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點，晨光徹底驅散了夜晚的陰霾，但沒能驅散園區裏彌漫的死亡氣息。
林戰站在C-7倉庫三樓，看着下方廣場上的人群。
二十三個人。
這是物流園最後的幸存者，此刻正把一箱箱物資從中心倉庫搬運出來，用手推車、用肩膀、用一切能用的方式，運往C-7倉庫。他們的動作匆忙而慌亂，不時驚恐地望向圍牆缺口的方向，生怕下一秒就有怪物沖進來。
人群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年輕的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抱着一個紙箱走得踉踉蹌蹌；最年長的約莫六十歲，腿腳不便，拄着根鋼管當拐杖。
周國富在指揮，聲音嘶啞但還算鎮定：“快！食品和水優先！藥品和工具其次！那些破爛家具不要了！”
林戰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他在評估。
那個少年雖然瘦弱，但眼神裏有股倔強，搬東西時一聲不吭——可用，但需要鍛煉。
那個老人走得很慢，但每經過一個物資堆，都會仔細檢查標籤，把同類物品歸在一起——有管理經驗，適合後勤。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背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單手還能拖一個行李箱——爲母則剛，意志力強。
還有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應該是原本的保安或司機，此刻正在搬運最重的發電機和油桶——體力好，但眼神閃爍，需要敲打。
觀察完畢，林戰走下樓梯。
當他推開倉庫門出現在廣場上時，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他。
目光復雜。
有感激——昨晚他獨自斷後，救了所有人的命。
有敬畏——他單槍匹馬殺了一階變異體，身上還帶着未幹的血跡。
也有恐懼——他太強了，強到不像正常人。
周國富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林先生，人都在這兒了。物資大概能搬過來七成，剩下的太重或者沒必要。”
林戰點點頭，走到人群前方。
二十多雙眼睛注視着他。
他開口，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我叫林戰。從今天起，這裏由我說了算。”
沒有開場白，沒有安慰，直接切入核心。
人群一陣騷動，但沒人敢出聲反駁。
“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記住三條規矩。”林戰豎起三根手指，“第一，服從。我的命令必須執行，沒有商量餘地。”
“第二，貢獻。這裏不養閒人。每個人都必須工作，根據貢獻分配物資。”
“第三，團結。內鬥者，死。背叛者，死。”
他每說一個“死”字，語氣就冷一分。配合他滿身的血污和冰冷的眼神，沒有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那個抱着小女孩的女人顫抖着開口：“那……那孩子呢？我女兒才五歲，她做不了什麼……”
林戰看向她懷裏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看着他，大眼睛裏滿是恐懼，但沒哭。
“孩子是未來。”林戰說，“照顧孩子、教育孩子，也是貢獻。但前提是——”他轉向所有人，“你們要證明，自己有讓孩子活下去的價值。”
殘酷，但現實。
末世裏，同情心救不了任何人。
人群沉默了。
周國富適時站出來：“林先生說得對。現在不是以前了，想活下去，就得拼命。我周國富第一個服！”
有他帶頭，其他人也陸續點頭。
林戰不再多說，開始分配任務。
“周國富，你帶五個人，負責清點所有物資，分類登記。我要知道我們有多少食物、多少水、多少藥品、多少工具。”
“老王（那個腿腳不便的老人），你帶兩個人，負責規劃倉庫內部空間。一樓存儲區，二樓生活區，三樓警戒區。畫出平面圖給我。”
“你們三個——”林戰指向那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跟我去加固圍牆。缺口必須在天黑前堵上。”
