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簡直冷到離譜!風跟開了狂暴模式似的,卷着鬆針瘋狂拍打石屋的破窗,“嗚嗚” 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阿硯像只小團子似的緊緊縮在李伯身邊,裹着兩層粗布被褥,結果寒氣還是跟不要錢似的往骨頭縫裏鑽。救命!這獵人遺棄的石屋純純大漏特漏,牆面上裂縫多得像蜘蛛網,擋風?能擋個寂寞就不錯了!
“阿硯,冷不冷?” 李伯的聲音帶着沙啞,伸手摸了摸阿硯的額頭,指尖卻比平時涼很多。他白天砍柴時受了些風寒,夜裏趕路又吹了冷風,此刻只覺得胸口發悶,連呼吸都帶着滯澀。
阿硯搖搖頭,往李伯身邊湊了湊:“爺爺,我不冷,你快睡吧。” 他能感覺到李伯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以爲是爺爺也冷,沒多想,只把被褥往爺爺那邊拉了拉。
可到了後半夜,阿硯直接被一陣 “撕心裂肺” 的咳嗽聲炸醒。揉開睡眼,月光下李伯整個人縮成蝦米,一只手死死按着胸口,咳嗽聲跟卡殼的機關槍似的突突往外冒。每咳一下,肩膀就跟着抖三抖,腦門上冷汗珠子噼裏啪啦往下掉,看得人心裏直發怵。
“爺爺!你怎麼了?” 阿硯連忙坐起來,小手摸向李伯的額頭 —— 滾燙!比上次李伯砍柴劃傷手時發的熱還厲害。
李伯喘着氣,勉強笑了笑:“沒事,老毛病了,過兩天就好……”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他臉色都發白了。
—— 老毛病?爺爺以前怎麼沒說過?這麼燙的額頭,肯定很嚴重!
阿硯的心慌得厲害,他想起以前在村裏,王大娘發燒時,張嬸用 “青蒿” 煮水給她喝,很快就退了燒。可現在在深山裏,沒有青蒿,而且爺爺的咳嗽帶着胸口疼,不像普通的風寒。
“爺爺,你等着,我去山裏找藥!” 阿硯說着就要下床,卻被李伯拉住了。
“別去!” 李伯的手很用力,眼神裏滿是擔心,“山裏夜裏有野獸,太危險了,等天亮了再說……”
“不行!” 阿硯打斷爺爺的話,聲音帶着哭腔,“爺爺的頭好燙,等不到天亮了!我認識草藥,不會有事的!” 他想起自己現在能引氣入體,還能讓草木幫忙,就算遇到野獸,也能自保。
李伯還想阻攔,可咳嗽又涌了上來,實在沒力氣再拉着阿硯。阿硯趁機穿上外套,從背簍裏摸出玉簡和砍柴刀 —— 玉簡貼身放着,能讓他安心;砍柴刀雖然小,卻能壯膽。
“爺爺,我很快就回來,你別亂動,等着我!” 阿硯幫李伯蓋好被褥,又把僅有的一塊幹糧放在李伯手邊,然後快步走出石屋。
深夜的深山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過樹縫灑下零星的光點。阿硯不敢走太遠,只能靠着靈氣 “聞” 草藥的氣息 —— 他需要能治風寒、緩咳嗽的草藥,最好是 “寒心草” 或 “紫花桔梗”,這兩種草藥性溫,能潤心肺,之前在村裏見過,山裏應該也有。
靈氣順着指尖散開,像一張細密的網,在周圍的草木間探尋。很快,他感覺到西北方向傳來一股清甜的靈氣,像是 “紫花桔梗” 的氣息。阿硯立刻往那邊跑,腳下的石子硌得腳心疼,他卻顧不上 —— 爺爺還在等着他。
跑了大概半個時辰,阿硯在一處陡坡下找到了那片紫花桔梗。紫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靈氣很濃,正是他要找的。可陡坡很陡,上面長滿了青苔,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
—— 不管了,爺爺還在等我!
