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遠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他臉色鐵青,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而一旁的張琳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居然這麼大膽,伸手指向她:“你......”
“季特助。”
不知是哪個同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門口。
季沉身上多少沾染了些陸宴州的氣場,他目光冷峻的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莊雪曼身上。
“季特助,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事吩咐一聲就行了。”徐明遠忙迎了上去,一時間又有些慶幸,幸虧自己剛才忍住了。
一片安靜之中,張琳上前一步:“季特助......”
“閉嘴!”徐明遠一把拽住張琳的手腕,聲音都劈了叉,他恨不得把這個沒眼力見的蠢女人掐死。
“徐總監如果無法管理設計部,陸總可以考慮換人。”季沉的目光在徐明遠臉上停留了一秒。
徐明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直接轉向了莊雪曼:“莊小姐。”
季沉的這聲“莊小姐”,讓整個設計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季沉是誰?他可是陸氏集團的首席特助,別說是他們,就是徐總監見了他,也得點頭哈腰小心伺候,可他現在居然對莊雪曼這麼恭敬。
這莊雪曼到底是什麼來頭?
到了無人處,季沉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夫人,總裁讓我轉告您一聲,他今晚有應酬,不回家用餐了。”
莊雪曼一愣。
就爲了這點小事,特意讓季沉跑一趟?
“我知道了,”她下意識開口,又搖了搖頭,“季特助,以後這種小事,讓你們陸總發個消息給我就可以,不用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的。”
季沉聞言,臉上仍保持着剛才的笑意:“不麻煩,爲總裁和夫人服務,應該的。”
莊雪曼再回到設計部之後,看到的便是徐明遠在佯裝訓斥幾人的場景。
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十分復雜,有後怕,有敬畏,也有討好。
她站在原地,轉頭看了看門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或許陸宴州讓季沉走這一趟,不僅僅是爲了通知她行程。
要不說人家年紀輕輕就成了陸家的掌門人。
他是算準了她第一天上班會遇到麻煩,讓季沉來給自己撐腰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這種有人在背後默默撐腰的感覺,很不錯。
自己這個老公......好像真的很有用。
莊雪曼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小小的、得意的弧度。
她再次坐回工位,重新打開電腦。
這一次,別說是議論了,甚至沒人敢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主管張琳更是夾/緊了尾巴,路過她工位時,都恨不得繞道走。
下班時間一到,莊雪曼的手機準時響起。
“莊!雪!曼!”電話接起,那頭傳來閨蜜謝臨夏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丫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這熟悉又帶着點蠻橫的關心,讓莊雪曼眼眶瞬間紅了。
前世,在她被莊家排擠,被薛彥辰折磨的遍體鱗傷的時候,是夏夏一次次的給她力量,試圖罵醒她;也是她在自己被關進看守所時,四處奔波;也是她在自己被薛彥辰強求帶走時,不顧一切的想要沖上來阻攔。
“夏夏......”莊雪曼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沒有沒有,我的好夏夏,我怎麼會有別的女人呢!我對你可是全心全意的。”
她一邊快步往電梯裏走,一邊哄着電話那頭炸毛的謝臨夏:“實在是事態緊急,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事態緊急?”謝臨夏一聽,聲音更拔高了幾分,“要不是我謝臨夏神通廣大,打聽到你在陸氏集團上班,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聯系我了?”
“莊雪曼!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告訴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到樓下來!5分鍾!不!3分鍾見不到人!我就沖上去了!”
“好,我的好夏夏。”莊雪曼連聲應着,幾乎是跑着沖向電梯。
前世自己被“唯一的光”的執念遮蔽了雙眼,一次次推開夏夏伸出的援手。
當看到大樓外那輛張揚的亮黃色車以及車旁那個穿着皮衣短靴的短發女孩,莊雪曼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像一陣風一樣撲了過去。
“夏夏!”
謝臨夏被她撞得一個趔趄:“莊雪曼!你說!爲什麼突然結婚?對方是誰?是不是莊家又逼你了?”
莊雪曼渾然沒聽到謝臨夏說了什麼,她把臉深深埋在她的頸窩,無聲的哭了起來。
“曼曼,曼曼,你怎麼啦?”謝臨夏徹底慌了,手忙腳亂的回抱着她,“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我不怪你,好不好?”
見曼曼仍撲在自己懷裏,她聲音都變了調:“曼曼,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是莊家那群王八蛋?還是姓薛的!你跟我說!我這就去拆了他們家大門!”
莊雪曼還是不說話,只用力的抱着謝臨夏,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謝臨夏急的不行,只能不停的拍着她的後背:“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呢!天塌下來,姐給你頂着!”
過了好一會兒,莊雪曼才止住哭聲,雖然臉上還掛着淚痕,她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夏夏,見到你真好。”
謝臨夏看着她這副模樣,心都揪成了一團,只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駛:“上車,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交代清楚,我就把你綁我家去。”
車子啓動,謝臨夏一腳油門:“不管怎麼樣,姐先帶你去慶祝脫離莊家那個魔窟。”
謝臨夏一邊開車,一邊上下打量着莊雪曼:“還不快招!你老公是誰?幹什麼的?怎麼認識的?對你好不好?”
莊雪曼聽到“老公”這個詞,猛的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他......叫陸宴州。”
“哦,陸宴州......誰?!陸宴州?!!”謝臨夏一腳刹車,車子在紅燈前險險停着,聲音拔高了八度,“哪個陸宴州?你不會跟我說,是陸氏集團的陸宴州吧?”
謝臨夏有這個反應,莊雪曼也不奇怪。
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聲音越來越低,“嗯,是他。”
“莊!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