“剩下的人，在周國富和老王的指揮下搬運、整理。”
任務分配下去，人群開始有序運轉。
林戰帶着三個男人走向圍牆缺口。路上，他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大劉、阿健、小陳，都是園區保安，末世前就認識。
大劉體格最壯，但眼神裏總有些不服氣。阿健相對機靈，會察言觀色。小陳最年輕，膽子也小。
“林哥，”阿健試探着問，“圍牆缺口那麼長，咱們拿什麼堵啊？”
林戰沒回答，走到缺口處。
昨晚重甲者撞塌了大約十米長的圍牆，磚石散落一地。要完全修復不可能，但可以做個簡易的屏障。
“看到那些報廢的集裝箱卡車了嗎？”林戰指向園區角落，“開過來，橫着堵在缺口上。車廂裏裝滿沙土和碎石，增加重量。”
大劉皺眉：“那車沒鑰匙，電瓶也早沒電了。”
“推。”林戰吐出兩個字。
“推？那車十幾噸重，四個人怎麼推得動？”
林戰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向最近的一輛集裝箱卡車。他雙手抵在車尾，深吸一口氣。
胸口閃電印記微微發熱。
力量在肌肉中奔涌。
“喝——！”
低吼聲中，重達十幾噸的卡車，竟然被他一個人緩緩推動了！
車輪在泥地上碾出深深的溝壑，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寸、兩寸、一米……
大劉三人都看傻了。
這他媽還是人嗎？
卡車被推到缺口旁，林戰已經滿頭大汗。他鬆開手，氣息微亂——剛才那一下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還好體質提升後恢復得快。
“還愣着幹什麼？”他冷聲道，“去找沙袋，填車廂。”
三人如夢初醒，趕緊去幹活。
這一次，他們看林戰的眼神裏，最後一絲不服氣也消失了，只剩下純粹的敬畏。
上午十點，圍牆缺口被三輛橫置的卡車暫時堵住了。車廂裏填滿了沙土，車頭車尾還用鋼筋焊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簡易的“車牆”。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圍牆，但至少能擋住普通喪屍的沖撞。
林戰回到倉庫時，內部整理已經初具雛形。
一樓被劃分成幾個區域：東側是食品存儲區，貨架上堆滿了罐頭、米面；西側是工具和能源區，發電機、油桶、太陽能板配件擺放整齊；北側是醫療區，藥品和器械用塑料布蓋着防塵。
老王拿着手繪的平面圖過來匯報：“林先生，按您的意思，二樓隔出了十個獨立的小隔間，用貨架和布簾臨時分隔，每個隔間能睡兩到三人。還有公共活動區和一個簡易廚房。”
“三樓呢？”
“三樓清理幹淨了，射擊孔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擴到合適大小。我們還找到了幾個舊沙發和桌椅，搬上去做了指揮台。”
林戰點點頭。
老王的效率比他預想的還高。
“周國富那邊呢？”
“物資清點完了。”周國富拿着筆記本走過來，臉色有些凝重，“食物方面：罐頭127箱，壓縮餅幹85箱，真空大米1.2噸，面粉800公斤，還有各種零食和調料若幹。按25人算，省着吃能維持……一個月。”
“水更緊張。桶裝水還剩60桶（每桶18.9升），瓶裝水大概200瓶。加上園區裏那口老水井——但井水現在不敢直接喝，怕污染。”
“藥品倒是夠用，抗生素、止痛藥、外傷處理用品都有。”
“工具和能源方面：柴油發電機三台，柴油還剩不到三百升；太陽能板五套，但電池組只有兩套是完好的；汽油一百升左右；各種工具齊全。”
一個月。
林戰默算着。
如果坐吃山空，一個月後所有人都會餓死。
必須盡快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或者……減少人口。
他看向人群。
二十五個人裏，真正有戰鬥力的不超過十個。剩下的老弱婦孺，在末世初期是負擔，但長遠看——孩子是希望，老人有經驗，女人能承擔很多細致工作。
不能放棄。
“從今天起，實行配給制。”林戰宣布，“每天兩餐，早晚各一。標準是：主食200克，蛋白質（罐頭或肉幹）100克，蔬菜或維生素補充劑一份。水每人每天兩升，包括飲用和基本清潔。”
人群一陣騷動，但沒人敢反對。
這個標準雖然餓不死人，但也絕對吃不飽。但現在是末世，有得吃就不錯了。