阿硯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指尖扣着石頭的縫隙,靈氣順着掌心傳到石頭上,讓石頭更穩固些。快爬到坡頂時,腳下的青苔突然滑了一下,他整個人往下墜去!阿硯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坡上的一根藤蔓,藤蔓被他拉得筆直,卻沒斷 —— 是他體內的靈氣順着指尖傳到藤蔓上,讓藤蔓變得更堅韌了。
“呼……” 阿硯鬆了口氣,慢慢爬上坡頂,采了好幾株紫花桔梗,又在周圍找了些 “青蒿”,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坡。
就在他準備返回石屋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 “沙沙” 的聲響。阿硯猛地回頭,只見一條手臂粗的赤焰蛇正從草叢裏鑽出來,紅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泛着光,蛇信子 “嘶嘶” 地吐着,眼睛盯着他手裏的草藥,像是在覬覦什麼。
—— 是赤焰蛇!一階妖獸,有毒!
阿硯當場瞳孔地震!這赤焰蛇的毒,李伯可沒少念叨,妥妥的 “見血封喉大殺器”,沾着就躺平。他死死攥緊砍柴刀,冷汗順着後背往下淌,一邊瘋狂往後挪步子,一邊瘋狂給草叢裏 “充電”—— 必須得讓這些草秒變捆仙繩,把這玩意兒給控住!
赤焰蛇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猛地向阿硯撲來!阿硯連忙往旁邊躲,蛇頭擦着他的衣角過去,撞在石頭上。趁赤焰蛇沒反應過來,阿硯立刻引導靈氣,讓周圍的茅草瘋長,像繩子一樣纏住赤焰蛇的身體。
“嘶!” 赤焰蛇憤怒地嘶吼,身體用力掙扎,茅草被掙斷了好幾根。阿硯不敢停,又讓旁邊的荊棘叢往蛇身上纏,尖刺扎進蛇的鱗片裏,赤焰蛇疼得劇烈扭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阿硯趁機往後退,直到退出荊棘叢的範圍,才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被纏住的赤焰蛇,不敢再停留,抱着草藥飛快地往石屋跑。
回到石屋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阿硯推開門,看見李伯還醒着,正靠在石壁上,眼神裏滿是焦急。
“爺爺!我回來了!” 阿硯跑過去,把草藥遞到李伯面前。
李伯看見阿硯平安回來,眼眶一下子紅了,伸手摸了摸阿硯的臉:“你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阿硯沒時間多說,立刻去石屋角落的陶罐裏倒了些清水,把紫花桔梗和青蒿洗幹淨,放在石頭上搗成泥,又用陶罐煮了些熱水,把藥泥泡在水裏,等水溫合適了,才端到李伯面前。
“爺爺,快喝了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阿硯扶着李伯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把藥湯喂到爺爺嘴裏。
藥湯帶着淡淡的苦味,李伯卻一口一口喝得很認真。喝完藥湯,沒過多久,他的咳嗽就輕了些,額頭的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阿硯,辛苦你了……” 李伯拉着阿硯的手,聲音裏滿是愧疚,“都怪爺爺沒用,還讓你冒險去采藥。”
阿硯搖搖頭,靠在李伯身邊:“爺爺不沒用,爺爺是最好的爺爺。以後我會變得更強,保護爺爺,再也不讓爺爺生病受苦了。” 他摸了摸貼身的玉簡,心裏暗暗發誓 —— 一定要盡快修煉,變得足夠強,讓爺爺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擔心危險。
李伯看着阿硯堅定的眼神,心裏既欣慰又心疼。他知道,這孩子經歷了太多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事,卻還是這麼懂事、這麼堅強。他輕輕拍了拍阿硯的手:“好,爺爺等着,等着我們阿硯變成厲害的人。”
陽光透過石屋的破窗照進來,落在祖孫倆身上,暖暖的。阿硯靠在李伯身邊,看着手裏剩下的草藥,心裏鬆了口氣 —— 幸好他找到了藥,幸好爺爺沒事。可他不知道,剛才遇到的赤焰蛇,只是深山危險的開始,而他采回來的紫花桔梗裏,還藏着一顆小小的、泛着微光的 “蛇膽”—— 那是赤焰蛇守護的寶貝,也是他修煉之路上的第一個 “意外收獲”。