芒被壓制住了,連左眸的灼熱感也減輕了不少。
“我們該出發了,去黑石山。”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按照古卷上的路線,神墟入口就在黑石山的廢棄礦洞裏,我們要盡快趕到,避免夜長夢多。”
雷奧拿起巨斧,用力點頭:“好!這次一定要找到神核碎片,讓你早日解除詛咒!”
兩人沿着山林小路往黑石山走去,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林淵心裏的陰霾。他知道,神墟裏的記憶幻獸只是第一個挑戰,後面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着他們。
而且,他總覺得艾拉隱藏了什麼 —— 她對神墟和古卷的了解,似乎遠超一個普通的交易者。還有暗影裁決者說的 “適應力量”,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些疑問像一團亂麻,纏繞在他心裏。但他沒有時間細想,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朝着神墟,朝着未知的危險,也朝着唯一的希望。
走到黑石山腳下時,林淵遠遠地看到礦洞入口處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 穿着重甲,拿着長矛,正是瓦勒留伯爵的騎士團!
“看來,我們的麻煩,又多了一個。” 他握緊了拳頭,左眸的契約符文在隱匿符文下,悄悄閃過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