“另外，成立三個小組。”林戰繼續，“戰鬥組，負責防御和外出探索，由我直接指揮，暫時五人編制。後勤組，負責物資管理和內部建設，周國富任組長。生產組，負責嚐試種植、養殖、淨水等長期生存項目，老王任組長。”
“所有人，根據能力和意願報名分組。明天開始，按組別分配額外的工作配給——幹得多，吃得多。”
這一下，人群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了。
大劉、阿健和另外兩個年輕男人立刻報名戰鬥組。那個抱孩子的女人報名後勤組，說自己以前是會計，會記賬。少年猶豫了一下，也報了戰鬥組。
林戰看了一眼少年：“你叫什麼？”
“李默。”少年挺直腰板，“我……我可以學！”
林戰想起前世那個沉默寡言、卻能用一堆破爛造出防御工事和簡易無線電的技術天才。是同一個人嗎？年齡對得上，氣質也像。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我在軟件園實習，學編程的。”李默低下頭，“但我也會修東西，電腦、手機、小家電……”
“戰鬥組不要你。”林戰說。
李默臉色一白。
“你去生產組。”林戰繼續，“我給你三天時間，把倉庫裏那套淨水設備修好。如果能從井裏弄出安全飲用水，你的配給翻倍。”
李默眼睛亮了：“我……我一定做到！”
分組完成，人群再次忙碌起來。
林戰走上三樓，這裏是整個倉庫的制高點。透過射擊孔，他能看到整個園區，甚至遠處街道的一部分。
系統界面在眼前展開。
【支線任務（一）：清剿威脅】
【進度：5/23】
昨晚殺了五只喪屍和三個變異體，任務還差十八個目標。
不急，白天喪屍活動相對遲緩，可以慢慢清理。
主線任務的倒計時：69:12:45。
還有將近三天時間。
目前基地有了，人數夠了（25人＞10人），防御有了雛形，物資暫時夠用。
任務應該能完成。
但林戰知道，真正的考驗還沒來。
末世初期，最可怕的從來不是喪屍，而是……
人。
下午兩點，圍牆外的第一次沖突發生了。
當時林戰正帶着戰鬥組的五個人，清理園區外圍遊蕩的零星喪屍。大劉用消防斧砍翻了一只，阿健用鋼管捅死了一只，進展順利。
然後，槍聲響起。
不是他們的槍——園區裏只有周國富那把雙管獵槍，而且子彈昨晚就打光了。
槍聲來自街道對面的一棟三層小樓。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打在林戰身邊的牆壁上，濺起碎石。
“躲起來！”林戰低吼。
五人迅速躲到一輛廢棄貨車後面。
林戰探出頭，看向槍聲來源。
小樓的三樓窗戶裏，伸出一根槍管。看不清是什麼槍，但從聲音判斷，應該是霰彈槍或者獵槍。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下面的人聽着！這個園區是我們的地盤！把物資和女人交出來，留你們一條活路！”
大劉臉色鐵青：“是‘野狼幫’的人！末世前就是一群混混，專門收保護費的！”
林戰眼神冰冷。
果然來了。
末世第一天，秩序崩潰，這些原本就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渣滓，第一時間就跳了出來。
“他們有幾個人？”林戰問。
“不知道，但‘野狼幫’老大叫彪哥，手下有十幾個打手，都有刀有棍，聽說還有兩把槍。”
阿健壓低聲音：“林哥，咱們怎麼辦？他們有槍，我們只有冷兵器……”
林戰沒說話，而是閉上眼睛。
胸口閃電印記開始發熱。
能量值已經恢復到78/160，夠用。
他“看”向系統商城。
【92式手槍（含一個彈匣）：100戰功點】
【子彈（9mm，20發）：10戰功點】
他現在有127戰功點（77+50緊急任務獎勵）。
買得起。
但問題是——槍聲會引來喪屍。而且一旦開火，就是不死不休。
樓上的人又在喊：
“給你們五分鍾考慮！五分鍾不出來，我們就沖進去了！到時候男的全殺，女的……”
話沒說完，林戰動了。
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小樓的側面。那裏有一根生鏽的排水管，從地面延伸到三樓。
他抓住水管，開始攀爬。
動作快得像一只猿猴，手腳並用，幾秒鍾就爬到了二樓窗口。窗戶關着，但玻璃早就碎了。他翻進去，裏面是個空房間，堆滿雜物。
樓上的對話聲清晰傳來：
“彪哥，他們好像躲起來了。”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三，你帶幾個人從後門繞過去，堵他們退路。老四，你繼續喊話，分散他們注意力。”
