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傳媒的吧”,梁蔚宇解開黑色襯衫的第三顆扣子,拿來一個盛滿洋酒的杯子放在她面前,“那個項目是我準備新開的一家酒吧,你來當藝術總監。”
“藝術總監?”
“就負責下燈光舞美,想想live的節目...其實你想幹嘛就幹嘛,沒什麼要求,除了要陪我喝會兒酒。”
顧瀟淵心裏升起一股厭惡,“我學的是傳媒與營銷,不是陪酒。”
“那你來當我酒吧的營銷,幫我賣點酒。你現在很缺錢吧,我給你很高的提成。“
他的目光狡黠,語氣玩味,手從肩膀滑到她的腰窩,像是拿準了她不敢對他發火。
但是他錯了。
顧瀟淵拿起桌上那杯酒朝他潑過去,冰塊砸到梁蔚宇的鼻梁與眼眶上,六位數的洋酒順着他的臉頰流進襯衫裏。
披頭而下的涼意使梁蔚宇清醒了幾分,他擦幹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面不改色的女人。
“靠!你敢潑老子?”他一把抓住顧瀟淵的衣襟,將她蠻橫的帶到眼前,“顧瀟淵,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梁蔚宇猙獰的表情沒有嚇到她幾分,顧瀟淵一巴掌扇了過去,很幹脆,很清脆響亮。
本來就煩,趁人之危的梁蔚宇正好撞上槍口,成了她發泄的對象,她再落魄也輪不到這種貨色來欺負她。
顧瀟淵拎起沙發上的小包,“是啊,我還是看不起你這種垃圾。”
她早該想到,這種不務正業的富二代能有什麼正事,有他爸頂着,他只需要吃喝玩樂一擲千金,哪裏還需要兢兢業業創業賺錢。
顧瀟淵四肢纖瘦,但很早就學習了網球和高爾夫,懂得發力,這一巴掌的力量不小,讓梁蔚宇嘴角出了血。
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拉住要走的顧瀟淵。
“打了人還想跑?”
顧瀟淵掙脫掉他的拉扯,把他往沙發上一推,扭過身在昏暗的燈光裏找出路。
地上是好幾雙奢牌高跟鞋,看的人眼花繚亂,她喊了聲“不讓我我踩了啊”,卡座上幾個女孩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抬起腳讓她通過。
梁蔚宇從沙發上爬起,罵罵咧咧地追過來,把她推到前面一個黑衣男子懷裏。
那男子把她牢牢抱住,她踉蹌了一下,想要逃脫卻再也動彈不了了,只看到更多的黑衣男子圍過來,梁蔚宇魔鬼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把她帶到包廂去。”
兩個男人半扶半拽,將她從卡座區拖到通往七樓包廂的過道。
路上有客人投來疑惑的目光,營銷馬上笑着解釋,“喝醉了的。”
喝得爛醉如泥在酒吧是司空見慣的事,酒保甚至會拿來輪椅推着這些人坐電梯下樓,直到把他們安全塞進車裏。
昏暗中沒有人再多看他們一眼,繼續沉浸在各自的狂歡裏。
顧瀟淵是清醒的,但她的嘴被黑色手套捂得嚴嚴實實,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體會被綁架的滋味,除了害怕,她更覺得荒唐,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南汀陷入這樣的境地。
透過垂下來的發絲,她勉強看到不遠處的電梯的指示燈即將到達這一層,這是一個她可以求救的機會。
然而身旁的男人腳步一轉,將她提進了另一邊的VIP電梯。
這裏幾乎沒有光,四面都是冰冷的金屬黑鏡,照出顧瀟淵現在的模樣。她像一只困獸,被兩個高大的男人夾在中間,身後是梁蔚宇貼近的身軀,和他的胸口露出的青色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