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雪曼,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張琳“啪”的一下,把文件重重摔在莊雪曼面前,雙手抱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讓你整理個基礎素材庫,你看看你做的,格式混亂,分類不清,連基礎的美感都沒有,就你這種人,也配來我們設計部?”
見旁邊的同事紛紛側目,張琳刻意拔高聲音:“我看,你這種人,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你要是願意當小三,就在家裏好好伺候男人,別出來工作禍害同事。”
隨着張琳的話音落地,整個設計部瞬間死寂,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莊雪曼,似乎在等着她的反擊。
莊雪曼拿起桌上的文件,摔回張琳身上。
她站起身,剛準備說什麼,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
【驚!莊雪曼被股東包養內幕!季特助特殊關照真相!】
她瞥了一眼,是一封郵件,一封抄送給了設計部所有人的匿名郵件。
這標題就足夠亮眼。
她冷笑一聲,拿起手機看着郵件內容,裏面“有理有據”的編造了她如何靠特殊關系上位,暗示她與某位股東有染,所以才得到季特助的特殊照顧。
甚至還附上了一張莊雪曼在莊宅外下車的背影,稱其頻繁出入豪宅區。
莊雪曼看着手機屏幕,又抬眼看向面前一臉得意的張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慢將手機關屏,放回桌面。
“張琳,我的工作成果,不是你一張嘴就能定論的。”她伸手指向已經落在地上的文件,“這份文件,嚴格按照部門規範模板,你如果覺得有問題,請具體指出,是哪一頁,哪一條不符合規範,拿出具體的、專業的修改意見。”
“像‘亂七八糟’這種主觀臆斷的詞,用來評價工作成果,只會顯得你無能。”
“如果你只會像瘋狗一樣在這裏狂吠,”莊雪曼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抱歉,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裏玩這種低級的職場霸凌遊戲。”
或許是莊雪曼的氣勢駭人,或許是被人戳到了痛處,張琳被她懟的臉色鐵青,不由得後退一步。
而莊雪曼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同事,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幫我查一下,昨晚10點之後,從珀光內部發送的那封匿名郵件的源頭,還有,調取一下發送時間點前後設計部公共區域的監控錄像。”
電話那頭似乎應了一聲,莊雪曼掛斷。
整個設計部依舊一片鴉雀無聲。
這莊雪曼到底是什麼人?查IP?調監控?這可是公司內部監控,難不成......她找的是季特助?
不到5分鍾,莊雪曼的手機震動,她率先點開監控錄像截取片段,時間大概在晚上10:30左右,畫面清晰顯示,是林曉菲鬼鬼祟祟的去而復返,坐在了設計部公共打印區域的電腦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莊雪曼身上,始作俑者林曉菲卻是緊緊攥着拳,看向張琳的方向。
莊雪曼甚至沒有抬頭看向林曉菲,她毫不猶豫的打開設計部全員工作群,手指飛快的發送了幾條信息。
第一,是匿名誹謗郵件的完整截圖及郵件發送源。
第二,是監控錄像截圖。
“關於今天的誹謗郵件事件,本人已完成初步調查,郵件內容純屬惡意捏造,已經對本人的名譽造成損傷。”
“本人要求林曉菲在公司內部進行公開道歉,澄清事實;同時,要求設計部管理層依據公司規定,對林曉菲進行嚴肅處理。”
“當然,本人也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莊雪曼這幾條消息在群裏瞬間炸開,林曉菲見狀,更是直接沖到張琳面前,抓住了她的手:“不是我,不是我!琳姐,琳姐,是你讓我......你說清楚啊!”
張琳猛的甩開林曉菲的手:“林曉菲,你胡說什麼!你自己做錯了事,還想拉別人下水,現在監控視頻拍的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同時,她壓低音量,咬牙切齒的威脅:“閉嘴,你要還想在上京混下去,就趕緊給我滾。”
莊雪曼抱胸看向張琳的方向。
而此時,一直在辦公室裏裝死的徐明遠看到這則消息,終於坐不住了。
他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臉色鐵青的沖出來。
“林曉菲,你幹的好事!現在,立刻給我在群裏道歉,然後收拾東西,滾去人事部,你被開除了!”
林曉菲瑟瑟發抖的看向張琳,最終絕望的垂下了頭。
她哭着在群裏發了道歉聲明,承認了錯誤,然後捂着臉,崩潰的沖出了設計部。
徐明遠這才臉上堆滿笑,湊到莊雪曼面前:“莊小姐,林曉菲也已經承認了錯誤,你就別生氣了,以後大家還要共事呢!”
辦公室裏一片死寂。莊雪曼來的第一天,大家就知道她不好惹,後來,季特助親自來撐腰,更是坐實了她的背景不簡單。
可他們實在也沒想到,她竟然能硬剛到這種地步。
剛才,她在反駁張琳的時候,條理清晰,沒有絲毫慌亂,她那種冷靜,根本就不像一個靠包養上位的人。
也許莊雪曼......是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坐在這裏的吧?
“張琳,再有下次,”莊雪曼冷冷看向面前的張琳,聲音中帶着寒意,“就是你。”
頂層總裁辦公室,季沉站在陸宴州面前,神色凝重:“陸總,設計部那邊出了點事,夫人......夫人找人黑進了公司的監控系統,要不要攔截?”
陸宴州坐在輪椅上,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他手指無意識地摸索着輪椅的扶手。
黑進監控系統?她選擇了自己動手?
設計部內部流傳的匿名郵件,他自然也收到了。
陸宴州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其實這件事,她求助於自己,會更容易解決。
只要她開口,他動動手指,就能讓那些造謠者萬劫不復。
這個念頭浮現的那一瞬間,昨晚那聲囈語再次在陸宴州的耳畔響起。
“薛彥辰......”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陸宴州按着輪椅扶手的指節微微泛白:“不用管她。”
季沉重重咽了咽口水,總覺得,總裁這聲音中......帶着那麼一絲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