“彪哥，倉庫裏好像有不少物資，我看到他們在搬東西……”
“廢話！不然老子費這麼大勁幹嘛？等拿下這個園區，咱們就有吃有喝，還能找幾個妞……”
林戰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
門虛掩着，他能看到外面走廊裏有三個人：一個光頭壯漢（彪哥）站在窗邊，手裏拿着一把雙管獵槍；一個瘦子拿着砍刀，在樓梯口放哨；還有一個矮胖子，正從麻袋裏往外掏東西——是繩索和手銬。
準備得很充分。
林戰沒有猶豫。
他推開門的瞬間，右手抬起。
“噼啪——！”
一道電弧從掌心射出，命中樓梯口的瘦子。瘦子渾身抽搐，癱倒在地，砍刀“當啷”掉在地上。
彪哥和矮胖子猛地回頭。
“什麼人？！”
林戰已經沖了進去。
彪哥反應很快，舉起獵槍就要開火。但林戰更快——他左手抓住槍管往上一推，右手握拳，狠狠砸在彪哥臉上。
“咔嚓。”
鼻梁骨碎裂的聲音。
彪哥慘叫一聲，獵槍脫手。林戰接住槍，反手用槍托砸在他太陽穴上。彪哥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矮胖子嚇傻了，轉身想跑。
林戰一腳踹在他後腰上，矮胖子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別……別殺我！我投降！我什麼都聽你的！”矮胖子哭喊着。
林戰用槍指着他：“你們一共多少人？”
“八……八個！彪哥帶了七個兄弟過來！樓下還有四個！”
“武器呢？”
“就……就兩把獵槍，一把在彪哥這兒，一把在樓下老二手裏！剩下的都是刀和棍子！”
林戰點點頭，然後一槍托砸在矮胖子後腦，把他打暈。
他沒有殺人。
不是心軟，是沒必要——這些人留着有用。
林戰走到窗邊，朝下面打了個手勢。
大劉他們看到信號，立刻沖了過來。
五分鍾後，戰鬥結束。
“野狼幫”的八個人全被捆了起來，扔在一樓大廳。他們的武器被收繳：兩把雙管獵槍（子彈共12發），七把砍刀，還有一堆棍棒和匕首。
大劉一臉興奮：“林哥，太牛了！你怎麼做到的？一個人就解決了他們八個！”
“八個廢物而已。”林戰淡淡地說，“把這些人帶回倉庫，關起來。”
“關起來？不……不殺了？”阿健問。
林戰看了他一眼：“殺人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但也是最浪費的。”
“這些人渣有什麼用？”
“勞動力。”林戰說，“清理喪屍、搬運重物、危險探索……總有一些工作，需要有人去做。而他們，就是最合適的消耗品。”
他說得很平靜，但話語裏的冷酷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但沒人反對。
末世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林戰彎腰，從彪哥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和一個錢包。錢包裏沒多少錢，但有一張照片——是彪哥和一個年輕女人的合影，女人懷裏抱着個嬰兒。
照片背面寫着一行字：“給爸爸：早點回家。”
林戰盯着照片看了幾秒，然後把它撕碎，扔在地上。
“走吧。”
他轉身離開。
身後，大劉和阿健拖着昏迷的俘虜，跟了上去。
傍晚六點，夕陽把天空染成血紅色。
C-7倉庫裏，燈火通明。
發電機在轟鳴，爲倉庫提供着基本的電力。一樓大廳中央，擺着一張長桌，上面是今天的晚餐：每人一碗稀粥，半個罐頭，一小塊壓縮餅幹。
雖然簡陋，但所有人都吃得很認真——這是他們末世後第一頓“安穩飯”。
林戰沒有上桌。
他站在三樓，透過射擊孔看着外面逐漸暗下來的世界。
系統提示在眼前浮現：
【支線任務（一）：清剿威脅，完成。】
【獲得獎勵：戰功點×150，精準射擊（初級）技能書×1】
【當前戰功點：277】
【主線任務（一）：建立幸存者基地，完成度評估中……】
【人數：25/10（達標）】
【防御設施：簡易圍牆、加固倉庫、射擊孔（達標）】
【物資儲備：食物（1個月）、水（15天）、藥品（充足）（達標）】
【組織架構：戰鬥組、後勤組、生產組（達標）】
【評估完成。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戰功點×500，隨機初級技能書×1，基地建設藍圖（初級）×1】
【當前戰功點：777】
【檢測到宿主完成首個主線任務，系統版本升級……】
【升級完成。當前版本：1.1】
