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
蘇瓷先把那口破鍋裏裏外外刷了十幾遍,刷得能映出人影。
然後,她意念一動,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塊極品的五花肉。
那肉,肥瘦相間,層次分明,一看就是好東西。
接着,她又取出了白花花的新產精米,和幾顆自己菜地裏剛摘的、還帶着露珠的小青菜。
萬事俱備。
蘇瓷端着盆,拎着菜,施施然地走向了走廊盡頭的公共水房。
水房裏,正有幾個軍嫂在洗洗涮涮。
其中,就有那個長舌婦,張翠花。
張翠花看到蘇瓷,先是“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隨即,她的目光就被蘇瓷盆裏的那塊五花肉給吸引了。
“哎喲!”
她誇張地叫了一聲,湊了過來。
“這不是蕭團長家的新媳婦嗎?”
“怎麼第一天就吃上肉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夠金貴的!”
這年頭,肉是稀罕物,得憑票供應,誰家不是省吃儉用,留到逢年過節才舍得吃一頓。
蘇瓷倒好,一來就大魚大肉,這不是明擺着拉仇恨嗎?
蘇瓷懶得理她,自顧自地開始洗米切肉。
她刀工極好,只聽“篤篤篤”幾聲,一塊方方正正的五花肉,就被切成了大小均勻的肉塊。
張翠花在旁邊看着,嘴裏還在喋喋不休。
“嘖嘖嘖,這肉切這麼大塊,多費油啊。”
“一看就是不會過日子的……”
蘇瓷充耳不聞。
等她回到自家灶台前,生火,熱鍋,倒油。
張翠花又探頭探腦地跟了過來。
當她看到蘇瓷竟然倒了小半勺豬油下鍋時,心疼得臉都抽抽了。
“我的媽呀!敗家!真是太敗家了!”
她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這得是多好的家底,才經得起這麼造啊!”
蘇瓷沒空搭理這個戲精。
她專注地盯着鍋裏的油,等油溫升高,果斷地放入一大把冰糖。
用鍋鏟慢慢攪動,看着冰糖在熱油中融化,變成焦糖色,冒起一個個細密的小泡泡。
就是現在!
蘇瓷立刻將切好的五花- " "肉塊倒進鍋裏。
“刺啦——”
一聲巨響,伴隨着升騰而起的熱氣。
肉塊與滾燙的糖油接觸,瞬間就被裹上了一層亮晶晶的紅褐色。
濃鬱的肉香,混合着焦糖的甜香,像一顆炸彈,猛地在整條走廊裏爆開!
“好香啊!”
“誰家做肉了?這麼香!”
“天呐,這味道,是要饞死人嗎?”
原本還在各家忙活的軍嫂們,一個個都忍不住探出了頭,使勁地吸着鼻子。
張翠花也看呆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做紅燒肉的方法。
不用醬油,只用糖炒出來的顏色,竟然這麼紅亮誘人?
蘇瓷的動作行雲流水。
翻炒,加入蔥姜八角,烹入料酒,加熱水沒過肉塊。
蓋上鍋蓋,轉小火,慢燉。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那股霸道的肉香味,也越來越濃鬱。
它像一只無形的小手,鑽進每一戶人家的門縫裏,窗戶裏,勾引着所有人的饞蟲。
“哇——”
隔壁,張翠花家。
她那個五歲的兒子王強,聞着味兒,再也忍不住了。
他丟下手裏的玩具,抱着張翠花的大腿,開始撒潑打滾。
“媽!我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嗚嗚嗚……好香啊……我要吃那個香香的肉!”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張翠花被他鬧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自己何嚐不饞?
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可她上哪兒給兒子弄這麼香的肉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個賠錢貨!”
張翠花氣得不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在心裏把蘇瓷這個“狐狸精”罵了千百遍。
……
一個小時後。
紅燒肉,出鍋了。
蘇瓷揭開鍋蓋,大火收汁。
鍋裏的每一塊肉,都變得紅潤油亮,顫巍巍,亮晶晶,仿佛上好的紅寶石。
湯汁濃稠,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蘇瓷又炒了個青菜,蒸了一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她把飯菜端回屋,叫醒了還在睡覺的陽陽。
小家夥聞到香味,揉了揉眼睛,看着桌上的紅燒肉,眼睛都直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肉。
蘇瓷給他夾了一塊。
陽陽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那香甜軟糯的口感,瞬間征服了他的味蕾。
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小嘴吃得油乎乎的,像只偷吃的小花貓。
蘇瓷看着他滿足的樣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
樓道裏,傳來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是蕭寒川回來了。
他剛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拖着一身疲憊,踏進了筒子樓。
他原本以爲,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室清冷,和一個不知如何面對的新媳婦。
然而,剛踏上二樓。
一股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肉香味,就霸道地鑽進了他的鼻腔。
這味道……
是從他家傳出來的?
蕭寒川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