【解鎖新功能：地圖掃描（半徑1公裏），怪物圖鑑（已收錄3種），團隊管理面板。】
一連串的提示讓林戰有些眼花繚亂。
但他最在意的，是那本隨機初級技能書。
【開啓隨機初級技能書……】
【獲得：陷阱制作（初級）】
不是戰鬥技能，但很有用。
至於基地建設藍圖，是一份詳細的PDF文檔，儲存在系統空間裏。林戰粗略瀏覽，裏面包含了從防御工事到農田規劃的各類圖紙，雖然都是初級，但足以讓這個基地的生存能力提升一個檔次。
他滿意地關掉界面。
777戰功點，夠買很多東西了。
但他不急。戰功點要花在刀刃上。
樓下傳來腳步聲。
是周國富，端着兩個飯盒上來：“林先生，你也吃點東西吧。今天辛苦了。”
林戰接過飯盒，裏面是雙份的食物。
“俘虜怎麼樣了？”他問。
“關在一樓的儲藏室裏，手腳都捆着，有人看着。”周國富頓了頓，“林先生，你真打算用他們當勞動力？”
“不然呢？白養着？”
“我是怕……他們不會老實的。那個彪哥，我聽說過，心狠手辣，今天吃了虧，肯定記仇。”
林戰喝了口粥，味道很淡，但溫熱。
“我知道。所以我沒打算一直關着他們。”
周國富一愣：“那……”
“明天，我會帶着戰鬥組出去探索。目標是兩個：第一，收集更多物資，尤其是種子、工具、藥品。第二，尋找其他幸存者團體，了解周邊情況。”
“那俘虜呢？”
“帶上。”林戰說，“讓他們走前面探路。如果遇到危險，他們是第一道防線。如果死了，省了糧食。如果能活下來……證明還有點用。”
周國富倒抽一口涼氣。
這招太毒了。
但確實有效。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那……基地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林戰看向窗外。
夜色已經完全降臨，遠方城市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躍，像垂死星辰的最後掙扎。
但在這裏，在這個倉庫裏，有光，有人，有希望。
他想起前世，他建立的最後一個基地，叫“龍淵”——取“潛龍在淵，終將騰飛”之意。
但那個基地最終陷落了，被屍潮和背叛者淹沒。
這一世……
“叫‘龍淵’。”林戰說，“但這次，不是潛龍在淵。”
他轉身，看向樓下那些正在吃飯、交談、甚至偶爾露出笑容的人們。
“而是——”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我們要戰鬥，要流血，但最終，我們會贏。”
周國富沉默良久，然後鄭重地點頭。
“好。龍淵庇護所。從今天起，這就是我們的家。”
林戰吃完最後一口食物，把飯盒放下。
他走到倉庫中央，那裏掛着一塊空白的金屬板。
他用軍刺的刀尖，在板上刻下兩個大字：
龍淵
刻痕很深，在燈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
做完這一切，他走上三樓，再次看向窗外。
系統界面在眼前展開，新的任務已經發布：
【主線任務（二）：擴張與征服】
【目標：在30天內，將龍淵庇護所升級爲至少容納50人、擁有穩定食物來源和武裝力量的中型據點。】
【獎勵：戰功點×2000，隨機中級技能書×1，武器設計圖（初級）×1。】
【失敗懲罰：基地覆滅。】
三十天。
五十人。
穩定的食物，武裝力量。
很難，但必須做到。
因爲林戰知道，末世是一場競賽。
你跑得慢，就會被吃掉。
你不夠強，就會被碾碎。
而他要做的，就是跑在最前面，強到讓所有追趕者絕望。
他閉上眼睛，胸口的閃電印記在黑暗中微微發光。
體內的雷電能量已經完全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充盈。
新的征途，即將開始。
樓下傳來李默興奮的聲音：“林哥！淨水設備我修好了！井水可以喝了！”
接着是老王的匯報：“林先生，我在倉庫角落裏找到一包白菜種子，明天可以試着在樓頂種一點。”
然後是那個抱孩子的女人的聲音：“林先生，物資登記表做好了，您要看看嗎？”
聲音嘈雜，卻充滿生機。
林戰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雖然微弱，雖然艱難。
但火種，已經點燃。
而這火，終將燎原。
他轉身，走下樓梯。
走向他的子民。
走向他的王國。
走向這個屬於戰神的——
新紀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